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武汉的一名女大学生,外出找工作后不久却突然失踪。
其父母为找女儿卖了房子走遍全国,过了十二年风餐露宿的痛苦生活,却不知自己苦苦寻找的女儿,竟从未出过武汉,还自愿成为了一名衣衫褴褛的流浪汉。
昔日优等生为何落得如此地步?她最后跟着父母回家了吗?李东夫妇家住湖北十堰的一个偏远农村中。他们家世代务农,一直以来靠着种地的那点微薄收入谋生养活全家,日子过得清贫。
他们也想摆脱贫困过上富足生活,可奈何一没学历二没技术三没资本,除了手上的这一亩三分地,还能靠什么赚钱?
不过他们虽没有文化,但深知文化的重要性。这夫妇俩生了一对女儿,个个都听话懂事。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李东的两个女儿在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做家务做饭,在农忙的时候还会帮着父母下地干活。
不过李东和妻子看着,日渐长大的女儿们也在时刻为着这个家忙前忙后,总会语重心长的告诉她们干活是次要的,好好学习才是主要的。
“咱们家不容易,爸妈没本事,只要你们能考上大学找到好工作,咱家的日子就好起来了。”
大概是望女成凤的心切重,这样的话反反复复说了不知道多少遍。起初两个女儿的成绩都很好,但大女儿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下来走读书这条路,早早就辍学打工,然后结婚生子。
这下全家的希望,都落到了小女儿小娟身上。李东夫妇的期望和嘱托,要比以往还多了许多。
小娟深知自己肩膀上责任重大,看着家中墙皮掉渣光线昏暗的矮小老屋,再看着父母日渐花白的头发,和因做农活弯下去的腰,她觉得自己休息一刻都是愧对父母的养育。
就这样,带着这份期望,她日夜不停的学,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考不上大学。
幸而皇天不负有心人,最终小娟在2003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武汉的一所不错的大学。李东夫妇顿觉自己家的前途亮堂了起来,他们连忙挤出所有积蓄又东拼西凑,为小娟凑齐了上大学的钱。
他们告诉小娟,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送她上大学。家里为了能让她上学已经拼尽了全力,以后供她上大学,日子还会更辛苦。她需要更加努力的学习,才算对得起爹娘。
父母的爱,父母的期望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狠狠捆绑住了小娟。她觉得自己像一头被蒙了眼睛的驴,书本课堂就是她的磨。她这样日夜不停的学习,就是在拉磨。
拉磨!拉磨!永无休止的拉磨!要是停止拉磨,就会成为辜负父母的万古罪人!本就因为家境自卑的小娟,在背着麻袋包迈向那个色彩斑斓的大学校园后,愈发变得沉默寡言。
她极少参加课外活动,也不怎么爱与人交往,课余时间里就去找兼职打零工赚钱。
正值花季的她也没有多余的钱打扮,于她而言,每一分除学习以外的花销都是在吸父母的血,都是在烧父母的命,都是罪过,那些和朋友交往需要的社交花费就更不能再提了。
娱乐是有钱人干的事,她只能学习。就这样,她单调的渡过了四年的大学时光。从小到大父母都说考上大学就好了,考上大学就有好工作了。
可是直到大学毕业那天她才真正意识到,考上大学读完大学不是终点,找到好工作才是。而学习好只是拿到了敲门砖,不是铁饭碗。
她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2007年6月,小娟毕业回到湖北十堰的家乡,喘息了几天后,便重新带着父母的殷切期望踏上征程。
李东夫妇觉得女儿作为名牌大学毕业生,找到一个好工作肯定轻而易举,没几年就能在城里赚大钱。
小娟告诉他们,她会去武汉这样的大城市,向大公司递交简历,寻找更多的机会。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小娟的心里其实早就对自己的前途,有了几分暗暗的担忧。
她确实是这样做的,可大概是因为沉默寡言的性格,让她一见到面试官就大脑空白,这许多年的知识,竟突然间全都消失不见。
结果不出所料,她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见女儿迟迟没有消息,李东夫妇俩轮番给她打电话询问情况。
小娟不想让父母失望,在说了许多次还没有找到工作后终于,再也不想听电话那头的叹息,索性编了个谎话,告诉父母自己有了高薪工作,每天吃的也好住的也好。
李东夫妇闻言后长输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幻想小娟以后会如何的前途似锦。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通电话结束后,便再也没有收到过小女儿的消息。
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始终是无人接通,他们亲自前往武汉寻找,仍是一无所得。
情急之下,李东夫妇报了警,可警察在协助找了许久之后也没有任何线索。这样的局面让李东夫妇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他们卖掉了房子,拿着寻人启事,走遍了大街小巷只求寻得女儿的踪迹。
一年又一年,转眼间十二个春秋过去了。他们走遍了北京、上海等各个城市,几乎摸索遍了全国各地的每一条街道。
他们花光了所有的钱,整日风餐露宿,像两个流浪汉一样衣服破烂不堪,满面愁容,看起来要比同龄人还要老上十岁。
有时李东的妻子还会从梦中惊醒,她梦到小女儿早就身首异处成为孤魂野鬼在外飘零,他们找到的,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
然而就在李东夫妇陷入绝望时,大女儿带来的一通消息彻底将他们从深渊中给拉了出来。大女儿说,小娟被找到了!
2019年7月,武汉洪山区的徐亚堂警官,在对辖区内居民楼进行,信息采集工作时,进入到一所位于小娟母校后面的废弃楼房中。
这所楼房已经荒废多年,门窗破败,四周杂草丛生,完全没有一点人生活的痕迹。
可是就在他走到三楼时,却发现有一位女流浪汉衣衫不整的缩在墙角。这流浪汉看起来年纪不大,交谈之下,徐亚堂发现她意识清醒,便当即将她带回了警局尝试联系她的家人。
在进行了一系列信息比对后,大家才联系上了小娟的姐姐,得知了她的故事。原来当年她毕业后因找不到工作而陷入痛苦,眼看着身上的钱即将花光,她的身份证又被偷走,她彻底绝望,决定逃避生活一走了之。
找到小娟后,李东夫妇没有说一句埋怨的话。他们只希望小娟能跟他们回家,重新好好生活。小娟没有反抗,她泪如泉涌,顺从的与父母紧紧抱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