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延从继父手里救下我,我便爱上他。
他供我读书,给我钱,给我想要的一切。
唯独不给他的爱。
他问我:“今年你的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我回他:“一场光明正大的恋爱。”
他眼神躲闪,低头不语。
因为他给不了。
“那就,轰动全球的祝福吧。”
在我嫁给别人的那天,给我最美好的祝福。
01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后,为了凑够学费,我应聘到一个私人画室当助手。
那天下午,打开画室大门,继父带着一身怒气站在门口,冲上来揪我头发:
“你翅膀硬了想飞?我告诉你,没门!”
我哭喊着唤他爸爸,祈求他放过我。
抬眼看见门外停着的黑色面包车,恐惧感袭来,手死死扒住门把手不放。
他拖不动我,回过头扒我手指,骂骂咧咧:
“许青青,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和我乖乖进厂打工,以后嫁给大老板,回报我的养育之恩。”
“爸爸,求求你,给我几年时间,我保证毕业了赚钱还你。”
继父见我不松手,脚猛踢了一下大门,门的惯性砸向我的手指,痛感从脑门袭来,瞬间手指挤压的变了形。
“我不要回去,救命啊,救命!”我尽力呼救,却无人应答。
继父撕扯我的头发,拖着我一步步挪向面包车。
距离面包车越来越进,我几乎绝望的放弃挣扎。
“住手!”
一个磁性的声音在我后方响起,是我的老板,牧延。
“我已经报警了,你放开她!”他晃晃手机,警告继父。
继父松开手,低声警告他:
“我带我女儿回家,我劝你最好别管。”
下一秒,他玩味看了眼我,又看看牧延:
“除非……你帮她还钱。”
妈妈带着我改嫁后,没几年便患了癌症,家里东拼西凑的5万块也是杯水车薪,妈妈最终放弃治疗去世了。
此后,继父在家对我动则打骂,盼着我早早出去打工挣钱。
“欠你多少?”牧延声音凛冽。
继父一听,有戏。他笑的渗人,伸出两只手:
“十万。”
“我给你二十万。”
“买断你们的父女关系。”
我第一次看清牧延的模样。
那天他穿着白色T恤,身后背着画夹,逆着光站在我面前,像漫画里保护我的使者。
只那一眼,我便知这辈子会与他无尽纠缠。
牧延给了继父一张银行卡,继父手写了断绝关系说明书,拍拍屁股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压在心底的噩梦终于消散。
二十万,对于18岁的我来说,是天大的数字,我不知怎么偿还。
“老板,我会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要不,我给你当保姆?”我试探问他的意思。
如果他有龌龊的想法,我打算连夜逃跑。
他低头摆弄画笔,一只眼睛透过画板看我,嘴角上扬:
“我给你工资一年3万,你在我这打工,7年后结束劳动关系,可以?”
“还有,别叫我老板,我有名字。”
好的,牧延。
02
我和牧延的关系,与其说是雇佣关系,但更像是亲人。
他待人温和,永远一副含笑的眼睛,看谁都像有别样的感情。
后来发现,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大学报道那天,他塞给我一张银行卡,让我收下,别舍不得吃穿。
每周回家,饭桌上都有我最爱的陈记烧鸭,我会将他最爱的动漫周边送给他。
我们彼此惦念对方的喜好。
他待我如亲人,我却慢慢有非分之想。
在我们一起相处的第三年,某个周五的晚上,我提前回家,放好搜罗来的动漫周边,计划给他惊喜。
“咚咚”敲门声响起,我正起身开门。
“阿延,在家吗?”陌生女人的声音,我踟蹰在原地。
女人在门口拍了几次门,门外响起牧延的脚步声。
门锁打开之前,我躲回了卧室。
他们在沙发坐下,牧延的钥匙扔在桌上,音色如常:
“知夏,你来找我……”
他的声音中断,我忍不住好奇。
透过门缝,看到一个娇艳成熟的女人,搂着他的头细细亲吻。
他愣了一瞬, 推开女人,站立起来,严肃说道:
“你不该这样。”
“阿延,我16岁就喜欢上你,你一直对我也有好感,不是吗?”
“既然你不主动,只有我主动确认关系了。爸爸让我嫁给乔家二少,可我不喜欢他。”
“你也不想我去嫁给别人的,对吗?”
我心一紧,牧延和眼前的女人,看起来的确有些般配。
牧延手揉揉眉心,闭了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知夏,你先回家。我想想怎么处理。”
“阿延,我一直在等你回到牧家,你不能这么任性。”
“等你回来,我立刻和爸爸提议嫁给你。”
知夏的话字字戳在我心上。
我以为他和我一样无牵无挂,没想到他出身富贵人家,是个落跑的王子。
而且,王子身负婚约。
“别说了。我有自己的坚持,老牧不肯低头,我不会回去。就当他没有我这个儿子。”
牧延拉开大门,请知夏出去。
知夏在门口,拨了拨凌乱的发丝,恢复高傲的姿态。
递给他一个文件袋,正色说道
“看看吧。你会向现实低头的。你需要钱。”
“你不能仗着我喜欢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除了我,没人肯嫁给你。”
“而你,同样需要我。”
大门关上,我捂住嘴泪流满面,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只是我的老板,我不该动了其他心思。
是我活该。
但我也爱了三年,我的爱同样光明磊落。
“出来吧。你都听见了。”牧延敲敲我的卧室门。
我擦了擦眼泪,推开门的瞬间,做了一个决定。
“牧延,今天必须告诉你,我喜欢你。”
他愣了一瞬,抬头看我,眼神不明。
“从你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喜欢了整整三年。”
“我不敢表白,怕你让我走,我怕回到一个人住的房间,怕有人突然闯入,压在我身上。”
过往的恐惧又袭上胸口,压得我不能呼吸。继父不仅打骂我,也一次次欺辱我。
“我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
“我可以,以女朋友的身份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如此卑微,低到尘埃里。现在,我想让爱开花。
牧延走近了些,把我的头按照胸口处,轻拍我哭到颤抖的肩膀。
“你别怕,我不会赶你走,从你住进来的那一天,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可是,我只把你当妹妹看待。”
多么刺耳的身份。
“青青,抱歉。”
我抬头盯着他的眼,想辨别真伪,他躲闪着眼神
“你为什么要骗我,明明你心里有我啊。”
“如果不爱我,你怎么能记住我最爱吃的菜,最爱的水果,我对番茄过敏”
“如果不爱我,那次我不过是例假肚子疼,你着急的半夜叫救护车,陪了我一整夜。”
“你为何做了所有男朋友应该做的事,现在说只当我是妹妹”
我忍不住抱住他,踮起脚尖,离他脸近一点,柔声问道
“因为知夏吗?”
“还是因为,你们所谓的家族利益,必须靠联姻捆绑在一起。”
你解释啊,说什么我都信。
他却不回答,等于默认。
“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推开他的时候,余光看到他捏紧了拳头。
真讽刺,灰姑娘偷穿了高跟鞋,和王子拥吻过。
但凌晨的钟声响起,她又变回了灰姑娘。
不过梦一场。
03
第二天,我收拾行李,留下一张欠条,和他做了无声的告别。
为了尽快还清欠他的钱,我积极投入毕业生找工作大军,很快入职本市著名的动漫公司,开启996的社畜生活。
一年的历练,我褪去稚嫩,已能独自负责一个小项目。
再一次见牧延,是在一年后的商业应酬。
“小许,你手里的项目被牧总看上了,能不能签下,就看你今天的表现。”
市场总监低声提醒我,这个项目完成,主管的位置非我莫属。
门开了,我恭敬的站起来,没想到进来的是牧延。
第一次见他穿西装的样子,清冷矜贵,高高在上。
认真喜欢过的人,再见面,还是会心动。
“牧总,您好!我是项目负责人,许青青。”
席间,我拿起酒杯敬他,面带职业假笑。
他抬眼看了眼我的酒杯,收起嘴角的微笑,有些不悦:
“你就是拿这种方式,和人谈合作的?”
热闹的氛围瞬间降入冰点,任谁都能听出他的不满。
总监起身把我的酒杯斟满,赔礼道歉:
“新来的小姑娘不懂事,她干了这杯以示敬意。”
把杯子递到我手里,示意我喝下去。
他那么温润的人,看到我喝酒,今天竟生了气。
一旁的男同事成杰,早一年进入公司,平时对我颇多照顾,他按住我的胳膊摇头。
我对成杰示意没事,仰头把红酒倒入喉咙,辛辣的液体呛的我咳嗽,眼泪涌上眼框,泛红了眼。
一口干完,我将空空的酒杯,在空中晃了晃,你满意了吗?
“不够。”
牧延低着眼眸,手指一下下叩击桌面。
我赌气拿过一瓶红酒,倒满,灌下,一气呵成。
“牧总,请问,够了吗?”
他在我眼里微晃,我的头有点晕,成杰起身扶着我坐下,举止亲昵。
我的余光瞥到牧延,他捏了捏手里的茶杯。
他紧张了。
“不够。”他的声音压着怒气。
他怎么还在生气,哄不好的那种。
“听闻牧总温文尔雅,绅士有礼。”
“今天,不过是一份合同,何苦为难一个小姑娘。”
成杰站起来,拿起我的酒杯倒满,一口干了。
秘书眼见牧延变了脸色,起身宣布散场,大家识趣退场。
现在只剩我们三人。
酒劲上头,我依在椅子背上,盯着牧延,今天他失了分寸。
“你是谁,和许青青什么关系?”
牧延看了一眼成杰。
成杰把我搂过来,抬了眼一字一顿回应:
“她是我女朋友。”
“砰”一声,成杰应声倒地,牧延刚刚快速打了他一拳。
我吓得酒醒了一半, 扶他起身。
“她答应你了吗,你这么侮辱她清白。”
牧延拉起成杰,举起手要砸下去,我起身拦着他:
“牧延,住手。”
“如果不是你为难我,成杰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维护我。”
牧延咬了咬后槽牙,冷静下来后,转身走到门口。
我松了口气,却听见他的声音:
“带上合同。”
“回家。”
04
出了酒店,他的迈巴赫在门口等待已久,我摇摇晃晃上车,一路无言。
回到熟悉的家,陈设和我走的那天一样,虽没有入住的烟火气,但窗明几净。
看的出来,他定期找人清扫。
“合同拿出来。”他递给我一杯蜂蜜水,温热的。
我喝了一口,丝丝甜入心里。回过神他的字已签完了:
“唉?你不看看合同内容吗?”
他放下笔,手插兜,嘴角牵起微笑:
“谁都可能骗我,你不会。”
“那不一定,你现在是牧总,签个字值几千万呢。”
我打趣道,说完又有些心酸。
如果他不是牧总,我们是不是就已经在一起了。
室内温度上来,我的头晕乎乎,脸颊微烫,一年来的思念涌上心头:
“牧延,你,想过我吗?”我倚在沙发上,直勾勾盯着他。
他手试试我的额头:“你发烧了,我找找药。”
“别走。”我拉住他的手,冰冰凉,放在脸上降温很舒服。
“你今天生气了,气我喝酒。”
他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
“生意不是这么谈的。要是知道对方是你,我就……”
我的嘴附上他的唇,他的眼睛圆圆的看着我,我手附上他的眼。
一年前,知夏也是这样细细吻他,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滑入嘴角。
他推开我,耳朵根红了。又关切的问:
“哭什么?”
“牧延,你承认喜欢我,就那么难吗?”
“你也和我一样放不下彼此,不是吗?”
一年来,无数次我在宿舍楼下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今天不是我们第一次亲吻。
大学毕业那晚,同学聚会喝大了,迷迷糊糊他的身影出现,背着我一路走回宿舍。
我在他背上哭诉,那个男人不吭声。
我的牙狠狠咬在他的肩头,血腥味溢满口腔。
后来,我在他耳边说:
“牧延,吻我好吗?就当是离别吻,以后你不要来看我了。”
他偏头,嘴唇附上,细细研磨……
“我挺讨厌你的。你不爱我,就不要靠近我,好端端的又来招惹我干什么。”
牧延安静的听我讲话,拿纸巾擦我的眼泪,一张又一张。
他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说。
“你今天吃醋了。”
他的睫毛有一丝跳动。
没意思的很。
“你,嫌弃我?”
他听闻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刺激到他了。
“嫌弃我的继父曾经……伤害我。”
“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牧延终于说了出来。
“牧家现在需要我,安知夏是唯一可以帮牧家的人。”
“我可以等你的。”我还想再争取一次。
“你……可能……等不到。”牧延低头慢慢说道。
我含泪盯着他,上手开始解衬衣扣子。他按住我的手,耳朵更红了。
“牧延,你该不会,那方面不行吧?”
“许青青,你瞎说什么。”
我赌气拍开他的手,将他拉过来,用力扯开他的衬衣。
他的肩头三颗牙齿印赫然,他把我的印记纹在肩头。
“那你解释,这是什么。”
他翻身压住我,不再克制对我的感情,稳住我的头,双唇撕扯。
我几乎窒息的时候,他的吻挪到我的眼,鼻梁,脖子,呼吸急促,发狠说道:
“你在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