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2004 年 11 月 7 号那天,天刚蒙蒙亮,大概凌晨 7 点多的样子,家住在陕西旬阳县的张开勇,任登平,张正稳三个人跟之前一样前往汉江河打鱼。他们突然就瞧见岸边有两个黑乎乎的塑料袋,旁边还飘着些看起来就不对劲的肉块。这几个村民心里犯起了嘀咕,凑过去打开袋子一瞧,里面居然有毛巾被、胸罩之类的东西。再仔细瞅瞅那些肉块,越看越觉得像是人肉。这可把他们吓得够呛,腿都软了,哆哆嗦嗦赶紧就向当地的公安机关报了案。
到了 11 月 8 号的时候,在旬阳县棕溪镇长沙村一组的汉江南岸,有人发现了一块人的腿骨;紧接着 11 月 9 号,村民又在文雅村渡口发现了人体的躯干和臂膀;10 号那天,在汉滨区石梯乡青套村的汉江河边,竟然又出现了一个人体的肩胛尸块。警方接到这些报案后,马上对这些尸块进行了仔细得不能再仔细的技术分析,最后确定这全都是同一个女性尸体的不同部分。
在境内发现了这么些残缺不全、吓人巴拉的人体肢体,那可把旬阳和汉滨的警方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他们特别重视这个事儿,一点都不敢耽搁,很快就把这情况上报给了安康市公安局。针对这一情况市局就在汉滨组成了一个11.7专案组,调查成员主要是以刑警大队成员为主。专案组根据尸块发现的地点,反复研究琢磨,最后认定安康汉滨就是案件发生的地方,也是第一和第二抛尸现场。他们首先把重点放在了确认死者的身份上。
警方发布了认尸公告之后,前前后后接到了五六起失踪人的认尸报告。警察们那是忙得脚不沾地,一个一个认真排查,可惜啊,都给否定了。一直到 11 月 11 号,警方终于接到了一条特别有价值的线索。安康市某局的职工李雪着急忙慌地跟警方报案说,她妹妹李丽在 11 月 1 号晚上 7 点左右,在自己家里正吃着饭呢,接了个电话就离家了,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手机倒是能打通,可就是没人接。专案组根据李雪提供的妹妹的年龄、长相、身材这些特征,又对李丽生的孩子张小文的血型做了特别专业的 DNA 鉴定。经过方面的分析验证之后,证实了跟张小文是亲子关系,这才最终确认死者就是李丽。可到底是谁给李丽打的电话把她叫出去的呢?
刑侦人员费了好大的劲儿,从安康移动公司把李丽的原始电话清单给调了出来。他们发现有个卡序号为 SNO3261485 的 IC 电话卡,分别在 11 月 1 号 19 点 28 分的时候,在江北农行家属院门口,还有宴台市场路口给李丽的手机打过电话。11 月 7 号、8 号,又有人用这个序号的 IC 电话卡给号码为 13571458953 的手机打电话,这个手机的机主叫袁和妙。
警方这下子就把犯罪嫌疑锁定在袁和妙身上了。按照她在移动公司留下的身份证上的地址,侦查人员马不停蹄地就跑到了安康市汉滨区县河乡的某个村去找袁和妙。结果到了地方一看,她没在家。一打听,她有个弟弟叫袁某某,在安康的某个宾馆打工呢。于是警方的侦查人员直接就出发找到了他。袁某某一看到警察,心里也有点慌,竹筒倒豆子似的全说了。他说,在三号下午大概两点左右的时间,他的姐姐让他直接去移动的营业厅。等他去了,在等他的姐姐就直接把那张IC拿给了他,自己在安康不小心把人给打了,心里害怕,现在要去外地躲一阵子。当天姐姐不光把这卡给了他,还把自己的手机也给了他,然后又重新办了个手机卡,卡号是 13571458953。他自己呢,在 11 月 7 号、8 号的时候,用姐姐给的 IC 卡给姐姐打过几次手机。可谁想到,后来这 IC 卡不知道咋就丢了。另外,他还跟警方说,姐姐有个曾用名叫王娟,姐姐谈的男朋友是个外地人,眼睛有点斜,看着就不太正常。
从袁某某嘴里听到的这些消息,可把警方给乐坏了。袁和妙和她男朋友事发之后突然就跑得没影了,又是换卡,尤其是打给死者的那个 IC 电话卡还是袁和妙的,这一系列的情况让警方更加坚信袁和妙和她男朋友有重大的犯罪嫌疑。
根据袁某某提供的这些重要情况,汉滨警方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上就跑到袁和妙在江北宴台村的租住地去了。到了地方,又是进行特别仔细的现场勘验,又是在外围到处走访调查。袁和妙住的那间在三楼,一进去,那屋里乱得哟,简直没法看。痕迹技术人员瞪大眼睛,一点一点地仔细检查,突然就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块带着暗红色斑迹的痕迹。他们小心翼翼地提取出来,然后做了 DNA 技术分析,最后确定这是人血,而且跟李丽的 DNA 是一模一样的。
房主李某某也站出来跟警方作证说:2002 年 11 月 28 号那天,有个自称叫王娟的女孩来找他租房子。他看这姑娘还行,就把人安排住在三楼了。一个多月以后,来了个 30 多岁的河南人,说自己姓王,就搬来和王娟一起住了。2004 年 11 月初的一天,这个河南人不知道抽的什么风,在自家后院磨一把六七寸长、一寸多宽的刀子,那磨刀的声音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到了晚上,这俩人还神神秘秘地把东西往四楼上搬,也不知道搬的是啥。后来突然有一天,这俩人就说要退房,然后拍拍屁股就走了,走得那叫一个匆忙。
后来证人给警方提供的线索讲述,之前一个眼睛有点问题的人到砚台村的一家刀具铺买了砍刀和单刃刀。证人李某某还补充说,那个姓王的河南人还到他家软磨硬泡要了两个蛇皮袋子,当时他就觉得这人有点怪怪的。
专案组根据掌握的这些证据,经过反复研究讨论,最后确定这个出租屋就是袁和妙和那个河南人杀人碎尸的第一现场。
专案组根据掌握的犯罪嫌疑人的手机号码,赶紧求移动公司帮忙。采用了GPS定位,用之前的那张IC卡打给了袁和秒,死死盯着信号返回的时候显示的基站所在区域。最后发现犯罪嫌疑人在上海闸北区那一块儿。
事不宜迟,专案组马上就派人风风火火地赶到上海。在上海刑警总队和当地派出所的特别积极的配合下,11 月 24 号终于把犯罪嫌疑人王正江、袁和妙给抓住了。
王振江是64年出生的,家住河南省宜阳县,家里有老婆孩子,日子本来过得还算安稳。2001 年 5 月,他从老家大老远地来到安康推销屋顶防水材料。一开始的时候,那运气还不错,卖得挺好,也挣了些钱。可一个人在外面,日子久了,就觉得又寂寞又孤单。他这心就开始不安分了,经常跑去发廊找小姐,还染上了赌博的坏毛病。之前王振江会时常光顾一家小饭店,就在这家小饭店里面结实到了袁和秒。这小姑娘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后来袁和妙嫌打工又累挣钱又少,干脆就撂挑子不干了,去做了“小姐”。王振江对袁和妙那是特别有好感,每次去都点她陪着。没多久,这俩人就稀里糊涂地非法同居在一起了。
同居以后,王振江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一点都不好好做生意。有点钱就去嫖娼、赌博,原来挣的那些钱都被他像流水一样给败光了。生意也一天不如一天,做不下去了。俩人的生活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三天两头就吵架。袁和妙实在受不了,提出要分手,王振江那家伙可不是个善茬,对着袁和妙又打又骂的。还逼着她去“做台”挣钱,挣的钱都得一分不少地交给他。袁和妙要是敢说个“不”字,他就威胁说要杀她全家。王振江拿了袁和妙交的钱以后,一点都不知道珍惜,又去找别的“小姐”鬼混。然后王振江有结实了跟袁和秒关系不错的李丽,这俩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多次在包厢还有野外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2004 年 2 月,江北派出所在例行检查的时候,发现袁和妙和王振江在出租屋里非法同居,按照规定罚了他们 2 千元。王振江兜里没钱交罚款,就觍着脸找在安康做电器生意的河南老乡程某某借了钱把罚款交了。后来他又跟人家借了 2600 元,还从别的老乡那里借了 8000 多元,接手了一个别人转让的小发廊。但是这发廊条件差得很,他自己也不会经营,很快就倒闭了。这下可好,经济彻底陷入了困境,债主天天堵着门逼着还钱,生活也没个着落,王振江心里那个烦呐,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时候,一个特别大胆、特别凶残的计划就在他脑子里冒出来了:李丽做台这么多年,长得又漂亮,手里怎么着也得有几十万。要是把她弄到手,还怕弄不到钱?
王振江把自己的这个坏心思跟袁和妙说了,让她把李丽骗过来。袁和妙一开始心里还有点良知,不同意干这缺德事儿。但是王振江哪肯罢休,天天威逼利诱,软磨硬泡。2004 年 11 月 1 号晚上,袁和妙到底还是被王振江说动了,把李丽约到了租住的地方。李丽一进门,王振江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就露出了真面目,用早就准备好的绳子一下子就把李丽给活活勒死了。事后王振江翻遍了李丽的包,结果只翻到了 50 块钱现金和一个手机。第二天中午,王振江心里还是不甘心,跑到地摊上买了砍刀和单刃刀,还有塑料袋。趁着白天楼里没人的时候,他丧心病狂地把尸体给肢解了,装到蛇皮袋子里。第三天一大早就搭车到汉江二桥,把袋子一股脑扔到江里,然后俩人买了去上海的火车票就跑了。
法律是不会放过一个罪大恶极的人,这对“野鸳鸯”以为能逃之夭夭,哪知道在犯案逃跑之后的第 19 天,就被汉滨警方给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