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年,小姑和母亲陪我去镇上相亲,一顿饭让我果断回绝这门亲事

白鹭湖姑娘 2024-08-21 11:14:45

今年61岁的我去年从教师岗位上退下来了,托党的福,我坐上了民师转正这班车,如今也是拿退休金的人。

老伴玉华把孙子带到上小学后,也回来了,陪我在老家过着种菜养鸡、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

每次和几个发小坐在一起喝酒时,他们都羡慕我命好,说我硬是把民师工作进行到底,如今跟他们的境况天壤之别。

其实我除了自己能耐得住寂寞和那份对学生们的爱以外,老伴玉华才是我的坚强后盾。想当年好几个同事就是被妻子嫌弃民师工资低,而“中场”退出的,每每提起来难免一阵唏嘘。

所以说夫妻俩是相互成就的,找对另一半,决定你下半生的命运。

想当初要不是我自己慧眼识珠,否定一个被母亲看好的相亲对象,玉华差一点就错过了!哪有如今我们的相濡以沫?

下面来说一说我的情感故事

我1963年出生,家中兄弟姐妹4个,我是老大,下面2个弟弟、1个妹妹。

我父母都识字不多,但对我们几个孩子的教育却很重视,我作为家中的长子,父母一直把我培养到高中毕业。

只可惜我高考落榜了,正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迷茫徘徊时,当村支书的堂伯找到我家,劝慰我道:“文瑞,你是家中的老大,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妈身体一直不好,下面还有这几个弟弟妹妹,我看你也别复读了,正好村小学缺老师,你去教书吧。”

听堂伯这么说,我眼前一亮,想着如果在村上当老师的话,一可以有个体面的事做,其次还能照顾到家。

就这样,我成了村小学的一名教师。

回想当初跟那群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相处时,还是非常快乐的,只是工资低,每个月才拿15块钱,有段时间因为地方财政困难,好几个月发不出来工资。

但我热爱这份工作,所以不计较能挣多少,再说我起早贪黑干点活,不比那些“磨洋工”的差。

我虽然读了那么多年的书,但没有读书人的“清水架子”,那时候农村包产到户没多久,每到农忙时,我裤腿一卷,光着脚丫就下地挑大粪桶。

像棉花各阶段打哪种农药这些技术活,全都是我安排,所以我作为长子,是父母的得力助手。

转眼我也是20出头的人了。老话讲: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倒是不着急,但父母开始操心了,尤其是母亲,只要遇到关系不错的亲戚,总是那一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给我们家文瑞介绍个女朋友呗。”

还别说,凭着我俊朗的外表和民办教师的身份(工资不高,但算是文化人),一下子就有好几个上门提亲的人。

其中就有我家老邻居刘婶和我自家的小姑。

刘婶娘家就是邻村,跟我们村就隔一道冲,她介绍的是她姐的女儿,也就是她外甥女;

而小姑介绍的是她婆家村上的一个姑娘。

面对两个都是古道热肠的人,父母高兴之余,就让我两个都看看,最后二选一。

可我有点心虚,说那不是“脚踏两只船”嘛。

但母亲给了我一杵子,笑骂道:“谁让你敲锣打鼓对外说啦?悄悄的去见个面就是了。”

其实刘婶的外甥女我见过,长相一般,但看出来干活挺麻溜,我跟她小时候还在一起玩过扑克牌,后来刘婶家盖新瓦房搬到村东头,我们就很少能遇到了。

得知另一个相亲对象是刘婶外甥女,小姑嘲笑道:“妈耶,就她那外甥女,估计三年级水平都没有,我说的这个可是初中生呢。”

小姑说的确实是,刘婶外甥女好像小学没毕业,因为她家姐弟多,条件不太好。60年代出生的女孩,能念到初中毕业那也是凤毛麟角。

所以在母亲的暗示下,我只好答应先约小姑说的那个女孩。

其实那个叫云芳的女孩离小姑家那么近,完全可以在小姑家见个面的,但女方提出,还是安排在集镇上比较好,一是没有熟人,即便成不了也不难为情;二是在集镇上有个饭店坐坐,哪怕喝杯茶,显出来诚意。

小姑把话带到后,我父母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于是就约定星期天早上8点整,在镇上那个“友谊饭店”见面。

平生第一次相亲,我自然很重视,于是临睡觉前,将那条深蓝毕叽裤叠成中缝,压在枕头下面。

随后又找出那件白衬衫,工工整整叠好,跟裤子并排放好,也压上。

想着春末夏初,早晚温度应该不高,所以我把“当家褂衣”也找出来了,那是一件绿色军装,还是我大表哥从部队退伍回来送给我的,我轻易舍不得穿。

为了显示自己是个文化人,我还特意在上衣胸前的口兜里,插了一支钢笔。

那一宿我睡得不太实,生怕睡过头了,手表就压在枕头下面,只要一睁眼就摸出来看看。

我母亲也是个急性子,一大早就起床了,干完家务活我们娘俩坐上三轮车就直奔“友谊饭店”去了。

到了饭店后,我就让老板找一处相对来说安静的一张桌子,等小姑她们一行人的到来。

人等人格外着急,我不时看着腕子上的表,计算着时间。眼看9点都过了,还没有人影。

母亲假装镇定,不断的安慰我。

好不容易听到小姑的说话声,我和母亲赶忙迎出来,只见小姑身后跟着4个女士,3个上岁数的在前,1个年轻的紧跟其后。

很显然,那个穿着藕荷色格子上衣、扎着两条麻花辫的女孩就是今天我要见的女孩。

我有些拘谨的站在一旁微笑着打招呼,几个人鱼贯而入,等落座后,我边给众人倒茶,边偷偷打量着云芳。

只见她鸭蛋型脸上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梁,两片薄薄的嘴唇紧闭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那一刻我心脏“砰砰”跳,甚至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云芳果然长得漂亮。

但咱是男人,绝对不能怯场,所以我很快就调整过来,开始给她们点早点。

谁知道几个人都说在家吃过早饭了,想着再说说话,聊聊天,差不多也是10点多了,我干脆就说一起吃个便饭吧。

推辞一番,后来小姑陪我一块拿着菜谱开始点餐。

考虑到几个岁数大的牙口不好,我尽量找松软的、容易消化的,要了8个菜。是4荤、3素,外加一个毛圆汤。

因为这不算正式见面,按那时候的条件,有这几个菜也差不多了。

不大会儿菜陆陆续续上桌了,几个人客气几句便开始动筷子,小姑特意把我和云芳安排坐在一块。

那个时候餐桌还没有转盘,所以夹菜需要伸长胳膊去够,好在餐桌不大,不太费劲。

期间小姑要了一瓶红酒,但云芳推辞不能喝,也就作罢了。

本以为云芳作为女孩,又是第一次见面,害羞或者矜持才正常。

谁知道她手里握着水杯,在一盘卤猪蹄里挑一块肉多、骨头小的开始吃起来。期间因为筷子不方便,干脆用手拿着吃。

这些我都能理解,毕竟肉啃不下来不吃也是浪费。可让我大跌眼镜的事还在后头呢。

或许觉得啃猪蹄费劲,云芳看到那盘河虾,只可惜没在我们面前放着,于是她就朝虾伸筷子。恰巧被小姑看见了,于是她赶忙把那盘河虾跟一盘炒猪肝调了个,正对着我和云芳面前。

这下好了,云芳自顾自头也不抬地开始吃,并不停把虾头上的壳在嘴里絮下来,往地上扔。

我当时心想:桌上好几个人,虽说同来的是云芳一个姑、一个伯母和她自己的妈,但至少还有我和我母亲以及小姑坐在桌上啊,是不是要顾及一点别人吧。

但云芳全程不带理会的,一直“埋头苦干”,直到那盘虾见底,她这才开始喝汤。

正如老辈人打趣道:稳掌勺子抄底捞。云芳两勺下去,五六个肉圆进了她自己碗里,接着又兀自吃起来,也没跟其他人说话。

当然也包括我。

那一刻我在心里嘀咕:这丫头也太自我点了吧?简直目中无人。

后来小姑点主食时,云芳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吃了。

我心想:不吃就对了,那一大盘虾和几个肉圆下肚,肯定不饿了!

那天回来母亲显得很兴奋,对父亲一个劲的夸赞说云芳长得好,细皮嫩肉,容貌端庄,关键还有文化,跟我挺般配。

父亲也喜欢有知识的人,再说还是自己亲妹妹介绍的,肯定靠谱。

其实论家庭条件云芳家确实可以,他爸在城里一家工厂上班,家里也就姐弟三个,负担不重。

小姑说,如果跟云芳能成,云芳妈妈说了,到时候陪嫁一台缝纫机,因为云芳会裁缝手艺。

母亲跟父亲美滋滋的谈论着,我想了想,还是给他们俩泼了一盆凉水。

我对母亲说:“吃饭的时候你光顾着说话聊天了,你看到云芳的吃相了吗?贼难看!”

母亲一听,反驳道:“那证明她不做作,不扭扭捏捏,其实这样的人更好相处!”

我撇了撇嘴,苦笑道:“那也太实在狠了吧?讲起来还是初中毕业生,又是20出头的人了,连最起码的礼节都没有。即便再爱吃,装也要装会儿吧,哪能如此‘一品二扒’?说到底,就是自私,不顾人!”

听我说到自私,父亲不太明白,于是我把中午吃饭的场景又描述了一遍,连父亲都嘟囔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这女孩就是缺少家教。”

母亲看父亲也朝我这“一边倒”,她不服气了,就说她中意云芳这丫头。

为了说服母亲,我给她分析道:“一个家庭向来都是‘要想好,大带小’,如果云芳作为大嫂,指望她将来照顾弟弟妹妹,恐怕不行,因为她只会顾自己,不考虑他人。”

“还有,她缺乏尊老爱幼的传统思想,一桌人,除了我之外全是长辈,可她根本想不到这些。这样的人,今后也别指望她孝顺。”

“看人不仅仅要看外表长相,也要看她待人接物的一举一动,要综合考虑问题。”

看我一个劲的说云芳缺点,母亲横了我一眼,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是跟你过日子哟!”

就这样,我因为一顿饭,把云芳否定了!虽然小姑还让我考虑考虑,但我干脆的说不需要了。

随后不久,母亲就让刘婶牵线,我跟其貌不扬的玉华按部就班的从“看门头”,到“送定规”,随后步入婚姻殿堂。

婚后父母他们才知道玉华这个大儿媳妇是娶对了!那时候真正干活的只有父亲一个人,母亲做家务、搞副业,地里活做的少。

而大弟一直念到高中毕业,后来当兵走了,小弟和妹妹都还在上学。

我大部分时间在学校,也就起早贪黑做点活。我和玉华婚后第二年,儿子出生。

村里妇女都爱八卦,一到农闲时候就聚在一起东家长、西家短嚼舌根,像我家这个情况,自然有人嘴上不颠、嘴下颠的,所以就有人当着玉华的面,对她说:“你真傻啊,孩子都一周岁了,还跟公婆姑娘小叔子绑在一块过日子呢?告诉你,早分家、早发财!”

“你这哪是大儿媳妇嘛,分明就是‘大伙计’、‘老黄牛’!”

玉华人老实,也不会跟人家狡辩,所以晚上回来就一五一十的向我汇报。

我对她说:“我们家实际情况明摆着,我妈身体不好,但做家务、照看孩子,也没吃咱闲饭啊,如果我们俩那么自私的分家出去,估计文红和文忠学也上不成,可他俩成绩都不错啊,”

不等我说完,玉华就白了我一眼,道:“我也就随便跟你说说,我肯定不会找爸妈分家的,老话讲‘弟兄三个一条心,黄土也能变成金’!”

就这样,我们一直跟父母一起生活,期间把当兵的大弟娶妻安家,把妹妹和小弟培养一个读中师,一个上了工业大学。

母亲后来病重卧床两年多,都是玉华在身边悉心照顾,毫无怨言,直到母亲去世。

母亲不在了,父亲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眼瞅着家里那十多亩地就靠玉华一个人,确实忙不过来,于是我有天狠狠心,做出一个重大决定:我要辞职回家种地。

当我把自己的意图跟玉华说完,气得玉华朝我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开什么玩笑啊?忙不过来我可以找人‘打换工’,再不行我去娘家‘搬救兵’,我决不允许你辞职!”

其实我也不想辞职,我爱着那三尺讲台。

就在那段时间,我们学校走了三个民办教师,原因就是嫌工资低,家里责任田多,忙不过来。

但我在玉华的支持下,一直熬到96年,终于等来民师转正,“裤衩改汗衫~上去了”!

在得知这一好消息后,玉华躲进厨房的锅灶下,边添柴火边抹眼泪。

我动情的对玉华说:“老婆,多亏了你啊,你是天底下最贤的妻!”

看到我和玉华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小姑有次回娘家,由衷的感叹道:“你小子确实有眼光,要是当初跟那个云芳说成了,估计你也是被踹的料。”

小姑这么说让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原来,云芳跟我相亲被我否定后,她又找了邻村一个小伙子,还是退伍军人。但不久他爸准备让她弟弟去顶班,遭到云芳的强烈反对,不惜以喝农药来威胁。

最终,云芳胆小怕事的父母屈服了,那个班自然让云芳顶了。同时,云芳跟那个退伍军人的亲事也黄了,赔了人家一笔酒水钱才算完事。

但吵吵闹闹争抢过来的工作并没有让云芳富起来,后来他们夫妻双双下岗,到处打零工。因为之前跟弟弟结怨,有次云芳从老家扛袋米准备带到城里,在路口被她弟媳毫不客气的拦下来一阵奚落,出尽了洋相,后来云芳的生活也是一言难尽。

玉华被我们姑侄俩说的云里来、雾里罩,但她听出来了,在找她之前,我去相亲另一个姑娘叫云芳。

我担心玉华生气,就跟她一个劲的解释,谁知道玉华云淡风轻的笑着说:“我不吃醋!缘份这东西是老天早就注定的,属于我的,你想跑也跑不了!”

这就是我自己选定的老婆,朴实无华,犹如乡野吹过来的风,像田间盛开的野菊,散发着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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