在一个很平常的冬日夜晚，乌克兰首都基辅的一家夜店里，年轻男女们随着音乐的节奏一起摇摆。一曲过后，一些人去吧台排队买酒，继续醉生梦死。不过他们也不敢真的喝醉，因为宵禁将在午夜零点开始，在那之前必须回家。

同样的夜晚，正在乌克兰东南部前线作战的士兵坐在泥泞不堪的战壕里，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平板电脑，对无人机进行实时监控，试图趁俄军不备时发动袭击消灭他们。

士兵们显然已经习惯了寒冷、黑暗以及随时可能落到身旁的炮弹，最让他们头疼的是随处可见的老鼠，使人在难得平静的夜晚也无法安然入睡。

有人在夜店狂欢，有人在前线受难，还有的人在异国他乡烦恼怎么才能拿到所在国的公民身份或永久居留权，这样就可以彻底告别早已千疮百孔的祖国，重新开始生活。

显然，家国责任分配得并不均匀，身在前线的士兵更是深有体会。中东战火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包括之前源源不断为乌克兰提供武器弹药的西方盟友。乌军反攻本来就没多大成效，现在更是捉襟见肘，而对面的俄军显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正在扎波罗热作战的一名乌军突击队员说，他们现在的状况用四个字形容就是省吃俭用，对于每一个袭击目标，分发弹药的人总是慎之又慎，生怕有一点浪费。如果某个目标很小，通常只能得到5-7枚炮弹，还没有敌人一轮进攻用得多。

和去年相比，前线乌军获得的弹药减少了近90%，一名指挥官表示，现在部队全靠意志力打仗。意志力当然很重要，但在现代化战争中，意志力的作用正在逐渐下降，你不能没有意志力，但你不能只靠意志力打仗。

当士兵们只剩下意志力时，做什么都会觉得很累，更何况是刀口上舔血的事情。一些人已经在前线作战超过一年，按照惯例，他们应该轮换到后方休整。但因为无人可用，上级不会批准任何人的休假。

在基辅，很多士兵的妻子上街游行，要求政府同意让她们的丈夫复员，这个要求让总统泽连斯基陷入两难：如果不让精疲力竭的士兵休整，可能会激起他们的反抗甚至引发兵变；可要是都休息了，谁去打仗呢？

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征兵，军方给出的建议是再动员50万人左右，这样才能在缺少弹药的情况下，对敌方维持一定程度上的优势。

乌克兰肯定还能找到50万男性，但问题是，年轻力壮的没剩多少了，而且大多是权贵之家，如果不是自愿参军报国，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员入伍。40岁左右的也被征召得差不多了，据前线军官透露，部队里近一半的人超过45岁，再往上就是五六十岁的人了，具不具备作战能力还得两说。

伊戈尔·普罗科皮亚克中尉回忆了冲突刚爆发时的征兵盛况，人们都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急着上战场，由于新兵太多，培训人员都不够用。而现在，社交媒体让人们看到了战争的残酷，平民不再愿意入伍，国家应该对此作出回应，不能逮着战场上那些老兵可劲薅，薅秃了对谁都不好。

泽连斯基认为50万这个数字比较敏感，需要三思而后行。但前线已经等不及了，军方已经开始为新一轮大规模动员做准备。

乌防长乌梅罗夫透露，他们正在建立一个数据库，里面包含了所有潜在的征兵对象，甚至是已经离开自己国家的乌克兰人，一同筹备的还有向手机推送征兵通知的系统。

听到风声的乌克兰人又跑了一批，其中就包括乌克兰24频道主持人阿列克·佩奇。他前段时间被派往布鲁塞尔报道欧盟峰会，会议结束后就顺势留在了那里。

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会议期间深刻地认识到了西方的援乌态度已经发生改变，所作出了留在欧盟的“艰难决定”，因为在国外能够为乌克兰做得更多，让全世界都听到他们国家的声音。但外界普遍认为他是为了逃兵役。

根据欧盟统计局的公布的数据，欧盟境内大约有65万适龄乌克兰男性，虽然不是所有人的健康标准都适合当兵，但乌军向来不管这些。众所周知，乌克兰征兵有很浓烈的“苏联特色”，那就是只看数量不管质量，反正完成上级指标就行。

目前，已经有两个欧盟国家作出表态。德国司法部长表示，他们不会强迫留在德国的乌克兰人回国参军。爱沙尼亚内政部则表态称，如果乌克兰提出要求，他们将引渡该国境内的乌克兰适龄男子。

试问，乌克兰如果都要引渡海外移民了，全民皆兵还会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