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九
被继母当做丧门星丢弃后,我回到了外婆家。
没想到,不到一周外婆家拆迁了。
我摇身一变成为千万富豪,继母又找上门来。
称我好女儿,还说要跟我住一起照顾我。
真可惜,我可没你这个白眼狼的后妈。
1
被继母赶出来的时候,我已经一天半没吃饭了。
前一个晚上,我还在给她的儿子洗衣服,后脚她又要我去洗鞋子。
「给我好好洗,洗不完这些你就别想吃饭!」继母嫌恶地说。
伸手又丢给我几双鞋。
我同父异母的弟弟陈人杰正翘着二郎腿在打游戏。
我的亲生父亲躺在沙发上刷视频。
我已经习以为常。
我低着头,麻木地洗着手中的鞋子,手因不停劳作已经发红发肿。
这几双鞋听说叫什么AJ,一双就要几千块。
我更小心了,这一双鞋比我半年的生活费都还多。
继母答应了我,我把家务活都干完,就让我继续上学。
为了让我干快一点,她连饭都不让我吃。
此时,他们一家三口正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
桌上的饭菜,真香啊。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快了,最后一双了。
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现在洗完,等会或许还能吃到一些剩菜剩饭。
只是,我刚拿起最后一双鞋,突然感觉头晕目眩,随后就重重地倒在地上。
失去意识前,我好像听到继母怒吼了一声:「丧门星,地都被你弄湿了!」
2
再醒来时,我龟缩在我那张一米二的床上。
我爸见我醒了,拿给我一碗剩饭。我狼吞虎咽吃完,才觉得人好多了。
继母一进来就看到我在吃饭。
她瞪大了双眼。
一个箭步冲上前打翻我手中的碗:「你还有脸吃饭?我房里少了两百块钱,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我,红姨,我没有拿。」
我坐起身,连连摇头,脸色惨白。
「还狡辩?不是你还会是谁?」
我看到一旁幸灾乐祸的陈人杰,想起他昨天在房间里偷偷拼乐高。
「是陈人杰拿的!不信你问他。」
「妈妈,不是我。」陈人杰立刻否认,「这个坏女人污蔑我!」
「啪啪!」一个继母左右开弓,两道清脆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好啊!连你弟弟都污蔑,他才这么大,拿钱能干什么?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偷钱的死丫头!」
她还要出手,我爸抓住她的手:「算了,两百块钱而已,别打了。」
继母冷哼一声,离开了。
外面突然打雷,不过几十秒就下起了大雨。
继母又一次踢开我的房门。
「家里有你就准没好事,人杰马上就小升初了,你留在家里影响他学习,你走吧。」
「红姨求求你不要赶我走,我还想读书。」
「读书?都让你读到高三了还不够吗,你读书就是浪费钱。」
她连推带挤地把我赶出门,将一个袋子扔到门口,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这个袋子里装的是我为数不多的衣服。
大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我蹲在路口边,任凭雨水冲刷掉我的眼泪。
我紧紧将袋子护在怀里,不知道该去哪里。
明明陈人杰,品行顽劣,成绩极差,为什么他就能受尽宠爱。
而我品学兼优,却遭受冷眼,要做所有的家务。
现在,他们连书都不让我读了。
3
大雨很快把我浑身都浇湿。
路边有车呼啸而过,溅了我一身泥水。
后方停了一辆大巴车,车上陆陆续续地下人。
我记得,去外婆家就是坐这个颜色的大巴车。
我连忙摸出身上仅剩的二十块钱,赶在大巴车开走之前上了车。
我脚蹲麻了,上车时差点跌倒。
到了下车点,我又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淋着雨步行两公里,终于赶在天黑前,敲响了外婆家的门。
十年前,我妈妈刚刚过世,我爸就把我扔给了外婆养,从来没来看过我。
他很快又结了婚,村里都传我爸不要我了。
我在外婆家长到十三岁。
十三岁那年的夏天,我爸又上门,要把我接回县城。
「妈,我来接晓月回去,县城教育水平好。」
外婆半信半疑,但是在我爸一再承诺下,最终还是答应让我回去。
我当时开心坏了。等我回了家,才发现一切都变了。
我爸的新老婆,又蠢又坏,每天对我非打既骂。
他们的儿子,甚至只比我小六岁。
我爸在我妈还在的时候,就出轨生了陈人杰。
他接我回去也不是为了让我学习,而是为了让我给陈人杰做保姆。
「谁啊。」破旧的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外婆撑着一把花伞,佝偻着背站在院门口。
「外婆!我是晓月。」我看到外婆,眼泪夺眶而出。
「晓月?你怎么淋成这样了,你爸呢?」
她一直在往我背后张望。
「我爸,他又不要我了。」
我声音哽咽,扑进外婆怀里放声大哭。
外婆粗糙的手拍拍我的背,声音低哑,时不时发出几声咳嗽。
「不哭不哭,晓月不哭啊,外婆要你。」
4
村里的人对我议论纷纷。
「这小姑娘不是跟她爸去城里享福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你还不知道吗,她爸的二婚老婆生了个儿子啊,有儿子谁还管女儿,这姑娘长得挺好看,肯定是在外面勾引男人了才被赶出来的。」
「要我说,郭姨也是真惨,自己只有个女儿,女儿生的还是个女儿,女儿有什么用呢,又不能传宗接代。」
「说什么呢!再让我听到你们说这些,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外婆举起竹扫把,直接往这些人身上招呼。
几人忙不迭散了。
外婆捂住嘴咳嗽起来。
她因常年劳作,身体落下病根,治了多年也不见好。
他们嘴中的郭姨就是我外婆。
外公早年去世,妈妈也去世了,我不在的日子里,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外婆现在住的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
她的房子被外公的儿子,也就是我的堂舅霸占了。
我不服气,带着外婆上门找堂舅对峙。
外婆拉着我:「不然还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
「外婆,这怎么能算了。」我仰头站在门口,大喊一声,「堂舅!你在吗?」
堂舅听到声音,立刻从里屋出来,看到是我们,脸色非常不好。
我露出一个笑容:「堂舅什么时候把房子还给我外婆啊。」
堂舅搬来一条凳子给外婆坐。
他听到我这话,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讪笑,大言不惭道:
「婶子,你没有儿子,以后养老送终还得靠我这个做侄子的,房子给我那是天经地义,怎么叫霸占呢。」
外婆没说话,我翻了个白眼。
我这堂舅是个混不吝的,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不管,更别说管我外婆了。
「不劳烦堂舅了,我可以给外婆养老。」
他这时才瞧了我一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上下打量我道:「就你?一个丫头片子,你爸都不要你了,还给人养老,你有钱吗?」
我涨红了脸,声音有些小:「我迟早会有钱的。」
他嗤笑一声:「小丫头异想天开。」
没想到,几日后,我真的发财了。
5
从省城来了一大批人,他们围着我和外婆住的这座老屋说了很久的话。
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很和蔼的叔叔笑着问我:「小姑娘,这房子是你家的吗?」
我点点头。
天气很热,我看他额头上都冒出汗了。
「我带您进去坐坐吧。」
我给他端了杯水,他随意地扫视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桌子上的两只瓷碗上。
这两只碗是我前些天从街上买回来的。
他举起碗看了又看。
他告诉我这两只碗是古董,价值连城。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叔叔开价五百万把两只碗买走了。
外面那群人很快下发通知。
这个村子要开发,选了一些房子拆迁。
我的这座房子赫然就在名单里。
事宜办的很快,一个月后拆迁款就打到了我的卡上。
我打开手机一查余额,整整一千五百万!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外婆!我们发财了!」我欢呼雀跃。
外婆慈爱地摸摸我的头,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晓月真是外婆的福星啊。」
上个月我还蹲在路边哭,这个月我时来运转直接化身为富婆。
我回想了一下,发现我从小到大运气一直不错。
街上捡到钱、考试蒙的全对、买饮料经常再来一瓶……
我和外婆住在安置房里。
如今我有钱了,买栋房子自然不成问题。
可是外婆的房子还被堂舅占着。
不行,我必须先把房子抢回来。
只是,还没等我去找堂舅,他们一家倒先上了门。
6
「陈晓月!你给我出来!」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我被吵醒,还在发懵。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
这下我清醒了,揉揉眼睛,起身去开门。
门口站了个双手叉腰,气势汹汹的中年妇女,妇女旁边是个一脸猥琐的油腻胖男人。
赫然是我那见钱眼开的堂舅和堂舅妈。
堂舅妈看到我出来,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另一只手则在我身上四处摸索。
「陈晓月,拆迁款呢,你独吞了?
「这儿的房子都是我们林氏家族的,你一个外姓女人,怎么能私自收拆迁款,赶紧交出来!」
没等她摸到什么,我就用力推开了她。
堂舅妈顺势坐在地上大喊:「大家快来评评理啊!陈晓月不尊重我这个舅妈就算了,她还把我推到地上!」
「房子是我妈留给我的,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
堂舅立刻就怒了,大骂道:「狗屁!她一个女人,大伯怎么可能把房子给她!快点把钱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不念亲情!」
外婆拿出扫把,就要将二人轰出去。
「婶子,你不能赶我们走啊!你侄孙子在外面赌,欠了别人钱,你得帮帮我们啊!」
堂舅变脸比京剧变脸还快,他一把抓住扫把,哀求外婆。
堂舅的大儿子,他跟堂舅如出一辙的肥胖猥琐,小的时候曽猥亵我未遂,在村里偷鸡摸狗,我一想到他就止不住地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