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毁容
带给我了一场婚姻
他以为是他骗了我
殊不知我一步步将他推入了鬼门关。
01
我是一个嫁不出去的人。
从我懂事起，就听见人们都这么和我爸妈说。
“你们家姑娘只能挑个条件差点的将就了。”
“这样子，哪个男人不嫌弃啊。”
我长得很丑。
但是这种丑并不是天生的五官丑。
小的时候，我和同伴们去焚烧地里凑热闹。
趁着大人不在的空档，几个小朋友好玩似的往火堆里丢东西烧。
我本来胆子就大，站得离火堆很近。
背后突然被一个小男孩猛地撞了一下。
毫无疑问地，我栽进了火堆里。
等到大人慌里慌张跑过来时，脸上的伤已经无法挽救了。
爸爸抱着我哭了一晚上，妈妈反倒平静得很。
妈妈很美丽，却向来冷淡甚至是冷血。
我知道她不喜欢我。
尤其是破相后，我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丑女儿。
02
到了初中，男女都有了爱美意识。
本就遭人非议的那张脸，在学校更成了众人的谈资。
“你看她那边的脸多吓人。”
“要是我，肯定不敢出门躲在家里了。”
“不知道谁坐她旁边，真是倒霉。”
“面对着这张脸，心情都会不好吧。”
我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坐在我旁边。
平时还可以戴着衣帽稍稍遮一遮，但上课时老师不让戴着，那伤口简直避无可避。
那天分配好座位后，一坐到位子上，我就支着手肘，偏过头去。
感受到边上座位坐了人，我把头埋得更深，心里不住地祈祷不要和我说话。
但事与愿违。
他拍了拍我的肩，喊了声我的名字。
我以为他要打招呼，只是稍稍扭过去，点了点头示意。
“你不记得我了？”
我保持着姿势不动，印象中自己并没有什么需要记得的朋友。
“你忘记了？我们小时候还一起去焚烧地呢。”
我听到那个名字，支着的那只手不禁握紧。
我下意识以为他是要拐着弯戏弄我。
“真是不好意思，说起来那时候是我不小心撞到你，才害的你这样的。”
他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像是的确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难为情。
我愣了愣，缓缓地偏过头，将手捂着自己的脸看向他。
那是一个消瘦清秀的男孩，和善的眉目略带羞涩的看着自己。
“你？”
奇怪的是，其实我从未想过是谁撞得我。
毕竟说起来，也是我自己背的大人跑去的焚烧地才会变成这样。
03
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
也许他开始是为了弥补。
但到后面我们的确很合得来。
尽管学校里的人经常开他的玩笑，我也为此感到纠结过，但他无所谓。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我们升入了同一所高中，最后约定考了同一所大学。
决定谈恋爱的那一天，我们俩都认为是如此自然，没有丝毫需要疑虑的地方。
本来都在担心嫁不出去的人，现在反倒成了也许会最早结婚的人。
爸爸为此感到很是欣慰，所以对他很是喜爱。
妈妈一如既往地冷淡，只在偶尔别人说起她女儿恋爱时，提一句“不过是运气好”。
我很想缓和跟妈妈的关系。
但妈妈好像从没有觉得这样的母女关系有什么不妥。
她忽视我的用心，甚至有时觉得厌烦。
我才明白也许妈妈对我的讨厌是没有理由的。
她只爱自己，所以并不喜欢我这个占据了她时间和空间的人。
她并没有想做一位母亲的意识。
或许，如果不是为了应付奶奶和爸爸，她根本不会生下我。
正当我对于认清妈妈对我的看法而感到失落时
我发现了一件更绝望的事情。
04
他得了癌症，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他并没有和我说。
我是在帮他清理东西时发现的病历单。
他木讷且语无伦次地向我解释，最后在我难以接受的目光中沉默。
我并没有怪他，只是还没有从这样的噩耗中缓过来。
之后，我抓紧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强迫自己不记得那回事。
我向他提出结婚，他拒绝了。
他说是为我好。
我让他不用担心，因为即便我没有和他结过婚，以后也是没有人会娶我的。
就像那些邻居说得一样。
他沉默了，看了我很久，摸着我脸上的伤，说“好”。
我们很简单地举办了婚礼，像是往后都会过上幸福生活般的笑了一整天。
我搬到他家去住后，和爸妈的联系是日益的少了。
妈妈有时话里话外说着“女儿就是给别人家养”的话。
我没有在意，只是想着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一天天的在减少。
05
他去世很久了。
我每年都会去他墓前看看，有时候打扫打扫。
我们俩没有孩子，这是我一直遗憾的事情。
因为我妈妈的缘故，我一直很渴望可以自己做个好妈妈。
一个大龄单身且丑陋的女人，是被社会遗忘的。
爸妈也不再管我，毕竟我也都三十多。
也不会有人想着给我介绍，即使是条件差的。
当然，我也乐得其所。
我住在他留给我的房子里，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过下去。
直到认识了一个离异的男人。
他是住在我楼上那家人的弟弟，最近刚离婚，自己带了个女儿。
时常在楼梯间碰面，女孩总会乖巧地喊我阿姨。
一来二去的，也许是因为对孩子的渴望，也许是因为她不害怕我脸上的伤。
总之，我很喜欢他家女儿。
有次我待在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打开门，那个女儿站在门前，手里端着一盘点心。
“阿姨，这是我姑姑做的，拿来些给你尝尝。”
我蹲下来和她对视，接过那个盘子，问她怎么不怕自己的伤。
“不怕，爸爸说那是勇敢的象征。”
女孩子稚嫩的声音很能打动人。
她的父亲是个好人，我这么想。
06
我答应了男人的追求。
都已是历经人事的年纪，我们只想着搭个伙过日子，所以只是通知了父母一声，并没有办什么手续。
但在外看来，我们是夫妻无疑。
他住进了原本我和前夫的家里。
孩子的加入扫去了些我许久的阴霾，因此也让我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些情感。
“阿姨阿姨，快来陪我玩。”
她还是叫着我阿姨，我倒没觉得有什么。
但是每次男人都会显露出不悦的表情。
偶尔还会训斥她让她叫我妈妈。
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他像是观察我脸色似的，眼神带着些探究。
我只以为他是想夺得我的欢心，才经常教导孩子要对我好。
虽然偶尔对他过于展现的行为感到有些疑惑，但我没有去细想。
平静的日子本以为会这么不咸不淡地过下去。
直到又一张病历单打破了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