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玉
编辑|子昂
儿童局成立之初，局长莱思罗普认识到初始预算和工作人员的限制使得实施“整个孩子”的广泛计划是不可能的，她必须首先选择一个小目标。
调查婴幼儿死亡率问题她提出了一个没有争议的问题，将降低婴儿死亡率作为该局的第一项工作。
拯救婴儿生命的救助活动起源于十九世纪的公共卫生活动，主要是建立城市牛奶站和儿童保健诊所。
尽管各种活动和公众注意力都集中在婴儿的高死亡率上，但到1912年，联邦政府的任何一个部门都没有调查婴儿死亡率的原因。
1909年美国公共卫生局对婴儿死亡与污染牛奶之间的关系进行了研究，但公共卫生局的工作没有集中在婴儿死亡的整体研究上，而是集中在公共卫生以及消除结核病和钩虫等传染病上。
因此，儿童局作为联邦政府唯一的儿童福利机构，研究的重点在于社会层面上婴儿死亡率的原因及预防措施。
在收集和分析数据方面，美国远远落后于其他文明国家，人口普查局局长杜兰德说：“美国在死亡登记方面远远落后于世界上其他主要国家，在出生登记中更是如此，这当然是奇怪和可耻的。”
然而，要想找出婴儿死亡率高的原因，首先要保证一个城市的所有新生儿被发现，所以出生和死亡登记变得至关重要，但当时美国大多数城市没有或只有少量出生登记。
只有马萨诸塞州统一要求对出生和死亡登记进行可靠计算，其他九个州（康涅狄格州、缅因州、密歇根州、新罕布尔州、新泽西州、纽约州、罗德岛州、佛蒙特州和哥伦比亚州）是国家死亡登记区的一部分，这使得对这些地区婴儿死亡率的估计成为可能。
在1912年夏天，莱思罗普决定，儿童局启动全国性的出生登记运动，这个问题比死亡率更加基础。
只有八个州在人口普查记录的出生记录中符合90％的准确率标准，已纳入国家“出生登记区”，它们包括六个新英格兰州、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这些州以外只有两个城市符合标准：纽约市和华盛顿特区。
1913年7月，儿童局开展了三个方面的具体工作。
首先，建立一个儿童福利图书馆，由劳拉·A·汤普森领导，负责查阅历史上关于儿童福利的文献和先例。
其次，统计人员开始统计和整理“有多少个孩子，他们在哪，以及他们的性别、种族、出生地、出身、年龄”等，儿童局打算提供这些信息来帮助儿童福利改革者在各地所进行的儿童福利工作。
该局希望能出版五卷这样的书，每卷都涉及儿童福利的不同方面，包括移民、没有接受教育、童工以及身体上有缺陷的儿童。
再次，该局开始了对婴儿死亡率的调查研究和对出生登记的宣传。第一年计划的目的是使儿童局成为“儿童福利方面的一个伟大的全国信息交流中心”。
莱思罗普首先面临的问题是如何组织全国出生登记运动。儿童局有限的资源决定了它只能对一个人口在5万到10万之间的城镇的婴儿死亡率进行彻底的调查。
1913年1月15日，四名儿童局的工作人员——艾玛·杜克、索菲亚·沃格特、艾米丽·米拉多夫斯基和亚瑟·V·帕尔·帕尔斯。
以2500美元的预算在宾夕法尼亚州的约翰斯顿开始了婴儿死亡率的调查，这项工作总共持续了349天。
约翰斯顿之所以被选中，是因为它是“没有大型工厂雇佣女性的城镇，而且由于它的规模和良好的出生登记，使得该局最初可以指派一名工作人员进行研究。”
该局确定了从1911年出生在约翰斯顿的孩子，通过对婴儿及其母亲的观察，科学地记录每个孩子第一年的历史。
儿童局的工作人员在当地女性志愿者的协助下，成功地采访了1551名母亲，内容涉及与婴儿出生和死亡有关的“家庭、社会、工业和公民因素”，问题集中在父母、种族、母亲的历史和年龄、环境条件等。
该局计算出约翰斯顿的婴儿死亡率为每1000名活产婴儿有134名死亡，略高出估计的全国平均死亡率。
该局的结论是本土的母亲的孩子有更好的生存机会，比外国出生的母亲要好得多。
母亲的文化程度、年龄、恢复期长短、外部就业情况、婚姻状况和生育史也对新生儿的生存起着重要的作用。
在移民儿童中，文盲母亲所生的婴儿死亡率为每1000人有214人死亡，而识字的母亲所生的婴儿死亡率为148人。
虽然识字并不影响婴儿的生存机会，但没有受过教育的母亲很可能生活在最贫穷的家庭中，生活条件最为恶劣。
更重要的是，儿童局发现，随着家庭收入水平的下降，婴儿死亡率上升。每年父亲的收入低于625美元的婴儿死亡率为每千人213.5，父亲的收入为900美元或以上的婴儿的死亡率为96.8。
没有丈夫的母亲所生的孩子的死亡率是有丈夫的母亲的两倍（分别为281.3和130.7）。
这些调查结果强调了社会条件的重要性，并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婴儿死亡的医学原因。
所有这一切都证明父母需要提高薪资、改善生活条件，提高美国家庭的生活水平，从而使父母能够保护家庭中的婴儿。
因此，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儿童局提倡中产阶级家庭理想，即让女性和儿童依赖男性的支持，试图减少贫困对婴儿死亡率的影响。
儿童局在研究婴儿死亡率问题的过程中发现婴儿的高死亡率与母亲没有足够的医疗保健知识有很大关系，所以分别在1913年和1914年出版了《产前护理》和《婴儿护理》等关于产前保健和儿童保育的教学小册子。
这两本宣传册的作者玛丽·米尔斯·韦斯特是明尼苏达大学培养的为儿童局工作的研究人员，她鼓励女性寻求医疗、正确饮食、适度运动和休息。
韦斯特建议，家庭收入应该允许母亲在孕产期的时候不工作。她指导女性进行母乳喂养，培养有利于婴儿成长的日常生活习惯，保持婴儿周围环境温暖、干净、干燥、阳光充足，并雇佣一名护士在分娩后的两到三个星期内帮助新妈妈。
其次，郊区的住宅或者靠近公园的住宅给了城市孩子们成长和发展的最佳环境。
韦斯特认为这样的建议是合理的，但该局的统计数据显示，许多父母无法提供这样的条件。
在家庭外工作的母亲不能母乳喂养，贫困和繁重家庭责任使这些建议变得不切实际，但这一事实并没有削弱小册子的受欢迎程度。
这些小册子确实为数百万美国母亲提供了知识支持，并在养育数百万儿童方面发挥了积极作用。
约翰斯顿的实地调查研究是第一个通过结合出生和死亡记录来计算婴儿死亡率的研究，而不是简单地计算给定年份死亡证书上列出的婴儿数量，它也是第一个实际记录与婴儿死亡率有关的因素的重大项目。
儿童局的约翰斯顿研究表明，婴儿的高死亡率是可以避免的，贫困和医疗保健的缺乏是导致婴儿死亡最重要的原因。
在十九世纪，全国婴儿福利运动的开始消除了人们普遍认为婴儿高死亡率是不可避免的想法，儿童局的科学调查结果强化了这种想法的转变。
在此基础上，莱思罗普希望将私营组织、州和市政府的努力和儿童局的科学调查结果结合起来，鼓励国家实施儿童局倡导的社会救济。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国会没有对儿童局的计划做出回应。
到1920年，儿童局放弃了将贫困作为婴儿死亡的主要原因。
相反，该局更加重视母亲教育和个人家庭责任，以实现经济和结构上的中产阶级家庭环境。儿童局在调查婴幼儿死亡率上总结的问题没有得到有效地解决，在儿童福利事业上任重道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