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潇湘

原创出品 |潇湘经略

7月4日，世界人工智能大会（WAIC）在上海开幕。这一届WAIC，不论是展览规模、参展企业还是亮点展品数、首发新品数，都达到了“历史之最”。另一个受瞩目的画面是，总理亲自出席，并在开幕式上致辞。

这足以见得这场会议的“三高”特点：高水平、高规格和高关注。实际上，自从OpenAI一声巨响，让全世界跑步进入AI时代后，国家高层对人工智能的重视就从未放松过。从最高领导人强调“人工智能是引领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战略性技术”，到总理在会上强调“人工智能已成为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的重要驱动力量”，再到各地方、企业纷纷投入这场浪潮......我们会发现，中国自上而下都在达成一个共识：人工智能将成为引领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核心动力。但是另一方面，这场关乎未来发展的大国博弈，中国和美国在AI技术上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而更令人担忧的是，上个月，OpenAI宣布将在2024年7月9号停止向包括中国内地和香港在内的不受支持的地区提供API接入服务，这意味着许多依靠OpenAI生态的中国AI创业者不得不寻找备份基座。更不用说，作为AI时代的“卖铲人”，英伟达受制于美国立场，早就在高端芯片供应上“不得已”断供中国。当西方国家以各种政治或经济手段阻拦中国的科技发展，错过第一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中国，要如何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爆发的前夜，迎头赶上？在这届WAIC上，我看到了中国企业的回应。

01 第四次工业革命的抢跑关键其实去看中国在工业革命中的时代站位，除了错失第一和第二次工业革命，在第三次工业革命爆发时，中国并不是硅基芯片的技术发源地，却仍培育出了阿里、腾讯、百度、拼多多等互联网巨头公司。这是因为中国人最擅长的，就是为诞生于科学实验室的技术，在现实场景中找到落脚地。所以，在今天的AI浪潮里，尽管中国同样不是原创技术的策源地，但沿着互联网应用革命的发展路线，依托最广泛的工业场景和生活服务场景，中国一定也会是AI应用上的一极。我们把目光回到第二次工业革命。在这次工业革命中，最大的受益者是美国和德国。而很重要的事实是，美国和德国在这期间腾飞的最核心原因，不只是技术领先，而是率先将技术转化为了“新质生产力”。虽然爱迪生发明灯泡的故事一直以来都为人称道，但实际上，欧洲才是电力和钢铁等先进技术的源头。世界上第一台发电机、第一台内燃机点火装置和转炉炼钢技术等等，都源于英国人的发明。但很尴尬的是，英国守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功劳簿，并未意识到，技术的规模化应用才是保持国家长期领先的关键。想通了这一点的美国，尽管在电力技术上秉持“拿来主义”，但却率先将电力技术引进工厂，用于提升制造业生产效率，并成为灯泡、冰箱、空调这些具体应用的发源地。而这些扎根于具体应用场景的技术，才推动美国达成了“技术开发→具体应用→技术迭代→应用创新”的循环，接力英国成为第二次工业革命后新的最强国。意大利史学家克罗奇曾经提过：“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200年前美国工业的崛起，和20年前中国互联网企业的后起直追，都有异曲同工之处。那就是当电力、石油、芯片，这些不同时代里的先进技术还停留在实验室里时，率先通过大规模的应用，从工业革命的“追赶者”进阶为产业革命的“引领者”。这也是今天，中国AI的破局之道。就像如今总说AI“颠覆了一切”。但它所颠覆的一切究竟是什么，只有在具体的场景、应用和产业里才能知晓全貌。所以，在谈论中国AI未来走向何方时，需要先确定的前提是：最具价值的AI应用场景都有哪些？

02 八大“镇馆之宝”，展现中国AI的产业价值毫无疑问，WAIC是一个绝佳的观察窗口。从现场来看，包括特斯拉、阿里、百度、腾讯、科大讯飞、蚂蚁等来自五大洲的超过500家企业都在大会上展示出了自己的科技“新品”——琳琅满目的人形机器人轮番表演“削黄瓜”“捏面包”、主流市场上99%的大模型同台亮相，上演了现实版的“百模大战”、来自特斯拉的Cybertrunk线条锋利刚硬，堪称当代“钢铁侠”、连一向做游戏和社交的网易也带着“无人挖掘机”在现场表演“挖土”……这些吸引眼球的“黑科技”，提前揭露了未来AI社会的面貌。大会从中评选出八大“镇馆之宝”：阿里云的通义灵码、联想集团的YOGA Book 9i AI元启、蚂蚁的支付宝智能助理、商汤科技的Vimi可控人物视频生成大模型、特斯拉的赛博越野旅行车、智谱AI的基座大模型、智能飞行器展示区和“十八金刚”人形机器人先锋阵列，各自代表了中国AI最具前景的产业方向。比如作为这次WAIC“排头兵”的人形机器人陈列展示区，实现了18台不同技术架构机器人的协同控制。简单来说，以前我们操控人形机器人，一般只能一个指令对应一个机器人。但WAIC上的18台人形机器人，可以实现一个指令完成统一的动作。这么看来，未来有“人形机器人男团”出道也不是不可能。

但就目前来看，人形机器人最有潜力的产业方式还是在于危险或重复的场景上实现“机器换人”。比如，此次参展的人形机器人厂商开普勒人形机器人就收获了来自物流、汽车制造、冶金等行业的意向订单。特斯拉Optimus人形机器人也已经在特斯拉汽车工厂做起了搬运工，中国“人形机器人第一股”优必选的Walker S也walk进了蔚来汽车工厂。人形机器人的发展正如开普勒CEO胡德波所说：“人形机器人商业化的节奏要比预期更快。”另一个挤满了观众的“镇馆之宝”是智能飞行器展示区，其中展示了三家电动垂直起降航空器（eVTOL）头部企业的创新产品。事实上，从去年开始，低空经济就成为了最火热的风口赛道，包括成都、广州和上海在内的各大城市也在谋篇布局，追逐成为“低空飞行第一城”，体现出“低空经济”所蕴藏的巨大产业价值。拿集聚了小鹏汇天、亿航智能和极飞科技的珠三角地区来说，广东低空经济规模超千亿元，以大疆为代表的消费级无人机占全球70%以上市场份额，工业级无人机占全球50%市场份额。随着Evtol头部企业的产品创新，未来的珠三角，陆地上有联通大湾区的城际地铁，海面上有灯光辉映的深中通道、港珠澳大桥，空中还有抬头可见的飞行汽车与载人无人机。不仅在我们“衣食住行”的“行”上拓宽了想象边界，未来也必将培育出一批空中“比亚迪”和“宁德时代”。再比如联想的YOGA Book 9i AI元启，全球首款透明显示屏笔记本电脑，把科幻电影里悬浮于空中的操作页面搬到了现实。除了魔幻般的全透明Led屏幕，联想所代表的也是AI应用的一大方向：AI PC。据展会介绍，联想展出的这台笔记本内置了联想的AI助手小天，可以辅助分析文件、制作ppt、制作图片，并且都是在本地完成，不存在隐私泄露的风险。又如精通200多种编程语言的阿里云通义灵码、基于蚂蚁百灵大模型研发的支付宝智能助理、一张照片就生成1分钟视频的商汤Vimi模型和百公里加速仅需2.7秒的特斯拉赛博越野旅行车等等……从八大“镇馆之宝”当中可以发现，依托中国庞大的消费市场，以及强大的产业链供应链能力，AI在中国已经逐渐走入应用层面，深度渗透到社会的皮肤之中。

03 普通人用得上的AI看完了“左手右手一起慢动作”的“十八金刚”和垂直起飞的“空中出租车”，在八大“镇馆之宝”中，也有非常贴近普通人生活的AI，那就是蚂蚁带来的“支付宝智能助理”。如果说人形机器人和AI PC代表的是未来我们如何工作，支付宝智能助理就代表未来我们如何生活。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以往我们要点杯咖啡需要进入外卖平台或商家自己的小程序点单，但现在在支付宝页面下滑唤醒“支付宝智能助理”后，说一句“帮我点一杯热美式”，智能助理就会自己切换进小程序点单，我们只用付款，再前往附近的门店取餐。目前，支付宝的AI点单首批支持星巴克、瑞幸、喜茶、霸王茶姬和蜜雪冰城等12个茶饮品牌的支付宝小程序。想象一下，你只需要对着AI助理说一句“帮我点一杯厚烧蛋糕波波奶茶，去黑糖波波，加芋泥”，几分钟后就能收到取餐通知，这不比只会定闹钟、查天气的语音助手实用得多。除了跻身八大“镇馆之宝”的支付宝智能助手，蚂蚁在WAIC上展示的，还有AI金融管家和AI就医助理。AI金融管家，可以帮助用户在手机上获得高质量的行情解读、持仓分析、投教陪伴等个性化的服务，降低金融专业服务的获得门槛。据悉，目前AI金融管家已服务4300万用户，服务水平已趋近于真人行业专家。在就医服务方面，支付宝利用AI大模型、数字人等技术，推出了AI就医助理解决方案，助力医疗机构为患者提供覆盖就医前、中、后的“AI陪伴就诊”服务。此前，支付宝联合浙江卫健委推出了全国首个AI就医助理“安诊儿”，让患者在就诊全程都有贴心的数字陪诊员，截至今年上半年已为患者提供了超过150万次的服务。相较于支付宝智能助理的生活场景，金融助理和医疗助理所属的领域是更严谨、更专业的场域。AI在相关领域的应用，门槛更高，潜力也更大。

业界普遍认为，通用大模型落地严谨产业，面临三个‘能力短板’：领域知识相对缺乏、复杂决策难以胜任，以及对话交互不等于有效协同。蚂蚁要在医疗和金融等领域推出相应的智能体应用，必须破解这三个难题。通用大模型一般使用的是公共数据进行训练。但互联网上高质量的中文语料不多，也没有良好的数据标注，企业内部数据又涉及信息保密和安全的问题，所以大模型给出的回答往往浮于表面，或出现逻辑混乱的问题。这是国产大模型在专业度上要追平海外大模型必须补的一课。而蚂蚁培养“专业智能体”的方法，就是先让不同领域的合作伙伴担任大模型的“专业老师”，为大模型提供“专业教材”，让大模型成长为“专家型人才”。对于一些隐私信息，通过“去敏感词处理”，或者抽象成一些不涉及隐私信息的内容，再“喂给”大模型，这才有了在深耕于不同领域的“AI管家”。在锻造“专业智能体”的全过程中，行业专家和生态伙伴的参与必不可少。支付宝的医疗助理、金融助理都基于和医疗机构和金融机构的合作，以保证专业性和服务效能。在这一次的WAIC上，和“专业智能体”应用相关的底层技术也备受关注。蚂蚁与浙江大学合作开发的用于提升AI在严谨产业中的认知、推理和决策能力的“ 智能认知决策技术与平台”也获得了2024WAIC的SAIL（卓越人工智能奖）TOP30。在蚂蚁集团董事长兼CEO井贤栋看来，通过专业智能体的深度连接，Al会像互联网一样，带来服务的代际升级。他表示，蚂蚁集团期待让让AI像扫码支付一样便利每个人的生活，让AI技术发展的红利惠及更多人。这无疑是值得畅想的未来。从今年的WAIC现场就能看出来，“百模大战”仍在继续，但对受众而言诸多大模型，本质上大同小异。谁能够真正贴合用户的真实需求，提供更多元、更有深度的服务，谁才会更有可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胜出。在中国，“专业智能体”会走多快走多远，无论在技术层面还是商业层面，都值得我们高度关注。

04 专业智能体，处于爆发前夜至此，我们回答了三个问题——第一，在第四次工业革命爆发后，把技术转化为切实的应用，是保证和世界同频的关键。第二，在今年的WAIC上，中国科技企业向世界展示，AI应用已经开始渗透进了人们的工作与生活之中。第三，对普通大众而言，未来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AI，必将包括一个个专业智能体。当AI进入应用3.0阶段，科技部副部长吴朝晖曾谈到：“这一阶段，人工智能演变为大小模型协同、新智能形态快速发展。”而专业智能体，就是3.0阶段的新智能形态。井贤栋也指出：“未来智能化的用户体验，一定不是只靠一个大模型，而是需要全行业深度协作，需要很多的专业智能体共同参与、各司其职”。人工智能的终极目的，还是为了人。科技越向前，越要服务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