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我得了脂肪瘤,老婆淡淡开口:
“小病而已,做个手术就行,又死不了。”
在我即将被推进手术室时,她又跑了。
她不顾我独自做手术的不安与惶恐,走的丝毫不犹豫:
“志晏发烧了,我得去照顾他!”
看着老婆渐行渐远的背影,四年的婚姻,在此时像是彻底被扯下了遮羞布。
在看到杨志晏朋友圈里,老婆悉心照料他的视频后,我彻底倦了。
我点开满屏只有我单方面发消息的对话框:
“申婧,我们离婚吧。”
01
“志晏发烧了,我得去照顾他!”
“你这边有这么多医生,我待着也没用,志晏只有我,我不能丢下他不管!”
自从我被查出的了脂肪瘤,这还是申婧第一次来医院。
结果在我即将被推进手术室时,一条微信,就让她再次弃我于不顾。
即使麻药的药效,也没阻挡住我脸上的惶恐和不安。
我几乎用尽全力想拉住申婧的衣角:
“别走……”
但我结婚四年的妻子,却连脚步都没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背影,在麻药的药下下,我意识涣散,逐渐闭上了双眼。
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我听到身旁有一道声音:
“别怕,有我在,手术会成功的。”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手术已经结束了。
术前禁水禁食让我如今口干舌燥,可我才刚挪动了一下身子,伤口就传出刺痛。
跟其他做手术的患者不同,我是唯一一个没有家属陪同的。
因为怕爸妈担心,我并没有把自己的脂肪瘤的事情告诉他们。
而本该陪在我身边的老婆,此时却……
我看着杨志晏更新的一条朋友圈,那是一段视频。
视频里申婧给他冲药、擦汗,可谓是体贴至极。
他配文:
“如果能让最爱的人一直陪在身旁,哪怕天天发烧到37.5℃,我也甘之如饴。”
而从不回我微信消息的申婧,却几乎秒评论:
“傻瓜,你不用发烧,我也愿意天天陪在你身边。”
那个视频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这四年的感情也在这一遍又一遍里,逐渐消失殆尽。
我知道杨志晏在向我炫耀,而我也如他所愿,给他点了个赞。
结果没到半分钟,申婧就发来了一条消息:
“你已经做好手术了?!志晏的朋友圈你可别误会,我们就是好朋友!”
我看着这条消息,只觉得讽刺至极。
尤其是看到对话框里,几乎全是我发的消息后,心里的悲凉更是不断的翻涌。
我强撑着伤口的疼痛,手指颤颤巍巍的打下了几个字:
“申婧,我们离婚吧。”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明白,我和申婧怎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在面对我的追求时,她全都照单全收。
在我求婚时,也欣然答应。
结婚后,她想创业,我就用家里的权财帮她铺路。
可后面她就开始越来越忙。
杨志晏的出现,更是让我们的感情降到了冰点。
她开始嫌弃我只会画画,嫌我不求上进。
连带着她的那些朋友,在她的影响下,也觉得我就是个软饭男、没出息。
她们甚至会丝毫不顾及我还在场,直接起哄申婧和杨志晏才是男才女貌。
就连杨志晏和申婧两人是大学同学、年少初恋,我都是从他们朋友嘴中得知的。
想起过去的那些事情,我苦笑连连。
直到手机一震,才拉回了我的注意。
是申婧发来的微信: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我看你刚做完手术,不跟你计较,别再给我闹了!”
对我一如既往的冷漠,跟杨志晏视频里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对她彻底失望的我,也懒得再跟她拉扯下去。
我不顾刚做完手术的身体,当即联系了A城最有名的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
02
在收到离婚协议的第二天,申婧再一次踏入了我的病房。
这是自我生病后,她第二次踏入。
但这次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男人,杨志晏。
杨志晏手里还提了一个保温桶,他毫不客气的冲我笑了笑:
“言之哥,我跟婧婧来看你了。这可是婧婧特意做的饭菜,你尝尝。”
看着表面是在关心我,实则处处一副跟我炫耀的杨志晏,我实在是倦了。
尤其在那保温桶一打开,麻辣的气味立刻充斥了整个病房,惹得我连连皱起了眉头。
就在我刚想开口让他把饭菜拿出去时,病房门口传出了一道女声:
“他刚做完手术,还在恢复期,吃不了辛辣的饭菜。”
说话的是我的主刀医生,沈悦薇。
她径直将杨志晏带来的饭菜收走,摆上了她端过来的鸡丝粥。
住院的这几天里,都是沈悦薇在关照我。
杨志晏听到他的话,语气里立刻带着歉意:
“啊……都怪我喜欢吃川菜,所以婧婧只会做这类饭菜,都忘记言之哥现在吃不了……”
“说够了吗?”我忍无可忍的出声打断:
“杨志晏,你爱吃什么菜,我不想知道。看着你,我嫌糟心,你要是没别的事,就滚出去!”
听到我的话,杨志晏顿时满脸委屈的看着申婧:
“婧婧,我只是想来看看言之哥,他怎么……”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申婧,终于沉不住气,语气里带着不悦的质问我:
“顾言之,志晏来看你是好心,你能不能别不知好歹!”
“你跟我说什么离婚,不就是想让我来看你吗?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你还要作什么?!你天天在家里悠闲的画画,你知不知道我每天很忙的!”
看到申婧这副口吻,和那份不合时宜的饭菜。
我突然想到跟她结婚的第一年。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杨志晏。
为了给他接风洗尘,申婧为他组了个局。
饭局上,杨志晏跟在座的所有人都聊的热火朝天,申婧的那些朋友们更是早就知道他。
从前为了融进申婧的圈子,我几乎是讨好着她的每一个朋友。
结果可能是我的好太廉价,以至于她的朋友们,只觉得我好欺负,是个没用的软饭男。
所以在明知道申婧和杨志晏有过一段往事,她们还起哄着让我给杨志晏敬酒,喊他一声:
“前辈。”
申婧笑骂她们胡言乱语,却默认了让我给杨志晏敬酒。
可她明明知道,我酒精过敏严重,向来是滴酒不沾的。
看到我半天没有动作,杨志晏脸上闪过局促:
“言之哥,你是不喜欢我吗……”
闻言,申婧直接将她的酒杯斟满酒,随后移到了我面前:
“志晏刚回来,这个面子,你得给。”
甚至为了给杨志晏赔罪,申婧强硬的让我又自罚了三杯。
到如今我都还记得,在被救护车抬走洗胃时,浑身痉挛的痛苦。
后来申婧跟我道歉,发誓以后绝不再让我碰酒。
现在想来,她当初的誓言,就和今天的饭菜一样。
有,却不如没有。
03
我嘲讽的看着申婧:
“是,你很忙,忙着去给他‘送货上门’!”
听出我的言外之意,申婧脸色一窘,随后提高了音量:
“顾言之,你神经病啊!要是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当初就不该嫁给你!”
看她一副,仿佛这四年受了天大委屈的是她一样的表情。
我猛地将身旁的鸡丝粥,泼向了这对渣男贱女。
灼热的鸡丝粥,将两人烫的尖叫几声。
我死死盯着申婧:
“既然后悔,那就离婚!”
“滚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因为这些年我对她毫无底线的包容,申婧在我面前早就高傲惯了。
看到我如今居然敢这么对她,她气急败坏的一把拉着杨志晏:
“行,你别后悔!”
看到两人离开的背影,我骤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无力的靠回了病床。
就在我还久久不能平复之际,沈悦薇却啧啧了两声:
“我熬了两个小时的粥,这算是白费咯!”
我这时才注意到还没离开的沈悦薇,她嘴里虽然在抱怨,脸上却带着淡笑。
沈悦薇是我的主治医生,如今不过二十六岁。
这几天我虽然被申婧搞的心力交瘁,却不是个傻子。
沈悦薇这些天对我的照顾,和我在手术前听到的最后那句安慰,都已经超出了医生对患者关照的范围了。
我:
“沈医生,你认识我吗?”
“你对我的关照,实在很难不让我多想。”
沈悦薇自顾自的打扫着一片狼藉的地面,语气轻柔的说:
“我当然认识你,顾学长。”
从沈悦薇的回忆里,我才得知,她和我居然是大学同学。
只是我们不是一个专业,她学医学、我学艺术。
她认识我,还是在学校百年校庆上。
那一年我代表大四毕业学子,表现了一场沙画。
“一捧沙,画尽学校百年峥嵘,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震撼。”
我也没想到,自己被申婧嗤之以鼻的绘画,居然会被一个学妹记到今天。
看到我沉默,沈悦薇以为我又开始为自己这段破破烂烂的婚姻而伤心。
沈悦薇:
“顾学长,及时止损,当断则断,这是我上临床后,带教老师教我的第一句话,现在我也送给你。”
我扯了扯嘴角,心里的阴霾在她这两句话里逐渐消退。
自从那天过后,直到我康复出院,申婧也没再出现过。
而我寄给她的那份离婚协议,最后也是在家里的垃圾桶里找到的。
从前也许是被所谓的爱情迷了眼,才会觉得申婧虽然冷落我,却从不提离婚的事,那是因为她心里还是爱我的。
可这场手术,却将我所有的鬼迷心窍都连同脂肪瘤一起割除了。
我终于清楚的认识到,申婧不和我离婚,不是因为舍不得我,而是舍不得顾家的钱、权。
她如今说是创业成功的老板,可背后顾家帮了她多少,给她拉了多少客户,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
一边用着我家的资源,一边贬低我,她又怎么算不上伥鬼呢?
既然如今我决意要跟她离婚,有些东西我自然得拿回来。
趁她现在还在公司,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直接回了我爸妈家。
听到我要跟申婧离婚,我爸妈顿时惊掉了下巴。
可无论他们怎么问,我也不想透露半个字。
毕竟被一个男绿茶挖墙脚这事儿,的确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04
在我离开的半个月后,申婧在半夜给我打来了电话。
电话那头,她好像喝醉了,说话都有些颠倒。
但拼拼凑凑我还是听懂了。
她在跟我认错,想求我原谅她之前做的混账事。
“言之,我今天喝了好多酒,头好疼,我想喝你给我调的蜂蜜水了……”
从前虽然有我暗中帮她搭理人脉,但创业免不了会有酒局。
每次申婧喝了酒回来,我都会给她调一杯蜂蜜水,就怕她第二天头疼。
可后来她却嫌我整天无所事事,是个软饭男。
见我不说话,申婧再次喃喃道:
“言之,别离婚……我不能离开你……”
可她话音还没落,我就听到另一道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婧婧,快把解酒药吃了,吃了咱们就乖乖睡觉。”
男的没良心,沈医生这么帮他,他还出国都不管人家,还要人家倒贴,过来找他。
脂肪瘤做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