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有一位名医,名叫希波克拉底,他曾经留下一篇“希波克拉底誓言”,直到今天,医学院的学生依然还要学习,作为他们行医的准则。
希波克拉底
但是,希波克拉底毕竟生活在公元前科学极为不发达的年代,他老人家也许心眼好,希望为患者解除痛苦,但是他老人家的医术,以今天的标准看,就是个十足的庸医。
比如,他认为,人体由四种液体组成:黄胆汁、黑胆汁、血液和粘液,人体之所以会生病,就是因为这四种液体的比例失去了平衡。因此,从他开始,西方的医生在治疗疾病的时候,都是针对人体内的液体进行调节。
西方曾经盛行的放血疗法,就是根据四种液体理论发明出来,一直误导西方的医生两千多年,连美国国父华盛顿同志都死在放血疗法上。
华盛顿接受放血疗法
英国有一位国王也是死在放血疗法,不过,他的死法比华盛顿同志要惨的多,这位国王就是查理二世(Charles II)。
我们对查理二世也许不太熟,不过他的死对头克伦威尔上过我们的中学历史书。查理二世的老爹查理一世被克伦威尔砍掉了脑袋,查理二世复辟君主制后,还算厚道,让克伦威尔的儿子活到了终老。
克伦威尔雕像
工作上,查理二世可谓外战外行、内战内行。他凭借高超的政治手腕搞定了国内的各种势力,一步一步要回了他老爹当年丢掉的王权。对王室而言,这是大功一件,但是从历史发展的角度看,这算是开倒车。
对外交往方面,他两次被荷兰打败,颜面扫地。在与法国的竞争中,英国也长期处于下风,基本沦为法国的附庸,成了一个二流国家。幸亏他极大扩张了英国的海外市场和殖民地,扩大了英国的海权,为将来英国的崛起打下了基础。
个人生活方面,查理二世喜欢赛马、斗鸡、看戏、宴会,热爱纵欲,外遇无数,是一位热爱生活的国王,英国人称他为快乐王。他与王后生了两个孩子,全部夭折;跟情妇们生了至少14个私生子,个个活蹦乱跳。这14个私生子只是官方承认的数量,不为人知的私生子只会更多。
国王的情妇之一内尔·格温
可以说,查理二世这辈子就没白活,过得是有滋有味的。也许过得过于快活,引起老天爷的嫉妒,上苍给他安排了一个极其痛苦的死法,
1685年2月1日,54岁的查理二世没有像往常一样到圣詹姆斯公园遛狗,而是乘坐马车出去逛街。侍从们认为,可能是国王的痛风发作了,当天不爱走路。到了那天晚上,查理二世睡得很不安稳。
查理二世加冕
第二天早上七点,查理二世起床。没过多久,侍从们就听到国王发出了非常可怕的尖叫,浑身抽搐,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他的医生们很快就来了,第一件事就是给他放血400毫升。
然后,医生们用指甲抓遍国王全身,挠得国王全身都是血道子;用烧红的烙铁将国王烫得浑身起泡,再挨个挤破。眼看国王仍不见好,他们给查理二世灌催吐剂、泻药和灌肠剂,让国王上吐下泻。
满清十大酷刑用遍,一点效果都没有,医生们黔驴技穷,只好又给他放血了,这次只敢放200毫升。所有这些治疗都在当天上午完成,查理二世被折磨得死去活来。2月2日下午,医生们治疗方式相对温和,他们只让国王喝了芍药、苔藓等古怪植物炮制的药水。
19世纪西方医生的放血装置
2月3日早上,国王又一次全身抽搐。医生们继续给他放血300毫升,然后还是拿来了烙铁给国王上刑,用药方面,除了继续用一些古怪植物炮制的药水外,医生们找来一只羊,杀了以后取其身上的结石,让国王生吞。眼见效果仍然不佳,医生们居然找来了鸽子粪涂到国王的脚底板。
2月4日白天,国王还比较平静,到了晚上才又发病。医生给他上白酒、番泻叶、甘菊、龙胆根和肉豆蔻炮制的药水,随后开始放大招。他们找了个犯人,将他弄死后,从死人脑袋里榨出汁液,给国王灌下去。
18世纪的放血手术
不要以为医生在胡来,包括鸽子粪、死人脑汁在内的所有治疗手段和用药都是西方古医书上记载的方法,都有过治疗记录,医生们活学活用,依然没法把国王治好。
接下来这一天,国王依旧断断续续发病,医生持续昨天的治疗手段——怪药水加人头榨汁。查理二世还是相当坚强的,在医生们这么高强度的折磨下,居然能熬这么久。
到了2月6日星期五,查理二世终于熬不住了。他找来了弟弟约克公爵,也就是后来的国王詹姆斯二世。他痛苦地说:“我遭受了很多痛苦,远远超出了你们任何人的想象,我的事情很快就要结束,我现在马上就要死了。”
紧接着,查理二世开始跟弟弟交代后事,除了要善待自己的老婆外,还嘱咐他要照顾自己那些情妇们。不愧是快活王,临死前,仍然惦记着老婆和情妇。
都交代完毕后,查理二世想要看看初升的太阳。一般来说,影视剧一旦出现病人要看日出的情节,往往意味着这个病人离死不远。查理二世就是这样,他看了一眼阳光,随后变得呼吸急促,医生们紧急放血,国王随即昏迷,挺到中午,挂了。
这些医生并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因为他们的做法是当时的标准医治流程,他们没有胡来。后人猜测,查理二世可能死于汞中毒或者尿毒症。具体真相是什么,没人知道。但是,从医生们抢救过程来看,他们肯定加速了国王上西天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