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时候人比鬼还可怕

倾听琴音的牛牛 2024-10-29 17:18:56

我爸就像褪了毛的猪,被法医抬到了院子里。

当着众乡亲的面,开膛剖腹。

“哈哈……林泗清,再叫你举报!起来举报啊,成死猪了,哈哈哈……”李老头指点着我爸的尸身。

“嗷”的一声,我妈如同一匹受伤的母狼,披头散发向李老头撞过去。

01

七八个警察来到我家,领头的那个递给我妈一张纸:“请您鉴字。”

我扭头看了一眼,是一张解剖同意书。

我妈呆愣愣地半靠在墙上,对递过来的纸置若罔闻。

她嘴唇动了动,无法发出声音。

我站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冰冷的手。

“你不要误会,我们解剖林泗清尸身,是要了解真相,抓住凶手,你要相信我们警察,会还给林泗清一个公道。”

我妈看了眼警察,眼中闪烁着痛苦和无助。

拿起笔,有气无力地签下她的名字。

我爸就像褪了毛的猪,被法医抬到了院子里。

就当着众乡亲的面,被开膛剖腹。

“体表检查,多处软组织挫伤,背部严重擦伤,疑似拖拽造成的伤害。”

“肋骨断七根,属钝器击打所致,面部青紫,舌断半截,喉咙有瘀青。”

“疑似窒息,舌头外伸致舌受伤。”

“胃内酒精……”

“睾丸破裂……”

我越听越心惊,我爸生前到底遭受了怎样非人折磨啊。

耳边传来“咔咔咔”照相机的声响。

领头的警察询问了当时最早发现我爸的几个人。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起身离开,任由我爸躺在院中淌着血水,睁着不甘的双眼瞪着天空。

后来李家兄弟被警察带走了,我和我妈默默祈祷,我爸在天之灵终于可以安息了。

警察走了,李家人来了。

“咚!”一声震天响,我家院门被一脚踹飞。

“敢诬陷我儿子杀人?证据呢?”李老头冲到我妈面前,指着她鼻子咆哮。

“我家男人好好的,就因为和你们儿子喝酒就成这样了。”

“人在做,天在看,有没有杀人警察自会断清楚!出去!这是我家!”我妈指着门。

“你男人喝酒自己摔死的,你能赖我儿子?”

“哼哼,在小李村,你林家一个外来户还敢这么横,不听话,阎王叫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亡!”李老头嚣张地在院子里晃来晃去。

“哈哈……林泗清,叫你举报!起来举报啊,成了死猪了,哈哈哈……”李老头指点着我爸的尸身。

一脚踢在木板上,“哗”我爸尸身随着木板跌到地上。

草草缝合的针线受不住力绷开,肠子内脏一股脑流出体外。

“嗷”的一声,我妈如同一匹受伤的母狼,披头散发向李老头撞过去。

“妈的ⅹ”李老头大声咒骂,抬腿狠狠踹向我妈肚子。

我妈像滚地葫芦般顺院墙骨碌碌滚了三四米远,挣扎了一会,徒然倒了下去。

“我X你祖宗!”我脑子一热,双眼猩红,操起手边的镰刀冲了过去。

“反了你!小兔崽子!”李老头胖脸上的痦子因气急而暴突起来。

抓住我细小的胳膊,抢过镰刀,胖手重重挥在我脸上,我半边脸立即肿起来,脑袋嗡嗡响,眼前闪着无数星星,意识渐渐模糊。

眼睛余光瞥见一群李家女人向我妈冲过去……

02

十五年前的那个清晨,邻居三婶子急匆匆闯进了我家。

她一脸惊恐,气喘吁吁地告诉我妈:

“明妹子,你丈夫死在村东头了!”

那一刻,犹如晴天霹雳,我家整个世界瞬间崩塌。

我和我妈拼尽全力赶到时,村东头晒谷场上围满了议论纷纷的乡民。

我和我妈挤进围观的人群,只见我爸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再也无法对我们微笑,再也无法拥抱我们了。

我爸是村里护林员,那段时期杉木被偷盗严重。

县乡下达任务,限期派出所抓获偷盗杉木的不法分子。

我爸前一天接乡派出所通知配合调查。

回来后他就被李家兄弟邀去喝酒了。

谁想到,一夜之间,天人永隔。

我妈受不了刺激,“嗷!”的一嗓子,昏了过去。

我爸被好心乡邻送了回来,就凄惨地躺在堂屋的木板上。

我颤抖着凑过去,伸出小手轻抚着他冰凉僵硬的脸。

冷意透过我的小手慢慢渗入我的心中,冷得我浑身战栗。

隔壁屋里,看热闹的乡民大声讨论声清晰传入我耳膜。

“林泗清就是多管闲事,公家的林子,搞得跟自家似的,谁家没砍过三两棵树。”

“就是啊,李家能惹吗?三个兄弟,老大又是村长,听说县里、乡里都有拜把的弟兄,关系硬着呢。”

“别乱嚼舌头,没头没脑的事,说得跟真的似的,谁见着李家人打死林泗清了,你见到了?还是你见到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入我耳中。

“没有,没有,我这臭嘴乱嚼舌头。”先前说话的声音立马降下来。

在这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感到一阵无助和恐惧。

我妈独自端着盆清水,脱下我爸的衣服。

我爸就那样赤条条地躺在木板上。

我见他胸骨塌陷,阴囊肿成紫色的圆球,半截快断掉的舌头耷拉在微张的嘴角,死相凄惨。

我的心顿时如刀绞般疼痛,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闭上眼,我不敢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03

当我悠悠醒转,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悲伤和绝望。

我妈坐在血水中,颤抖着手,拿着针线一针一针缝合着我爸裂开的尸身。

李家兄弟第二天就从公安局回来了,说是证据不足。

回来后,鞭炮从村口排着放到我家。

我爸出殡那天,李家兄弟拦住路口,阴冷的眼神如恶狼般盯着我和我妈。

我和我妈跪在帮忙抬棺的乡亲面前不停磕头。

乡亲们叹息着,多绕了四五里山路,才让我爸爸入土为安。

草草安葬我爸后,我妈隔三岔五地跑公安局,询问案情的进展。

前面还好,客客气气地把我妈让到会客室,说在调查中,后面干脆不理了。

当初的调查专案组早就解散了。

我妈后来就不停上访。

每次上访回来,李家女人就围住我家。

对我妈百般羞辱,各种恶毒语言充斥我家每个角落。

窗户上的玻璃早被砸烂了,每个晚上,我妈就把院门,房门牢牢拴死。

即使这样,早上起来,院子里会被丢只发臭的死鸡。

剥皮抽筋、死状极惨的猫狗。

我妈整晚整晚紧紧抱着我,睁着双眼等待天明。

她就这样一直拖着薄弱的身子,死死咬牙撑住。

不停把上访材料交到县里、市里,甚至省里。

每次材料都由一级级往下传,最后都会发回乡镇,叫乡镇解决。

乡镇能怎么解决?

每次上级有什么重大检查,乡里都会派三五个壮汉牢牢看住我妈,不让我妈出门。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妈的身体和精神已绷到极限。

她有气无力地靠在床上,稀疏的头发干枯如败草,眼神空洞地盯着墙角。

“辰东啊,妈没用,没能力为你爸申冤。”

我妈拉着我的手:“崽啊,以后靠你自己了。”

“妈,你别吓我。”我吓得大哭起来。

“去睡吧,妈没事。”我妈摸着我的小脸,不舍地抚个不停。

我守着我妈,寸步不敢离开。

天亮前,就打了个盹,刚睁开惺忪的双眼。

眼前一幕吓得我亡魂俱冒。

三尺白绫,我妈的魂随我爸走了。

04

我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三婶子见我可怜,收留了我。

上学路上,都要经过李家。

李家三个半大小子总在路旁等着收拾我。

三婶子怕我受欺负,叫她女儿二妮陪我到学校,放学时就在学校门口接我。

李家三个小子总是阴魂不散地跟在我屁股后头,时不时往我身上投石子、土疙瘩。

二妮那天病了,发着40度的高烧。

天上下着小雨,我刚背上书包,二妮挣扎着要下床。

我阻止了她,随手从柴房抽了一根木棍拿在手上。

三婶子要陪我上学,也被我伸手拦住了。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我想和那三小子彻底做个了断。

李家三小子早就在路边等着我了。

“林家狗儿,不用女人庇护了?”

我攥紧了木棒。

“谁说不要女人庇护,那是活儿不能令女人满意,人家不要他了。”

满口污言秽语,对我做着下流动作。

“也是啊,没爹没妈的野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哈哈哈……”

三个半大小子肆无忌惮地狂笑。

我忍无可忍,提着木棒就冲了上去。

我太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方。

木棒还没挥下,被人伸脚一绊,整个人就往地下扑倒,木棒滚到一边。

瞬间拳头、棍棒雨点般往我身上招呼。

我只能双手护着头,蜷缩着身子,任由拳脚落在我单薄的身上。

全身已痛入骨髓,最后痛到麻木。

“这小兔崽子嘴还挺硬的,一声都不吭!”三人打累了,停下来喘了口气。

有个家伙拿眼一扫,看到路旁一摊狗屎。

“玩个新花样!”

那两个见到那摊狗屎,双眼放光,说话那人拿起木棍,把那坨狗屎扒拉到我嘴边。

一人踩着我的头,一人蹲下来。

“林家狗儿,把这玩意吃了,我们永远不再找你麻烦。”

“吃不吃?”

我明白,今天他们是下死手了。

在小李村,李家说了算,我被他们打死,随便往角落一扔,三五个月后烂成一堆白骨,小李村没人敢为我出头。

我屈辱地流下眼泪,伸出了舌头……

05

李大林,李二林,李三林这三个名字自此成为我的梦魇。

每一天,我都像在黑暗中摸索,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他们抓住,然后是一场无法避免的毒打。

他们的身影在我脑中挥之不去,仿佛恶魔般,时刻准备对我进行残忍的折磨。

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成了我生活的常态。

有时候我像狗一样,被李家三小子拿着棍棒撵着满村跑,那种绝望让我想停下来,让他们直接一棒落在我的头上,好让我解脱看不到头的痛苦。

有时候会趁他们不注意时露出獠牙,回过头狠狠咬他们一口,拼尽全身力气去挣扎和反抗。

乡亲们一开始还会议论,见多了也就习惯了,感觉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事。

有哪天没见到这一幕,村民们都会感到奇怪。

我的骨头筋肉被锤炼多了,慢慢适应了这种毒打。

开始讲究策略,研究方法,如何在战斗中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和反击。

在经历了一次次的磨难之后,我发现了李大林的一个秘密。

他经常纠缠学校一个漂亮女生,那女生放学后,他都在后面尾随。

那女生回家要经过一个小土坡,土坡小路泥泞难行。

土路旁高坎下密密麻麻长了一片拇指粗的苦竹。

我在坎下苦竹林研究了好久,脸上露出了笑容。

那天下了场小雨,天很阴沉,我远远吊着李大林,看着他上了小土坡。

七分钟,李大林必定会返回,我心里数着数,迅速跟上去。

在土坎外侧一棵小树上绑上绳索,拉着绳子另一头,隐伏在路的另一侧杂草中。

四百个数的时间过去,李大林准时出现在土坡上头。

我心怦怦直跳,双手激动得直发抖,头上布了一层细汗。

当李大林失魂落魄地顺着泥泞小路走下来时,我把绳子在手上绕了一圈。

心中默念“三、二、一”,我猛力一拉,绳子马上绷直,准确地钩住李大林的前小腿。

“啊!”一声大叫,李大林身子一歪,往土坎外侧翻了下去。

我缓缓地下到土路,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李大林倒在苦竹林上,身上插了三四根竹子,透体而出,口中连连惨号。

我小心地解下绳子,顺着原路跑回三婶子家。

听着身后传来李大林的哀号,心中升起一丝丝快感。

我终于为我爸妈讨回了一点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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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听琴音的牛牛

简介:闲看潮起潮落,静看云卷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