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纪念日那晚,我准备了惊喜去接妻子下班。
却看到她飞扑进了别的男人怀抱。
他们紧紧相拥,在大庭广众下忘情热吻。
我笑着拨通了妻子的电话,问她:「宝贝下班了吗?用不用我去接你?」
她在男人薄唇上难分难舍地轻啄了两口,敷衍回道:「不用了,我今晚加班。」
电话挂断,男人搂着她逐渐走远。
我扔掉了她最喜欢的玫瑰花,朝着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开。
1.
撞破妻子在外鬼混后,我深夜买醉。
可天逐渐下起了雨,想到她最是怕雷声,我终究还是回了一趟家。
刚推开家门,主卧的方向突然响起「啪」的一声,林茜茜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
「逸晨……你,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你不是说要陪朋友玩通宵吗?」
她咬着红唇,眼神躲闪。
我半眯着眼看过去,真丝睡衣上都是褶皱,带钻的黑色上撕碎了几处,绯红的脸蛋上满含春色。
察觉到我探究的视线,她不适地扯了扯真丝睡裙,「怎,怎么不回答?」
「想你了,就回来了,老婆你今晚真美……」
我手撑着门框借力,身影摇晃地走向她,拥她入怀。
林茜茜被我的重量压得踉跄,她环住我的腰堪堪稳住我,嗅了一下我身上气味,随后嫌弃地推着我胸膛:「姜逸晨你喝酒了?你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圈住她腰的双臂收紧力气,我额头抵在她侧颈上撒娇地轻蹭:「就喝了一点……老婆你别生气……」
「姜逸晨你放开我,你臭死了!」她用力推搡着我,眼睛时不时瞥向别处。
主卧再次传来动静,我抬头看了过去,含糊不清道:「有声音?」
林茜茜瞬间僵住,她用力地反扣住我的手,把我往客厅拖,呼吸因为紧张都急促了几分:「你听错了……先去沙发上醒醒酒吧。」
「茜茜。」
拉扯间,牧凌云系着钮扣出来。
他挑衅地冲向挑眉,随后才慢悠悠开口:「茜茜,你老公回来了,我就先走了。」
我如遭雷击,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林茜茜慌乱解释:「凌云是我领导,来和我讨论项目问题。逸晨你别误会,我去送送他……」
她紧跟着出了门,我眼神空洞,失神一般愣在那里。
门口传来巨响,林茜茜冲进主卧又很快出来。
「垃圾,垃圾忘拿了。」见我视线紧盯,她把垃圾袋背在身后,蹭着墙边跑了出去。
那透明的垃圾袋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枚用过的避孕套躺在里面,我看得清清楚楚。
大门虚掩着,我可以清晰听到两人刻意压低的嬉笑声。
林茜茜娇柔的嗔怪声如此刺耳。
面对我时,她从来是万年不化的冰山女神,是高高在上发号施令的上位者。
可是如今,她却对着别的男人撒娇嬉笑。
心像是被一张无形的网收紧,又疼又闷,我捂着心脏慢慢蹲下身。
室内飘着淡淡的皂角味,这味道是如何来的,作为一个男人,我清晰知道。
脑子里乱成一锅粥,我视线转向主卧的方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没有迈步上前查看的勇气。
「姜逸晨你怎么会突然回来?还把自己喝成醉鬼?」
半小时后林茜茜终于舍得回家,她一进门就披上了门口衣架上的风衣,紧紧拢着。
我看着她,目光里尽显落寞:「林茜茜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为什么这么晚了牧凌云还在我们的家里?」
「什么日子?姜逸晨你烦不烦,我都说了我在做的项目遇到了困难,凌云为了帮我解决,特意推了和领导的饭局过来帮忙!你帮不上我的忙就算了,大晚上的还在这乱吃飞醋,真是够了!」
她居高临下地觑着我,神情不耐。
我挫败地垂下头苦笑,倏地站起身,朝着沙发走去:「嗯,太晚了,你去休息吧,我今晚睡沙发,醒酒。」
她一直看着我走到沙发前,才讥讽着开口:「随便你!」
主卧的门被她用力甩上,紧接着响起她隐约的笑声,电话持续很久一直没有结束的迹象。
已经凌晨一点,这个时间她在和谁聊天不言而喻。
我自嘲的笑笑,摸出兜里的香烟,叼出一根点燃。
不一会儿烟灰缸里已经堆满烟头,思绪也随着青烟飘远。
2.
林茜茜不喜欢我抽烟喝酒,为了她其实我已经戒烟戒酒很久了。
可是自从今晚看到她飞扑进牧凌云的怀中,和他忘情热吻,我突然就犯了烟瘾。
我为她约束自己,为她弄丢了本来的自己,我付出的这一切仿佛就是个笑话。
我和林茜茜相识在大学校园。
她是校园里最漂亮的那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第一眼见到她时,她给我带来的惊艳与震撼。
她是艺术生特招,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排练室练舞。
有一天,我陪着兄弟去艺术学院给他妹妹送零食,一眼就看到翩翩起舞的林茜茜。
从那以后,艺术学院的排练室外天天都能看到我的身影。
我追在她身后,对她的爱热烈又张扬。
林茜茜从最初的不耐烦,视我为空气,到最后妥协,默认我的陪伴。
促使我们真正在一起的原因,是她排练时意外摔断了腿。
那时她正在为一场舞蹈比赛做努力,每天超负荷去排练,常常独自练舞到夜半。
那晚我和往常一样等在楼下,想等着她结束后送她回宿舍,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我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慌忙跑上楼就看到她表情痛苦,我第一时间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的诊断是,愈合后会有后遗症,以后不能在跳舞了。
林茜茜父母听说没了这棵摇钱树,扔下一千块钱就不在管她了。
后来我才知道,她学舞蹈也是被父母逼迫的,只因为参赛夺冠有高额奖金。
她已经被当做摇钱树很多年了,从她三岁起开始,但奖金她从来没拿到过一分,全被她父母收了起来。
父母虽然不作为,但林茜茜心里还是爱他们的,她一直认为父母虽然严格,但也是有一点点爱她的。
直到她被医生下了宣判那天,她才彻底明白父母真的不爱她。
腿废了,又没治疗费。
林茜茜仿佛陷入无尽深渊,她开始自暴自弃。
我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承担起了照顾她的全部工作。
我做她心灵上的引路者,把她带出深渊。
我做她康复路上的陪伴者,不光承担了她所有治疗康复费用,还扔下学业陪她做康复训练。
我们就这样越走越近,她拆下石膏那天,我们彻底确定了关系。
可向来不管我的父亲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的事,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家是当地龙头企业,父亲的身价早就超过百亿,可林茜茜就是个落魄家的穷女儿,父亲说她不配进我家门,要我和兄弟企业的千金联姻。
我宁死不屈,我父亲一气之下停了我的信用卡,断了我的所有供给。
可我还是毅然决然地和林茜茜走在了一起。
我没有和林茜茜说过我的真实身份,我一直以为我们相爱可以抵过万难。
毕业后我们果真如我所料般进入了婚姻殿堂。
她本来做了幼师,可有一天却突然告诉我,她要进一家龙头企业做业务员。
后来我才知道,她之所以会放弃幼师工作,是因为和她的年少情深又联系上了。
牧凌云作为那家公司的华东区经理,盛情邀请她加入。
从那天起,林茜茜一改往日风格,她换上了暴露又性感的衣服,每天早出晚归。
我其实多次看到林茜茜和牧凌云有过亲密动作,可我每次刚开口问,她就不耐烦地呵斥我不可理喻,他们只是朋友。
我其实不信,可我爱她,所以我反复给自己洗脑,告诉自己他们只是朋友。
直到今晚。
所有的一切都被打破了,我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下去了。
3.
躺在沙发上想着从前,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来就见林茜茜正跨坐在我身上解着我皮带。
肩上的吊带滑落,露出胸前的大片风光,白嫩的肌肤上都是暗红色的吻痕。
我眼神一暗,按住她乱动的手。
「林茜茜你在干什么?」
她抬眸看向我的眸子里都是欲色:「老公,我记起来了昨晚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忘了给你准备礼物,把我送给你好不好?」
「不了,我累了。」我阖上眼,无力地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可是我想,我们已经很久没做了……」林茜茜嘟起嘴,抽回手不死心地往我身下探去。
「够了!」我推开她起身,压抑着情绪开口:「我说我累了。」
我突然变冷的态度,让林茜茜一时间没反应过。
从我决定追她那天起,我就没有对她大声说过一句话,更别提对她冷脸。
我把她放在我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哪怕被她肆意打骂,我也从没变过爱她的心。
可现在,我突然不想再迁就她了。
林茜茜摔倒在沙发上,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心中一紧,忙收回视线。
「姜逸晨你太过分了!」
林茜茜反应过来后眸色阴冷,她站起身拽了拽身上的褶皱,嗓音清冷:「是你自己拒绝我的,那你就做一辈子和尚吧!」
看着她气愤地回了主卧门,换好衣服后摔门离开,我不住地哂笑。
她以工作忙,很累为借口,已经有半年时间不让我近身了。
我多次磨她,诱惑她无果,还被她讽刺「姜逸晨,你脑子里整天就只有这件事吧,怪不得挣不到钱,废物!」
今晚之前,她只要肯对我勾勾手指,我想我肯定会像只饿狼一样扑上去,沉溺在她的温柔乡里。
可是现在,我是如此反感和她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
她的世界不再只属于我一个人,她默许了牧凌云的进进出出。
只要面对她,我便会不由自主联想起她在牧凌云身下承欢的娇媚模样。
我实在做不到,再和她亲密交融。
4.
一连三天,林茜茜都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承受着她对我的冷暴力,识趣地搬到了主卧。
直到第四天清晨,林茜茜终于破功了。
她踹开了我卧室的门,把我从被窝里拽起。
「姜逸晨你到底有完没完!」她嗓音冰冷,带着浓浓怒火。
我眨着朦胧的睡眼,大脑里一片浆糊:「什么?」
「姜逸晨你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我每天起早贪黑的为你挣钱,你竟连一顿早饭都不做给我吃了!」她越说越气,眼眶通红。
我恍然,揉了揉眼睛起身。
林茜茜被我惯坏了,早饭只吃我做得煎蛋,不嫩不老,还得是溏心,搭配现磨养生豆浆。
从前的我不管头一天有多累,每天早上七点都会准时起床为她准备早餐,一连多年从未中断。
如今我只是懈怠了三天,她就受不了了。
做饭的功夫我想了很多,想起曾经我们的甜蜜时光,我妥协了,我很确定我不舍得离开她,我想是时候和她好好谈谈了。
林茜茜优雅吃着早餐,我坐在她身侧静静看着她。
看她放下刀叉,我刚想开口,林茜茜却先开了口:「今天公司组织团建,我晚上不回家。哦对了,你再去煎两个蛋,凌云给我发信息说他也还没吃早饭。」
她一手举着手机笑着回信息,一手端着我为她打的豆浆小口喝着,「豆浆也去装一杯,用五百毫升那个新的保温杯,加三勺糖,凌云对食物口感要求高,你别搞错了。」
从早晨起,我起了床后脸也没来得及洗,牙也来不及刷,直奔厨房为她准备早餐。
她全都看在眼里,却没想关心一句,开口说的话句句不离牧凌云。
「听不懂人话吗?怎么还不动起来?凌云马上就要到楼下了。」林茜茜在豆浆杯重重的放在餐桌上,看着我的眼睛里盈着不悦。
我和她对视,良久后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林茜茜猛地站起身,椅子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哧啦」声。
「没什么。」我垂眸回答。
我的反应好像刺中林茜茜某根敏感的神经,她气急败坏地给了我一巴掌。
在她不依不饶想拿我撒气时,她给牧凌云设定的专属铃声响起。
我握住她欲再次扇在我脸上的手,仰头笑道:「牧凌云应该到楼下了,不下去找他吗?」
林茜茜抽回手后,嫌弃地扯出湿巾擦了擦碰过我的地方。
接通电话后,她脸色立刻阴转晴,嗓音甜美道:「凌云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下楼。」
说完她就拿出化妆品给自己飞快补了个妆,又喷了好几下香水才踩着高跟鞋往门外跑,全程没再施舍过我一个眼神。
闻着浓烈的栀子花香,往日甜蜜的一幕幕一溜烟重回我大脑。
我捂住闷痛的心突然喊住她:「茜茜,今天不去团建了,我们去补过结婚纪念日好不好?」
我紧张得紧握拳头,这是我给我和她最后的机会。
只要她不去,我就会当从前的事都没发生过,我会像以前那样爱她,会照顾她一辈子。
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
临走前,她讥讽我:「姜逸晨,你真贱。」
看着她欢快离开的背影,半晌,回过神后自嘲一笑。
是啊,我也觉得我真是贱。
我已经不记得我有多久没见过她露出这么明媚的笑容了,如果非要追溯,可能是还是牧凌云出现之前吧。
我知道她今天和牧凌云走了,他们会发生什么。
我也知道,我和林茜茜彻底结束了。
离婚是我们最后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