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文晓书生

编辑丨椒麻鱼鱼

有些事儿，你不经历，永远想不到其中的艰难，比如伺候老人。

我叫李明，今年四十多了，最近六年，简直是活在“孝道”的阴影里。

要说赡养老人是天经地义的，可当我每天面对父亲的“无理取闹”和他赶跑护工的架势时，内心的崩溃早已不止一次上演。

你能想象吗？我有工作、有家庭、还有个调皮的儿子，日子已经够忙了，偏偏老父亲不找别人，只要我伺候！

我的生活被挤得满满当当，最后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我一直坚守“孝道”，可一次次的冲突让我开始怀疑，孝顺究竟应该怎么做？

本故事纯属虚构，文中姓名跟地名皆是化名，若有人搬运，必追究其责任

我叫李明，四十五岁了，一个普通的中年人，工作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主管，公司不大，但每天的琐事能把人忙成陀螺。

其实我也曾幻想过自己可以有多么风光的事业，或者至少不用为柴米油盐烦恼，可现实没给我这个机会。

除了工作上的压力，我家里还有两大“巨头”——一个是我的老父亲，另一个是我正读初中的儿子，对，标准的“上有老下有小”。

朋友们常开玩笑说我家像个微型公司，而我，就是被这个“家庭公司”逼得差点崩溃的“CEO”。

我爸今年七十五了，脾气怪得可以，六年前，我妈去世后，照顾他的重担就全落在了我这个独子身上。

他从来不要护工，连想请个保姆他都能气得七窍生烟，他坚持说“外人照顾不如儿子孝顺”。

其实刚开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孝顺”这两个字，从小就灌在我的脑袋里。

但六年了，老头子的脾气，真是越养越烈。

那年，我妈刚走的头一年，我还在尽心尽力，毕竟人刚失去配偶，心里空落落的，我能理解他，而且那时候我工作还没这么忙，虽然很累，但还能撑得住。

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挺有成就感的。看着自己能一边忙工作，一边照顾好父亲，似乎还挺像个“模范儿子”的。

可是，过了头一年，事情就不一样了。

老爸身体逐渐好起来，但他的脾气却一天比一天糟。

我公司里忙得连轴转，每天早晨都要赶着送儿子上学，下班后又得急匆匆赶回家伺候老爸，老头子还特别难伺候，没点顺他的心思，他就会冲你甩脸子。

不夸张地说，他赶走了不下五个护工。

第一个护工是个老实巴交的大姐，负责做饭收拾家务。

刚开始我觉得还挺好，可是没过几天，我爸就冲我抱怨：“饭菜不合胃口，烧得跟猪食一样。”然后一顿闹腾，护工大姐受不了，自己走了。

第二个护工是个年轻小伙子，比较健壮，方便扶我爸起床，推着他出去走走。

我心想，这回没问题了吧？结果，我爸竟然嫌人家走路太快：“一点耐心都没有，根本不像照顾人的样子！”结果，那小伙子也被气走了。

这样的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护工们来一个，走一个，最后我爸看谁都不顺眼，非要我这个“亲生儿子”来伺候。

问题是，我不是全职儿子啊，我有工作、有孩子、还有自己的生活，可这六年，我几乎把一切都耗在了我爸身上。

我每天过的，基本就是三点一线：公司、我爸的家、我自己的家。

朋友聚会？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陪伴儿子？连作业我都没时间帮他检查，真对不起这孩子。

有时候，我也恨过自己，为什么把日子过成这样？但一想到父亲辛苦养大我，付出了这么多，心里又升起了一种说不清的责任感和愧疚感。

邻居见了我爸，总是夸他养了个“孝顺的好儿子”，每当听到这些话时，我心里有那么一丝安慰——至少，别人觉得我做得还不错。

可是，当夜深人静，躺在床上时，我总会想，这种“孝顺”到底值不值得？

时间一天天过去，事情并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糟。

我爸的脾气越来越像火药桶，稍微不合他的意，他就能大发雷霆。

有次我好不容易抽空带儿子去看他，想着让他开心开心，结果他当着我儿子的面，就因为我没把水果削得够薄，直接骂我“不孝”，说我“敷衍了事”。

那一瞬间，我心里的火山差点喷发出来。

可我忍住了，我一直忍着。

忍到后来，我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熬夜、奔波、焦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甚至开始怀疑，这样下去，先倒下的会不会是我而不是他？

我开始考虑请个长期护工，但这根本行不通。我爸坚决不答应，还放话说：“要么你来，要么我就自己撑着。”

他就是这么倔。

可问题是，我真的撑不住了。

儿子正上初中，每天学业压力大得我连眼看都不敢看，老师也时不时打电话来，让我多关心孩子的学习，可我能怎么办？我连他晚上回家有没有好好吃饭都不知道。

我和妻子的关系也变得紧张。我们原本是一对恩爱夫妻，但现在，她越来越少跟我说话，家里也越来越冷清。

她有一次偷偷跟我抱怨：“你爸是你爸，可咱也是个家啊。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咱们的生活了？”

她的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我心上，我知道她说得没错，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像个走在钢丝上的人，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可无论往哪边走，都是深渊。

有时候，半夜我坐在窗边，望着空荡荡的街道，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时间慢慢地流逝，生活并没有因为我的忍耐而变得更好，反而像是被装进了压力锅，随着每天的奔波和争吵，一点一点加热、加压，直到让我感到快要炸开。

我爸的脾气越来越怪异。每次回家照顾他，我的精神都高度紧绷，生怕哪件事做得不对，又惹他不高兴。

他开始不吃我给他做的饭，说不好吃，明明都是他过去喜欢的菜，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胃口变得极其挑剔。

即便是我专门花时间学的几道新菜，他也要挑出各种毛病：“菜太老了”“汤不够热”“鱼刺多得不能下嘴”，这些话听得我头疼不已。

可我还能说什么呢？毕竟他是我爸，嘴上抱怨的是他，心里难受的还是我。

那时候，我气得几乎想丢下轮椅转身走人。

这还不是最糟的，随着父亲的身体状况逐渐好转，他的控制欲也越来越强，他开始频繁打电话给我，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家里，电话一响，我就知道麻烦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水龙头漏水了！”

“我想吃上次那家餐馆的汤，你给我带回来。”

“你今天的衣服穿得不对劲，不像个有工作的男人！”

说真的，我都开始怀疑我爸是不是在故意找茬。

但我不敢说什么，不能顶撞他，因为一旦我说什么不合适的话，他就会立刻挂电话，气得不跟我说话，还会直接告诉邻居：“我儿子不孝，连老父亲都不管了。”

这种情况下，我只有闭嘴听他抱怨，然后乖乖照做。

我的妻子对这些越来越不能忍受。她已经几乎放弃了跟我沟通，觉得我和我爸成了她生活的最大负担。

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日渐疏远，彼此的抱怨多过了关心。

儿子在学校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老师打电话来，说他学习状态不好，成绩下滑得厉害。

我知道这是因为我没时间管他，可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再分出更多的时间，整个人已经像根拉到极限的橡皮筋，随时都可能崩断。

妻子失望的眼神，儿子学习下滑的表现，公司的业务压力，还有我爸那逐渐失控的脾气……这一切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把我牢牢地困在其中，无法挣脱。

直到那天，我终于崩溃了。

那天，父亲因为没有按时吃药而大发脾气，我忙着应付公司客户的电话，没听清他的喊声，他居然趁我不在，气急败坏地把药全扔到了地上。

等我赶到时，家里一片狼藉，我看到他坐在椅子上，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看着我：“你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怎么就这么没用！”

他的话像尖刀一样直插进我心里。

一瞬间，我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扔进了万丈深渊，所有的忍耐、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再也忍不住了，大吼出声：“我再怎么做都不够好是不是？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那次的爆发之后，我以为自己会得到片刻的解脱，至少父亲会意识到，我已经在极限边缘。可事实证明，我太天真了。

父亲并没有因此改变多少，他的脾气依旧暴躁，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我崩溃的边缘。

倒是妻子那次之后，态度变得更加冷淡，她已经几乎不跟我说话了，每天只是应付孩子和家务，像个陌生的室友一样和我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光是压力大了这么简单，而是所有东西都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

几个月后，医生在体检时告诉我，我的血压偏高，长期的压力已经对身体产生了影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引发更严重的健康问题。

我感到彻底的无助。

回到家后，我跟妻子摊开了聊了一次，这一次，我没有隐瞒什么，把我的压力、我的绝望、我的身体状况都告诉了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对我说：“李明，我知道你很难，但你得清楚，这样下去，你自己也会垮掉。你不能什么都扛着。”

她的话让我突然清醒过来。

真正让我崩溃的，是有一天儿子跑过来对我说：“爸爸，为什么你总不在家？妈妈总说你去陪爷爷，那你什么时候能陪我？”

我愣住了。

原来，我一直觉得自己在尽全力为这个家付出，可却忽略了我自己的孩子。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哄睡的宝宝，他开始懂事了，他也有自己的需求。而我却因为父亲的事情，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另一个老人身上。

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愧疚。

从那天起，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妻子的话、儿子的期待、父亲的需求，我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困境。

我不能放下父亲，但我也知道，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家庭会彻底崩溃，儿子会疏远我，妻子可能最终也会选择离开。

生活已经变成了一道无解的难题。

但就在这时，我开始意识到一个最残酷的现实——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

我已经无力去扮演“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与此同时，我的精力、时间、金钱都逐渐耗尽，我根本没有更多的资源来继续维持这一切。

生活的压力逐渐积累，就像一座大坝在不断承受着上游的洪水冲击，终有一天会溃堤。

我失声坐在地上，捂住脸，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我从没在家人面前哭过，但这一刻，我真的撑不住了。

妻子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李明，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得想办法。”

我抬起头，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声音也有些哽咽：“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当不孝的儿子，但也不想失去你们……”

“没有人要求你完美，”她轻声说，“也没有人能做到什么都不顾。你是个儿子没错，但你也是丈夫、父亲，你不能放弃自己。我们一起面对，行吗？”

我望着妻子，她的眼神坚定而柔和，我这才意识到，原来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孤军奋战，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人。

这一刻，我明白了，我必须要做出选择。

我不能再用牺牲自己、牺牲家庭的方式来维系一切，我需要承认现实——哪怕父亲再固执，再不愿意接受外人的帮助，我也必须为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争取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于是我下定决心重新找一个护工，即使父亲再抗拒，我也不能让这一切继续毁掉我的生活，我对妻子说：“这次，我们一定要坚持到底。”

她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几天后，新的护工来了，父亲自然是不满的，他又一次大发脾气，甚至赌气不吃饭，可这一次，我没有妥协。

我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父亲：“爸，你可以不满意，可以生气，但这是我唯一的选择。我是你的儿子，但我也是儿子的父亲，家庭的顶梁柱，我不能什么都为你放弃。”

父亲沉默了很久，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经过那次爆发之后，家里的气氛似乎终于有了微妙的变化，虽然父亲依然固执，偶尔还会抱怨护工不够细心、饭菜不合口味，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频繁地发火了。

我不知道是那次我的崩溃起了作用，还是他真的在内心深处有所改变，也许他终于意识到，我作为儿子，已经尽力了。

有一天，父亲突然对我说了一句：“其实护工也还行，虽然没有你照顾得那么好。”

我愣住了。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在我听来却像是他说出了天大的让步。

多年来的争执、委屈、对抗，在这一刻似乎都被他轻描淡写地化解了，我看着父亲那张皱纹满布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我依旧每天上班，按时回家，生活开始恢复正常的节奏。

晚上，我会抽出时间陪儿子做作业，听他讲学校里的趣事，周末的时候也会和妻子一起带孩子出去散心。

虽然父亲还住在家里，但我们已经不再被他完全占据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的平衡，来得很不易。

有一天晚上，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父亲房间的门，忽然想起了小时候，他也曾是那个无所不能、保护我的人。

可现在，时间让他变得如此脆弱，而我也从那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变成了肩负责任的成年人。

我明白，父亲的固执和要求不过是因为害怕孤独、害怕被遗弃，他曾经拥有一切，而现在，唯一还能依赖的只有我这个儿子。

他的难缠，背后其实是对我的依赖，而我又何尝不是在渐渐接受这个现实？

然而，我也明白，作为父亲、丈夫，我必须找到一种平衡，既不亏欠父母，也不能亏待自己的家庭。

最后，在一次家庭聚会上，我向父亲坦诚道：“爸，我真的尽力了，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爱你，但我也有自己的责任和生活，我需要给妻子、孩子多一些时间。”

父亲沉默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他没有像以往那样激烈反驳，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丝理解。

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这并不是一种胜利，而是一种解脱——我终于不再被愧疚和责任的枷锁束缚住。

我学会了放下那些完美的期待，接受生活的复杂性，正视自己作为儿子、父亲、丈夫的多重角色。

生活依然继续，父亲的脾气偶尔还会发作，孩子有时也会调皮捣蛋，妻子也有她的烦恼。

但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可以承受了，因为我不再试图去完美地扮演所有角色，而是选择做一个有限但真实的人。

本故事纯属虚构，文中姓名跟地名皆是化名，若有人搬运，必追究其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