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在美中国留学生的家庭遭遇“虚拟绑架”骗局，专家警告称这类骗局已成趋势，全球父母都可能成为受害者。据美国当地警方称，学生庄凯（Kai Zhuang，音译）所在的高中，上周报告其失踪，后来在犹他州农村的一个野外帐篷里被发现时，他“非常寒冷和害怕”。

警方在山区树林里的露营帐篷中找到了这名留学生。图源：外媒

当地警方称，这名17岁少年独自一人在荒野中时，绑匪向他在中国的父母出示一张照片（庄自己拍的照片），并声称他被绑架了，继而提出赎金要求。庄凯的家人最终向绑匪支付了八万美元。技术的进步使犯罪分子更容易实施“虚拟绑架”计划，虽然没有关于案件数量的明确数据，但庄的经历并非个案。“犯罪的针对性更强了，代价也更高了”。约瑟夫·斯坦伯格（Joseph Steinberg）是一位网络安全专家，曾为商业公司和政府提供咨询。什么是“虚拟绑架”？美国警方认为，绑架者早在12月20日就开始操纵这名17岁的交换生，当时有人看到他在犹他州携带露营装备。斯坦伯格说，“虚拟绑架”通常是犯罪分子给受害者打电话或发短信，骗他们亲人被绑架了，但实际上当事人是安全的。据一些受害者称，他们在电话中听到了尖叫声，而犯罪分子则声称他们的亲人处于危险之中，以此来骗取赎金。“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保持通话。”约翰·杰伊刑事司法学院网络犯罪研究中心主任玛丽-海伦·马拉斯（Marie-Helen Maras）说，“他们会威胁说，如果你挂断电话，或者如果你试图联系任何人，他们就会伤害其家人，以吓唬目标，让他们匆忙做出决定。”研究过“虚拟绑架”案件的马拉斯博士说，在其他国家（包括加拿大和澳大利亚）发生过几起中国留学生被胁迫实施绑架以勒索亲属钱财的案件。“虚拟绑架”有多常见?专家们说，目前还没有关于虚拟绑架案发生频率的数据，这些绑架案大多没有被报告。但他们强调，技术的进步为犯罪提供了便利，使犯罪变得更加容易。斯坦伯格说，他担心人工智能（AI）会冒充亲人的声音，胁迫他们支付赎金。他说，“这项技术已经达到了这样一种程度，即使是非常了解自己孩子的父母也会被骗。”社交媒体还允许犯罪分子在接触受害者之前研究和收集他们的信息，从而了解受害者生活的细枝末节。犯罪分子“甚至可以伪造号码，让它看起来像是从你那里发出的”，马拉斯博士说，“他们越来越善于掩盖其欺诈行为”。斯坦伯格指出，犯罪分子很少被抓获。过去，犯罪分子以更易受伤害的个人为目标——如无证移民和英语非母语者——来骗取小额钱财。但在庄凯的案件中，警方说其父母支付了巨额赎金。斯坦伯格称，“虚拟犯罪可能是报酬最高的犯罪。你可以瞄准不同语言背景的人。你可以身处任何地方来实施。”中国留学生为何成为目标？2023年9月，英国南约克郡警方的反欺诈协调小组发出警告，敦促前往谢菲尔德的留学生提高警惕，谨防骗子。该小组称，这种诈骗主要针对在英国大学和学院学习的中国学生。受害人接到骗子的电话，骗子自称来自中国大使馆、移民局或海关、中国警方或英国皇家邮政。他们声称正在调查一起国际犯罪，并要求受害人将大笔资金转到中国的一个账户以接受检查。英国南约克郡警方称，在某些情况下，犯罪分子会使用威胁手段鼓励受害人合作。警方还称，犯罪分子会命令受害人不要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在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警方于2023年10月警告说，“虚拟绑架”骗局正变得日益复杂。新南威尔士州警方刑侦警司约瑟夫·杜埃希（Joseph Doueihi）说，这些骗局源自中国大陆。骗子欺骗并说服受害者扮演中国权威人士，然后接近另一名受害者。杜埃希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说，“这些骗局胁迫受害者跨州旅行和出国旅行，这是我们以前从未见过的。”澳大利亚广播公司（ABC）援引新南威尔士州警方的话说，仅在去年10月份就发生了三起20至23岁的年轻人被自称是中国当局的犯罪网络联系的案件。受害者被勒令支付高达338,880美元，否则将被驱逐回中国。在一起事件中，悉尼一名20岁的男子被戴上手铐，他被胁迫乘坐国内航班，代表上海警方向阿德莱德和维多利亚州的其他受害者送达“官方文件”。该男子的家人被要求支付超过135,730美元，但遭到拒绝，并联系了新南威尔士州警方。2020年，新南威尔士州警方就针对中国留学生的精心策划的电话诈骗发出警告，此前至少发生了八起经证实的“虚拟绑架”案件，为从未发生的绑架支付的赎金超过135万美元。其中一起案件发生在2020年4月，在悉尼的一个郊区莱德，警方被告知，一名中国女留学生的家人认为她被绑架了，并在接到自称是中国警方的来电索要赎金后，支付了20.33万美元。经过调查，一天后，该女生安全地回到家中。2023年8月，《日本时报》报道称，一些在日中国留学生在类似情况下遭到骗子勒索。在一起案件中，一名中国女留学生的父母在收到一张照片后，向一个中国银行账户支付了42300美元，照片上他们的女儿似乎遭到了攻击。后来发现，这名学生接到了一个自称是中国公安人员的威胁电话。这个人告诉这名学生，已经对她发出了逮捕令，她应该制造一起假绑架案，让她的父母为她支付逃脱拘留所需的钱。警方敦促中国留学生对接到的电话进行甄别，向当地领事馆核实任何“官方”要求，并在成为目标时通知警方。如何预防此类犯罪？尽管专家说任何人都可能成为“虚拟绑架”的受害者，但人们可以采取几个步骤来更好地保护自己。斯坦伯格说，首先是要意识到这个问题，知道哪些个人信息是公开的，并保持警惕。但是，那些成为目标的人应该首先向联邦调查局的互联网犯罪投诉中心报告。最初接到紧急电话或信息后，斯坦伯格还建议尝试联系亲人以核实他们的位置。他说，家人还可以想出一些特定的短语或关键词，在紧急情况下使用，这样犯罪分子就不会知道了。斯坦伯格表示，执法机构和电信公司可以通过改进验证和追踪电话来源的工作，在今后预防此类犯罪方面发挥作用。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有多少受害者，但专家们表示，这些小措施可以帮助保护人们的安全。“现实情况是，我们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上当受骗。”斯坦伯格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