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丕显回忆赣粤边三年游击战(8):反搜山

玫瑰有溢 2024-02-23 09:31:38

1936年春天,正当反"清剿"、反封锁斗争不断取得胜利的时候,我们获得敌人的密令:"要组织一万民众,自带柴刀、火柴和七天的口粮,随军搜剿。违抗命令者,以通匪论罪,格杀勿论。"

陈毅同志当即和我们一起,对这个"密令"进行了研究,认为这是在游击队广泛发动群众对抗"封坑",使敌人的阴谋破产后,敌人施展的一个新花招,目的是把油山变成秃山,使游击队无处藏身,从而断绝革命的根苗。

随后,陈毅同志又到项英同志的驻地,共同分析了敌人内部的矛盾,认为大余、信丰和南康的敌人,不属同一建制:大余是余汉谋的第一师;信丰是余汉谋的第二师;南康是保安队。他们之间不可能协同动作。

针对这些情况,项英和陈毅同志作出决定:

把信丰境内的几个指挥机关,分散到大余、南康境内暂时隐蔽,并把游击队住的棚子拆掉,以消灭目标;

在敌人开始搜山抄山时,游击队主力乘机挺进山外,袭击敌人的据点和后方,迫使敌人出山;

发动被迫进山"搜剿"的群众,故意拖延时间,使敌人不能按计划进行;在搜山时,由党员发动群众大声吆喝,示意游击队迅速转移;

再发动群众中的游击小组,在山外割电线,打冷枪,虚张声势,迷惑敌人,吸引敌人出山;并开展强大的宣传攻势,向国民党保甲长发出警告。

不几天,粤军余汉谋果然要大余、信丰、南康的群众,分路大举搜山。每路前有群众二三百人,后有敌军一个连,从四面八方向游击队的驻地搜抄。

当拉成"一"字形长蛇阵的人群,缓缓地向前蠕动时,我们在山里,远远就可以听到"杭唷!杭唷!"的歌声,那是群众示意游击队:反动派来搜山了。

当敌人用枪刺威迫群众砍树时,群众故意拖延时间。当着敌人的面,用刀口砍两下;敌人一走开,就用刀背砍。结果是砍树声怪响,一天却砍不倒几棵树。

敌人认为可疑的山窝子,就站在上面要群众带着鸟枪、梭标下窝子搜。可是,搜来搜去,却没有搜出一个游击队员。

在信丰的上乐地区,敌人要搜山群众到对面山上烧茅草。这一手是很毒辣的,因为茅草一烧,火势蔓延,酿成大火,就会毁坏大片山林,把游击队烧死在里面。

为了对付敌人,群众队伍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大小窝党支部书记老郭,一个是共青团员小肖。他们表示愿意带领敌人去烧山。

到对面山上去,必须越过一条河沟。河沟没有桥,只有几块石头,散乱地露出水面。当他俩过河时,故意把身子一歪,跌倒在河沟里,并趁跟在身边的两个敌人没有提防,顺势把他们的右腿一钩,左手一拉,就拉下了水。另外两个敌人,也被水浪溅了个一身湿。敌人恶狠狠地把他俩骂了一阵,要他俩继续在前带路。

到达茅草山时,他俩掏出火柴盒一看,火柴全都浸湿了,根本擦不着。于是,敌人只好把自己身上的火柴掏出来,但他们的火柴也是湿的,哪里擦得着。气得敌人大骂:"混蛋,滚回去!"

傍晚,敌人缩回乌龟壳里去了。半夜里,当地的游击小组就活跃起来了。他们带着刀具,跑到电线杆下,一个人踩着另一个人的肩膀,把几十公尺长的电线割下来,丢到深山里,或沉到水塘里。然后,在电线杆上贴上游击队的标语。第二天,敌人出来查看时,群众说:"昨晚狗吠得凶,可能是游击队下山来过。"敌人看到电线杆上贴着标语,上面写着:"士兵不打士兵!"落款是"红军游击队第 x x 支队第 x 大队。"敌兵装着没有看见一样,连忙缩了回去。

就在上乐地区敌人开始烧山搜山的当天晚上,雌山游击队急行军八十里,潜入到敌人后方的信丰犀牛一带。他们白天隐蔽在密林里,晚上出来放冷枪,贴标语,打乡公所,抓土豪。群众游击小组则配合他们割电线,造声势,在洋油箱里放鞭炮,纷纷传说来了游击队。游击队则从犀牛、牛颈,一直游击到龙回、大龙,闹得敌人晕头转向,弄不清楚到底来了多少游击队。

在敌人发起搜山的第三天,被裹胁到山里的群众就跟敌人闹:"你们要我们来搜山,游击队却搜到我们家里去了。我们不搜了,要回去保家。"敌人士兵在山里,日晒雨淋,夜里更被蚊子咬得苦,怨天尤人,骂道:"搜山,搜山,搜他妈的,连个'土匪'的影子都不见!"敌人生怕游击队端掉他们的老窝,便提前把部队调出山,把被他们胁迫进山的群众解散。

敌人出山,游击队回山。

敌人苦心经营的"万人大搜山",闹腾了几天,只好草草收场。

敌人的这次"万人大搜山"虽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但是,敌人并没有放弃采用移民、并村、搜山等手段来困死扼杀游击队。因此,在整个三年游击战争期间,我们在给养上所遇到的困难,是人们难以想像的,在那种情况下生存下来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游击队只有为数不多的步枪,而且多是"单响枪",不是没有"抓子钩",就是没有"顶子簧",打了一枪,子弹壳退不出来,要用通条捅了以后,才能打第二枪。

到敌人后方去执行任务,一般说短枪是不可少的。但是,那时要弄到支短枪,是多么难啊!我们有时只好把长枪的枪柄锯短,别在长袍和上衣里面,当短枪使用。

在这种情况下,游击队主要靠打伏击战,从敌人手里缴获枪支弹药,解决补给上的困难。同时,也靠打土豪,迫使土豪为我们购买枪支弹药。另外,我们还发动群众到敌人那里去"偷"。但往往"偷"到了枪,却"偷"不到子弹。所以,我们每支枪配备的子弹很少,一般只有三五发。

吃饭的困难更大。特别是在敌人"清剿"、"搜山"最紧张的时候,断粮是常有的事,大家只好用野菜充饥。有一次,陈毅同志与敌人猝然遭遇,他和警卫员在茅草丛里躲了三天,挨了三天饿。第一天,他们把随身带的盐,拌和着山上的糯米草(江西老俵把它当作喂猪的好饲料)咀嚼。第二天,他们饿得爬不动了,想到沟边取水也没有力气了,只好静静地躺着。幸亏第三天,我们在山里找到了他们。

我们在买到米的时候,就拿两块石头搭个灶,用脸盆或茶缸烧饭。为了避免暴露目标,炊事员和游击队员们还想出了种种巧妙的办法来做饭。拣枯枝,劈细柴,白天烧火不出烟。夜晚烧火的时候,上下左右都围以被单,不透火光。有时,没有锅做饭,大家就地取材,从山上取来一截竹筒,捅开竹节,装进米和水,用泥巴封住两头,横放在火堆中,等到竹筒将要燃着时,劈开竹筒就是熟饭。正是:"一根竹子大又长,捅开竹节把米装。烤上一堆闷星火,掏出米饭喷喷香。"

我们经常吃不上菜,就用盐水泡饭吃。有时能吃上点广东海带、咸鱼和信丰的萝卜干,就算很不错了。不过,情况不太紧张时,我们也积极想办法"改善生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上好吃的东西多着呢!油山有杨梅、竹笋,都可以吃。还有一种叫作"挪"的野果,类似香蕉,又香又甜,既能解渴,还可充饥。北山、梅山有一种名叫"石鸡"的山田鸡,大的一只有半斤重,也是改善生活的美味。情况好些时,我们夜里出去捉蛇和石鸡。火光一闪,蛇就缩作一团,很好捉。电筒一亮,石鸡就跳到亮处来,一动也不动,一捉一大篓。这种山田鸡,可以炒了吃,也可以做汤吃,汤白得像牛奶,味道很鲜。我们有时还出去掏马蜂窝,掏蜂蛹吃。在大树林里,马蜂很多。但掏的时候,老蜂要来叮。我们就用竹筐套在头上护着,然后点着干草,对准蜂窝口熏,老蜂子被火烧死或者飞走,我们就把里面的蜂蛹掏出来,炒了吃,又香又脆。山上还有山牛、山羊、野猪、豹子、老虎等各种野生动物。要是能打上只野猪和山羊、山牛,那就太好了。可惜有时因怕打枪暴露了目标,即使它们来到身边,我们也不敢开枪,只好同它们"和平共处"。

每当我想起这段生活时,陈毅同志那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的诗句,便在我的耳际回旋:

天将午,饥肠响如鼓。

粮食封锁已三月,

囊中存米清可数。

野菜和水煮。

叹缺粮,三月肉不尝。

夏吃杨梅冬剥笋,

猎取野猪遍山忙。

捉蛇二更长。

初到油山时,我们还可以在偏僻的地方找些小房子住,后来敌人为了使我们"无驻脚煮饭之所",竟把那些小房子连同深山密林里的纸厂山棚都烧毁了。有一段时间,我们只好风餐露宿。雨天,大家撑把伞在大树底下,背靠背地坐着睡。晴天,就往古坟的石板上一躺,仰卧着看星星月亮,与天地同归。正是:"天当房,地当床,打个盹儿入梦乡。"

赣南一开春就是雨季,几乎天天下雨,靠把伞撑着,人整天泡在雨里,夜里简直无法入睡。特别是深山密林,春寒长,秋凉早,夏天也往往是夜凉如水,露浸肤寒,冷得人被冻醒。陈毅同志在《赣南游击词》里,用明白如话,饶有风趣的诗的语言,再现了我们当时的情景:

天将晓,队员醒来早。

露侵衣被夏犹寒,

树间唧唧鸣知了。

满身沾野草。

遇到雨季,困难更甚。他还写着:

夜难行,淫雨苦兼旬。

野营已自无篷帐,

大树遮身待晓明。

几番梦不成。

在情况较为稳定的时候,为了不在大树底下撑把伞过夜,大家因地制宜,"就地取材",自己动手搭棚子。有时是用芒杆搭成"人"字形的棚子住,有时又搭成竹棚、杉皮棚和布棚。我们用竹子搭棚时,先把竹子剖成两半,然后在棚顶上把竹子一根根排列起来,就像一排排"玻璃瓦"。可是由于剖竹子时响声很大,容易被敌人听见,便改用杉树皮搭棚。但是,杉树剥皮以后,白花花的一大片,也容易暴露目标。于是,大家又想出了新办法:发给每人一块蓝布,蓝布的四角钉上绊子,往四周树上一挂,便可遮露挡雨,搬起来也方便,只要把蓝布一解,把地扫干净就行。游击队每个班都有一把勺,搬家时只要用勺泼水,就可以消灭地上的痕迹。当然,遇有山洞的地方,我们就在洞里过夜。

1935年冬,赣南下了一场几十年未有过的大雪,树枝上、茅草上,到处挂着一串串冰棱,粗得像一根根冰棍。冷风吹来,相互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有的碰断了,就"哗﹣﹣噬﹣-"一直溜到山下。突围上油山时,我的背包和衣服都丢光了。到达油山后,要添点衣服,也难以办到。这一年,我就只穿一件夹背心、两条短裤,度过了寒冬。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被子盖。那年冬天,我就和杨尚奎同志合盖一床薄薄的毯子。你拉过来,我拉过去,怎么也盖不严。那凛冽的寒风,钻进了棚子,我们翻来覆去,浑身像打摆子似的,一刻不停地打颤,上下牙齿碰击得又酸又痛。我们就这样在森林和石洞里,度过了无数的风雪之夜。

那个时候,"风击悬冰碎万瓶,野营人对雪光横"(陈毅诗《雪中野营闻警》),不能说是不难;"恶风暴雨住无家,日日野营转战车"(陈毅诗《野营》),不能说是不苦;日搜夜剿"满山抄",不能说是不险。但是,项英、陈毅等领导同志,与大家同甘苦,共患难,亲密无间;英勇顽强的共产党员、游击战士,从不叫苦。不论是在杳无人烟的深山里,还是在昏暗潮湿的森林中,不论是遇到狂风暴雨的袭击,还是遭受饥寒交迫的冻馁,大家总是谈笑风生,乐趣融融。而且只要情况许可,大家就小声唱起红军歌曲、新山歌和赣南采茶调来。特别是陈毅同志,更是胸怀坦荡、豪爽乐观、幽默风趣、泰然处之。他当时写下的那些诗篇,充分地反映了他那镇定自若、坚毅顽强的高昂革命斗志,对革命前途始终充满必胜的信心。

在粉碎敌人搜山封坑的斗争中,我们游击队员固然能想出种种办法来对付困难;但是,我们之所以能够战胜困难,最根本的还是由于我们游击队员对党始终怀有坚强的信念,并得到了群众的积极支持。

记得在1935年冬,下了一场大雪之后,我们被困在深山里,与山外群众的联系,几乎完全隔断。粮食已经吃光,野菜也没法寻找,大家都在发愁。

正在这时,指挥机关派出去搞给养的事务长回来了。他历尽艰险带回来一布袋的大米和干菜,真是使大家高兴得不得了。当他从布袋里往外掏大米和干菜时,他还兴冲冲地说:"不用发愁了。山林里到处有小仓库,要米有米,要盐有盐,老俵都替我们准备好了。"大家听了都跑进树林里去找"仓库"。有的找到一根作了记号的竹杠子,拉开杠头的塞子,果然淌出了白花花的大米。有的扒开小土堆,取出一只陶瓷缸子,揭开盖子,香气扑鼻,原来是黄澄澄的茶油。当有个同志找到了一缸子盐时,另外一个同志又叫了起来:"呵,辣椒、萝卜,还有咸鱼、牛肉干巴呢!"

这些粮、油、菜、盐是哪里来的呢?后来了解,是这么一回事。随着移民并村搬到山外去的群众,同游击队联系不上,也非常着急,就到敌人那里去闹,说我们从山里搬了出来,在山外没有饭吃,没有柴烧,让我们进山去种地打柴。敌人是不会掏腰包养活老百姓的,就不得不答应群众进山。除了在初一、十五"开禁日",允许群众自由上山打柴外,平日也只好派出队伍押着群众进山。群众就趁机把干粮、食盐、干辣椒、咸鱼、腊肉、报纸和敌人活动的情报,带到深山里,四处一丢。我们得到消息,晚上去一摸,便得到了供给。

这个办法,渐渐地被敌人发觉了,敌人对进山群众搜查很严。于是群众又想出了新的办法,他们把挑柴的竹杠的竹节打通,里面装上米、盐和其他食物,然后把这根竹杠丢在山上,下山时另砍一根竹子当竹杠,挑柴回去。

这个办法,又被敌人知道了。狡猾的敌人就躲在群众打过柴的地方,伏击游击队。我们吃过亏后,也就特别警觉,一定要看准了才去拿,或者乘机调动部队打他一下。有时,敌人也用丢东西在山里的办法来诱使我们上当,但我们早已从群众那里得到了情报,根本不动他的。过了几天,敌人看看他们丢的东西还在,以为这山没有游击队了,就不来搜山,我们倒可以过几天太平日子。要是偶尔山上的老虎把敌人丢在那里的东西吃掉,游击队反而非赶紧转移不可。

群众不仅冒着生命危险给我们送粮食,送干菜,而且想方设法为我们送情报,作掩护。

有时,国民党军队突然封锁一个庄子,挨门挨户地清查,随便捕人。被捕的群众从切身的体验中知道:在敌人的淫威下,硬是顶住不讲,也许还可以活;如熬刑不过,讲了,讲一个就会追十个,一牵一大串,最后是自己死得更惨,而遭殃的人也更多。因此,就是被敌人打断手,打断脚,打得死去活来,也是不吐半句真情,要死就死一个,决不害共产党。有的儿子被捕了,母亲就给国民党连长送老母鸡,连长收下老母鸡,在母亲身上踢一脚:"滚你妈的。"母亲倚在门坎上哭,哭得连长不耐烦了,骂一句:"他妈的,去,劝劝你的儿子。"儿子被吊在屋梁上,早已被打得半死。母亲一面擦抹着儿子身上的血,一面哽咽着对儿子说:"连长大人要我劝劝你,你要知道好歹,千万别乱讲。"那儿子听了这样的嘱咐,也就心里明白,更加坚定了。

有时,敌人对靠近山区在他们看来是"最不可靠"的庄子,采用"欲擒故纵"法。在那些庄子里敌人知道游击队常常出没,却故意不驻一个兵,也不来清查户口。过了几个月,他以为游击队麻痹了,不再警惕了,就突然把那些庄子包围起来,等待游击队的来人。这时群众通知游击队是来不及的,但群众有的是办法,庄前庄后,庄里庄外,场坝外边,窗户里边,树梢墙头,到处都有群众与游击队约定的暗号。比如,敌人见到在村头放牛或打猪草的群众,就喝问:"'土匪'在哪里?"群众说:"不知道。"敌人说:"回去!"群众说:"回去就回去。"群众随手把赶牛的鞭草堆上一插,或者把割草的篮子往竹篙上一挂,游击队看到这些暗号就不进村了。到了夜晚,群众放哨,也和我们约好了口令。如果国民党的兵来了,答不对我们的口令,群众就故意一面叫喊:"'土匪'来了!"一面就向他们放土炮、鸟枪。

有时,狡黠的敌人故意蓄着长发,留着长胡子,穿着破烂的衣服,蓬头垢面,装成游击队员或红军伤兵,在游击队驻地附近或赤白交界区,深更半夜敲老百姓的门:"同志,同志,请开门,我是打散的游击队,讲讲阶级友爱,弄点饭吃吃……。"老百姓要是答了话,开了门,马上就会被抓起来。不过,那时,群众的警惕性也很高。对陌生人叫门,固然不答应;就是很熟的人,夜里也不随便开门。只有听出口音,听出是自己人才开门。

有一次,在一个漆黑的夜晚,敌人装扮成游击队,到离我们驻地不远的王老头家喊门。斗争经验丰富的王老头,一听装模作样的喊门声,心里便有底了。他根本不理睬。那些家伙死命地叫了一气,不见开门,就使劲把门打开,气势汹汹闯进来了。他们见了好吃的东西,就拿来吃,边吃边说什么他们是经过了多少艰难困苦,好容易才来到这里的。

王老头见这光景,心里完全明白了。于是,他就咒骂起来:"你们是'土匪',快给我滚开。要不,我就要去报告国军了。"那些家伙装模作样地说:"不,不!别误会。我们真的是红军。"王老头听了,骂得更凶了。他老婆拿起扫帚,警告那些家伙:"你们快给我滚!再不走,我就要把你们赶出门了。"

厚颜无耻的敌人,挨了一顿臭骂之后,竟窃窃私语,哈哈大笑,还伸出大拇指,连声称赞说:"你们呱呱叫,呱呱叫!……"随后,像狗一样夹着尾巴溜了。老俩口倚在门口,指着敌人的背影,愤怒地骂道:"什么呱呱叫,呸!--"

在赣粤边三年游击战争中,群众舍生拚死地支援游击队的故事是说不完的。群众与游击队的这种情谊,是经受了长久的战火考验,决不是偶然的。陈毅同志在《赣南游击词》里,满怀革命激情,热烈地歌颂了这种骨肉情谊:

靠人民,支援永不忘。

他是重生亲父母,

我是斗争好儿郎。

革命强中强。

项英(右)、陈毅(左)与陈丕显(1939年)

【陈丕显(1916年3月20日—1995年8月23日),又名家煜,福建上杭人。1929年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1931年转为中国共产党党员。曾任共青团中央儿童局书记、少共赣南省委书记。中央红军主力长征后,参加南方三年游击战争。全国性抗战时期任中共苏中区委书记兼苏中军区政委。解放战争时期任华中野战军第七纵队政委、苏北军区政委。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历任中共苏南区委书记,苏南军区政委,中共上海市委第四书记、第二书记、书记处书记、第一书记,中共中央华东局书记处书记。1977年起任中共云南省委书记、湖北省委第一书记兼武汉军区政委,湖北省革命委员会主任,湖北省人大常委会主任。1982年起任第十二届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政法委员会书记、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是中共第八届中央候补委员,第十一、十二届中央委员。1987年当选中共中央顾问委员会常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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