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0年代的夜总会，论灯光、音效、修饰跟当今的夜场差了不知多少档次。但就风情而言，对人性的挑逗和诱惑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老唐小酌了一口，感慨着。

我请他继续讲。

当年的夜总会，纸醉金迷之地，小费上不封顶，最少至少100元，当年一般人上上班的工资也不过百元上下。

那时，花花绿绿的世界刚撩开面纱，非理性消费的故事，天天晚上都有。

不知有多少小老板，赚的钱还没在口袋里焐热，就在夜总会里沉湎而不能自拨……

当年，苏州第一家有跪式服务的，是开在南门轮船码头的“东方威尼斯”（不确定，只是老唐的记忆）。穿低V领、高开裆旗袍的服务员，跪在客人面前，递酒送烟……

小费仅是诸多开支的一项，要开心，费用多了，台费、酒水、果盘、花篮、花束……

最夸张的个别夜总会在厕所里收起了小费。

在厕所外间，多了一位女人，她站在洗手台盆边上，台盆上有两只盆子，一只盆子里装满了湿面巾，另一只盆子里散乱着“小费”，大多是10元，也有50元的，100元是难得一见的。

客人从里面出来，有些没有洗手习惯的男人，到了这儿也装腔作势了，上前一步洗手。她便用不锈钢的夹子夹了块湿面巾递了过去。当时的苏州人，基本上没有享受过这种服务，即便是平常属于獐头鼠目之辈的，此刻也理直气壮气起来，擦完手，心甘情愿地掏出小费。

大多数人付10元，付5元当属是瘪叁了，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做瘪叁，唯独这儿不能做，为什么，可以被任何人看不起，绝对不能被女人看低了；付50元的是极少的，有的没有零钱搞僵了；付100元的属于酒喝多了或者是大老板。

有没有付20元、30元的，有，大多数是社会上的闲杂人员，这是他们体现素质的地方。

有没有不付小费，没有素质的人呢？

有，老唐讲，像他这样的混在人堆里给老板拎鞋的人，不是没素质，是没钱，口袋里少了10元回家没法交待的。

还有的是部分公职人员，他们大多是接受别人的请托，来这儿开心一下。他们不付小费，跟素质有无不搭界的事情。有二层意思，一不习惯掏钱消费；二水平不一样的，看问题要比一般人深刻，这哪里是“小费”，偏离了“小费”的概念了，是变相地斩洋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