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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晓梅,今年28岁,是一名小学语文教师。说起我和我妈妈的关系,那可是一段既长且仓促的故事了。

我出生在1990年代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双全,小时候生活还过得去。那时我童年的回忆都和妈妈相关,记得妈妈总喜欢给我穿粉红色的衣服,每天早上亲自给我扎两个可爱的麻花辫,然后背着我坐公交车去幼儿园。我还记得妈妈手把手教我写第一个“张”字,夸我写得好看。晚上妈妈总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然后在我额头上亲一下,说“晓梅是妈妈的好宝贝”。

然而,好景不长。在我10岁那年,妈妈突然跟我说,她和爸爸决定离婚了。我哭着问妈妈为什么,妈妈只是摸摸我的头说:“妈妈会一直爱着晓梅的,但妈妈和爸爸不能在一起了。”就这样,妈妈搬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过。

离婚后,妈妈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讯。起初我还望着门口等她回来,盼着她出现在学校门口接我放学,但这些都成为空想。爸爸也不愿提起妈妈,只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慢慢地,妈妈在我心中已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

直到7年后,一天放学回家,爸爸才跟我说,妈妈已经改嫁了,还生了一个女儿,现在过得很好。我激动地问能不能见见妈妈和我的妹妹,爸爸却摇头说不知道她们在哪里。从那时起,我才知道妈妈是真的离开了我们,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我心里满是委屈和不解。为什么妈妈连一封信都不给我写呢?她是不是早就忘了我了?我成绩一落千丈,整天躲在被子里哭。好在爸爸一直陪着我,没让我失去继续前行的勇气和力量。

就在上周,我正式进入新学校上班的第一天。这所学校位于市中心,环境优美,来报到的新老师有四五十人,场面热闹非凡。

校长在开学典礼上讲话,语重心长地表示要大家团结互助,热爱教育事业。我坐在台下听得聚精会神。旁边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转过头来,笑着说:“你好,我叫李强,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同事了,以后请多多指教。”

我也礼貌地回应:“你好李老师,我是张晓梅,初来乍到,还请大家多关照。”

“张老师刚毕业吧?看你年纪很轻呢。”李老师笑呵呵地说。

“是啊,今年才毕业,来这里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既紧张又兴奋。”我腼腆地说。

李老师热心地给我讲解学校的历史、教学特色,还介绍其他老师的情况。我听得津津有味,感觉自己就像个新生,而李老师像一个慈祥的导师。

开学典礼结束后,我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会是我工作的地方。办公室不大,但桌椅板凳一应俱全,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充满生机。

我把带来的教案和书籍一个个摆放整齐,心里默念:“张晓梅,新的人生篇章从今天开始了!”

就在我整理桌面时,忽然听见门口有人说:“晓梅,是你吗?”

这个声音好熟悉,我惊得手一抖,所有东西都掉到了地上。转头一看,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满脸喜悦地看着我。

“妈,妈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妈妈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晓梅,妈妈的好女儿,你长大了!”妈妈一边笑一边流下了眼泪。

我僵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走过来想拥抱我,我猛地后退一步,心里五味杂陈。故事到这里,还需继续创作吗?

妈妈看到我躲開了她的拥抱,面带难色地说:“晓梅,妈妈知道在你心里积了太多怨恨。但求你给妈一个解释的机会好不好?”

我深呼吸了几次,勉强平静下来:“好吧妈,你想解释什么?”

妈妈泪眼朦胧地开始讲述她离开后的生活:“当年我和你爸爸感情不和,实在待不下去,所以离婚时没有要求任何赡养费,只想快点离开。后来我去了昆明,偶然认识了现在的丈夫。他对我很好,两年后我们结婚了,又有了你的妹妹小皓。只是他不允许我联系前夫家人,我才没有办法回来看你。”

我冷冷地说:“但离婚后您完全断了联系,您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以为您永远不要我了。”

妈妈哽咽道:“晓梅,当时的情况太复杂,我也没有办法。这些年我过得很煎熬,时时刻刻都在想你,担心你恨我......现在终于看到你了,你可千万要相信,妈妈永远爱着你!”

说到这里,妈妈泣不成声。我心中积蓄多年的怨气也软化下来。或许我该给妈一个机会,了解她的想法。

“妈,既然您还记得我,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呢?”我试探着问。

妈妈说:“我听说你在这所学校教书,就想来看看你。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的转折:“什么请求?”

妈妈走上前,双手合十央求道:“晓梅,求你帮帮我和我女儿吧。我女儿小皓今年高考,成绩差点没达到这个学校的录取线。我听说只要有老师引荐,就可以便利录取。所以我来找你,想请求你帮她说句好话,她就可以来这里学习了。”

我瞬间懂了,原来妈妈突然出现是有目的的。我激动地说:“所以你才来找我的?为了让我帮忙给你女儿在学校里安排好学校和工作?”

妈妈忙说:“晓梅,我是真心想重新联系你的。只是刚好遇到这个问题,女儿的前途要紧,所以想请求你帮这个忙......”

我听她这么说,内心怒火中烧。原来她根本没有想过真正补偿我,只是想利用我的关系和资源!

我勃然大怒,语气凛冽地对妈妈说:“我不会帮你女儿的!你离开我18年不闻不问,现在突然想起我,只是为了女儿的学业和前程,却从不在乎我的感受。你怎么这样自私自利?”

妈妈吓得后退一步,忙解释道:“晓梅,你听妈解释,不是这个意思......”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打断她的话,“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尝试过联系我。现在为了你的目的才突然出现,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对妈妈言听计从的小女孩了!”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红了眼眶。妈妈不敢再说话,只是低头默默流泪。

过了半晌,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妈,我可以试着原谅你当年的选择,但至少给我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但是,请你别再提任何利用我的要求,我做不到,也不会做的。”

妈妈泣不成声,哀求道:“晓梅,你就当是帮帮妈这个忙吧,妈真的老了,现在只想让女儿有个好归宿......”

“对不起,我不能帮这个忙。”我坚决摇头,“我也很为难,但这关系到我的职业道德。妈,你现在最好还是走吧,我们之间还需时间来修复。”

妈妈仿佛终于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不再劝说,只是哭着向我离去。我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我开始反思,是不是我过于苛刻和偏执了呢?

就在这时,李老师恰好过来找我,看见我神情不对,关切地问:“晓梅,你怎么了?刚才那位是你家人吗?”

我把刚才的对话简单跟她讲了一遍。李老师听后沉吟道:“晓梅,我理解你的感受,但作为母亲,她也确实处境艰难。我看你们母女都需要时间冷静,不要着急一时断了联系。”

李老师的话让我看到了另一面,我点点头:“谢谢李老师,我会重新考虑的。”

回家的路上,我反复思索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不是我该给妈一个机会,先听听她近年的遭遇,然后再决定下一步?亲情和道德之间的选择,并不是一蹴而就的。

第二天,我给妈妈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聊聊。面对面听她亲口说出当年的艰辛,我的心防也渐渐融化。我们边哭边谈,终于重新坦诚相见。也许,给每个人一个解释和重新开始的机会,才是修复关系的唯一出路。

见面当天,我提前来到了咖啡厅,心情复杂地等待妈妈的到来。

过了一会儿,妈妈推门走了进来。她似乎瘦了很多,头发也白了不少。妈妈见我已经在了,脸上露出欣喜而腼腆的微笑,缓步走过来在我对面坐下。

“妈,你坐吧。要喝点什么吗?”我主动打破沉默。

“就来杯水吧。”妈妈小心翼翼地说。

服务员为我们每人都上了一杯水。妈妈就那么看着我,眼里透着激动、歉疚和期盼的复杂情绪。

“妈,之前我态度确实很强硬,没有先听您把话说清楚。我想好好了解一下,这18年您过得怎么样。”我试探着开口。

妈妈长出一口气,开始诉说她的遭遇:“当年和你爸离婚后,我去了昆明找我姐姐。后来认识我现在的丈夫,他对我不错,我也想开始新生活,所以就嫁给了他。可他对我很控制,不让我联系以前的家人朋友。为此,我们吵过很多次架......”

我听妈妈一五一十地讲述她的艰难处境,不禁红了眼眶。原来这些年妈妈也过得很不容易,我不应该只考虑自己的感受。

“我知道这样请求你,是我的不对。只是我真的太焦虑了。小皓是我唯一的骨肉,我只想她过得好。”妈妈哽咽着说。

“妈,我理解您的用心,只是这对我的伦理道德造成困扰。”我轻声说,“不过我愿意重新做您的女儿,我们慢慢修复关系,可以吗?”

“好孩子,妈妈都听你的!”妈妈激动地握着我的手。

我们母女边哭边聊,把这些年的过往和眼泪一并梳理。离开时,妈妈突然拥抱住我:“晓梅,让妈妈再好好看看你。以前你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也成家立业了,妈妈为你骄傲!”

我也轻轻拥抱住妈妈,泪水在我们的脸庞融合。这一刻,我意识到,亲情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连接,它可以超越时间和误会。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珍惜跟妈妈重建的关系。

时间飞逝,转眼我在这所学校已经工作了一年多。这期间,我会经常约妈妈出来聊天,慢慢弥合这些年的裂痕。

有一次,我们母女去公园散步,聊起了各自的生活。

“妈,您和继父的关系还好吗?”我关切地问。

妈妈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很好,他脾气不好,经常无理取闹。我已经老了,实在听他的难。”

我皱起了眉头:“那这样对您的身心健康太不好了,要不您搬出来和我一起生活吧。”

妈妈笑着摇头:“傻丫头,我都这把年纪了,哪还能受得了你们年轻人的生活作息。我就忍耐着吧,你别担心。”

我还想劝说,妈妈赶紧摆手打断我:“好了,不说我了。我们说说你,新工作还顺利吗?”

“挺好的,孩子们都很听我的话,成绩也在进步,领导也夸我责任心强。”说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小得意。

“那就好,妈妈为你高兴!”妈妈笑着拍拍我的手。

我们又聊了会儿学校和学生的事,妈妈眼里透着慈爱的光。我知道,她也曾是一名幼师,一定很理解我的工作。

就这样,我们慢慢化掉了尴尬,学会重新做彼此的倾诉者。我会定期打电话回家问候妈妈,有时还会寄一些日用品到她那里。每次收到我的礼物,妈妈都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也会在假期去看望妈妈。她会做许多好吃的招待我,然后拉着我的手聊到深夜。虽然我们错过了许多年光阴,但再次相认的感觉是那样温暖和美好。我终于感受到,亲情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力量。

如今每每想起妈妈,我只剩下深深的爱怜和懊悔。爱怜她那么多年来的坚强,懊悔自己没能早点理解她。幸好人生不长不短,我还来得及弥补遗憾,与妈妈度过 伊昂的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