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垏言送给敌军将领时,公主正在将军府悠闲的喝茶。
临行前,他对我说一定会接我回来的。
可我等了三个月,却等到了他和公主成亲的消息。
我不明白。
明明三个月前还对我温柔至极的男人,为什么会亲手把我送给别人呢。
1
我被沈垏言送给敌军将领时,心中依旧是不可置信。
我和他成亲三年,虽然他性子冷淡,可对我也还不错,我以为他是总归是喜欢我的。
可三天前。
楚国和钰国交战,楚国战败,要送一名公主前去和亲。
而那名公主,就是沈垏言的心上人。
白日里听到这个消息时,我还在同沈垏言说公主娇贵,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住和亲的苦。
却见他神色复杂的望着我。
原来,他早已有了让我代替公主和亲的想法。
“你疯了!让我去代替公主和亲。”
我被沈垏言的想法震惊了,也开始怀疑起来他是否真的喜欢我。
“明珠身子弱,受不了和亲之苦。钰国新帝是个阴晴不定的暴君,若明珠去了,定会死在那的。”
沈垏言站在那,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你怕她回不来,你就不怕我回不来吗?”
我瘫坐在地上,明明我才是同他成婚的人。
他皱了皱眉,而后又像从前一样,轻柔的擦去了我眼角的泪。
“不会的,阿锦,我会接你回来的。”
如果不是知道了他要送我代替公主和亲,他此时的模样,倒真像是一位疼爱妻子的好丈夫。
临行前,公主也来了。
她柔弱的靠在沈垏言的怀中,身上的狐裘,是沈垏言冬日畏寒,我熬了一个月才赶出来的。
“多谢姐姐愿意替明珠和亲,姐姐放心,明珠一定会好好照顾沈郎的。”
她缩在沈垏言怀中,鼻尖被冻得通红,看起来倒是惹人怜爱。
一阵风吹来,吹得公主咳嗽了几声。
沈垏言立刻紧张的跟什么似的。
若不是我这个正妻还站在这,我还真以为这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公主用手推了推他,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我。
他立刻松开了揽着公主得手,嘴唇嗫嚅着,似是要说些什么。
可我并未听他说话,转身便上了和亲的车队。
我只觉得可笑。
原来这一切早就有迹可循啊。
我送他的香囊,出现在放置杂物的房间里;我熬夜缝制的狐裘,被他送给了公主。
其实不止这些。
只是他说,公主曾有恩于他,他自然要报答公主。
刚开始,怕我怀疑,他还会找理由给公主送东西。
我以为他重情义,也时常送些东西过去。
可后来,他见我对他情根深种,便越发无所顾忌,因为我会自己给他找理由。
我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自己可笑。
十岁时,谢家满门战死沙场,只剩我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陛下念我可怜,便准了我一个恩典。
那时我刚回京,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熟悉。
我经常被欺负,是沈垏言站出来保护我。
我以为他是真心喜欢我,便在及笄之后向圣上求了赐婚的圣旨。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啊。
我在敌军的营帐中,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等着沈垏言来接我回去,却不知自己早已被人遗忘。
2
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并不在随行的车队中。
我心中警铃大作,连忙起身查看自己的衣服。
还好,是完整的。
我查看了一下营帐的陈设,这应该是主帅的营帐。
听说这次是钰国皇帝亲征,不会这么倒霉吧?
营帐被拉开,一道粗厚的声音传来:“陛下,公主已经被下了迷药,给您送到床上了。”
迷药?难怪我突然出现在这。
我想躺回床上装死,可那人比我动作更快。
他掀开了床帘,我看到了他的真实样貌,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
他生的极为俊俏,剑目星眉,年岁不大,却极有帝王威严。
谢彦卿——钰国新帝。
是钰国先帝最不受宠的皇子,曾被作为质子送往楚国,回去后也不受先帝重视。
却在先帝病逝时从众多皇子中杀出了一条血路,杀了自己的几个兄弟,成功继位。
传闻他凶神恶煞,常年戴着一串佛珠,脸上还带着一条骇人的疤。
可如今亲眼见到他,我才知,传闻并不可信。
“安乐见过陛下。”
我对这位凶名见外的陛下行了个礼。
他迟迟不叫我起身,我冒出一身冷汗,生怕他看出什么。
过了许久。
“你就是楚国送来的公主?”
他捏住我的下巴,轻轻笑了笑
“朕见过楚国公主的画像,倒不知夫人是哪位公主?”
他捏住我的发丝,玩味的说。
楚国一共就两位公主,一位已经嫁人,剩下的就是那位安乐公主了
我不敢抬头看他,衣襟被冷汗打湿,原来他竟都知道吗。
“陛下既然知道,那为何...”
“为何还要装作不知,让他们把你送过来?”
“沈垏言让你顶替公主和亲,夫人就不怨么?夫人就不想报复回去吗?”
谢彦卿大概是想让我说出军中密报吧,可惜我并不知道。
那晚过后,谢彦卿让人给我安排了一个营帐,就再也没来过了。
他不来,我也乐得清闲。
谢彦卿抽不出空来见我,是不是意味着他被沈垏言绊住了脚呢?
我这样想着,偶尔也会去营帐外转转。
军中的人大概都以为我已经是谢彦卿的人了,对我也没有多加看管。
一日,我在外面闲转,发现有只信鸽盘旋在营帐外。
那是沈垏言养的信鸽,他曾给我看过。
我心中一喜,他是不是要接我回去了。
我摊开信纸一看,本以为是要接我回去,没想到却是:
“钰帝生性多疑,你切莫让他怀疑你的身份。若取得他的欢心,窃取军中机密,助我攻破敌军后,一定接你回来。”
原来,他竟丝毫不担心我的安危。
他只担心,我会不会暴漏了公主的身份。
我眼中茫然,他真的会接我回去吗?
3.
我已经一个月没见过谢彦卿了,今天晚上他却来了。
我想,他应该是为白日那只信鸽来的吧。
果然,他问沈垏言给我传了什么。
“让我不要暴露了我不是公主,还要我好好服侍陛下,窃取军中机密。”
说着,我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
“夫人自重。”
他推开了我,一副不近女色的样子。
可他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早就听闻钰国皇帝不近美色,原来是真的。
“陛下可是嫌弃妾。”
我双眸含泪,欲落不落,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老实。
“夫人若是为了名节而出此下策,大可不必。”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可我哪能让他走,我远在敌营,又等不到沈垏言来救我。
若不找个依附,两军交战先斩公主。
我可不想死,冲上去就抱住了他。
“妾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罢了,沈垏言既然想让我传递情报,陛下何不将计就计。”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动作温柔至极,可眼中却没有丝毫情意。
“朕凭什么相信你,若是你和他合起伙来骗朕呢?”
“妾的命就在陛下手中,若陛下想要,可以随时拿去。”
我笑的妩媚,也如愿的爬上了谢彦卿的床。
烛火亮了一夜,谢彦卿也折腾了我一夜。
营帐中的床吱吱呀呀的响,听的人脸红。
我睡得晚,到傍晚才起来。
而罪魁祸首正一脸餍足的看着前线传来的线报。
我的衣服被他撕得差不多了,随手捡了一件绣着龙纹的外袍披上。
见我出来,他的眼神暗了暗,又要把我抱回去。
“妾还要和沈垏言传信呢!陛下忘了。”
我没骨头似的坐在他怀中,抬笔就要给沈垏言写信。
“你叫他倒是叫的亲热。”
“陛下这是吃醋了?那陛下想让我叫你什么?夫君?阿彦?”
“没规矩,快办正事。”
听着像训斥,可他通红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我提笔,在纸上写下我已经取得谢彦卿的信任,让他莫要挂怀。
那晚过后,谢彦卿就把我留在了他的营帐中。
白日,我陪他处理事务;晚上就在床榻上与他厮混。
他偶尔得了空闲,还会带我去跑马。
这几个月,我在这里过得很是舒心。
谢彦卿也纵着我,自从爹娘死后,我好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可舒心日子没过几天,我又接到了沈垏言的来信:
“阿锦,此番你在谢彦卿军中受苦了。我此举实属无奈,公主娇弱,其他人去我不放心。唯有你,我知你心善。你再在军中等我几月,继续诱敌深入。三月后,我一定会来接你的。”
诱敌深入?
我当然诱敌深入了,只不过方法不一样罢了。
这时,谢彦卿也从外面回来了。
见他回来,我把纸压在杯下。
“怎么,你那没用的夫君又给你传信了?他又写什么了,嗯?”
他的气息吐在我耳边,撩的人脸红。
“他说要妾继续勾引陛下,三月后,便要起兵攻打钰国。”
“是吗?那沈太傅没和你说,他要和公主成亲了吗?”
我坐在他身上,如遭雷劈。
神经病无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