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钓鱼、捉鱼、网鱼……这件事情上,我想男人都有着一份本能的“狩猎”心理。
说起来我并不是一个特别爱吃鱼的人,一方面大概和小时候父亲就是捉鱼来补贴家用,家中不缺鱼有关,另一方面是小时候穷,做菜油太少,鱼做起来好像也没那样的好吃。但因为父亲常常打鱼,且自己从小生活在乡野,耳闻目睹间捉鱼摸虾的本领自然是手到擒来,所以到如今,虽不曾有空去垂钓,但倒是偏爱看视频上别人的垂钓、捉鱼,这样倒也慰藉了自己忙碌中的心境!……
小时候懂得点垂钓的技能后,首先就是去别人家的竹林里寻一根称手的竹竿,花上一两毛钱在镇上杂货店买上正宗的鱼丝、鱼钩,鱼饵有时是蚯蚓有时是青蛙,有时自己把麦麸、糠皮粉炒熟调上香油,那成功的几率就好像大了点……十三四岁的年纪,因为钓鱼好像性格也变得沉稳起来,不再打打闹闹,却独爱坐在岸边垂钓,大概小伙伴们也都是憋着一口气,看看谁更有本领!
在五六月雨水大的季节,罾网捕鱼成为了我对大人们的记忆,他们总是很擅于选择放置的地点,有的也会撒上饵料,有的则是看水流会经过的区域,老话常说罾网“十网打鱼九网空,打到一网就成功”,那种围观一网拉上来有那么十来条鱼活蹦乱跳的场景,总是让人有种不劳而获、但充满了技术与智慧的感觉。
后来就是接近岁末年关,有些人家有鱼塘,于是邀上几个人一起打鱼,先是下网,再慢慢放掉些河塘里的水,几个大男人穿着连体的胶鞋胶裤一起拉着网慢慢围拢,此时河岸边站满了村里的人,有着一种过年过节的氛围,待到渔网逐渐缩小范围,已经是肉眼可见的鱼儿满网地在跳跃,这样盛大的丰收让我对捕鱼这件事充满了向往与喜悦。所以后来看电视上北方冬日砸冰拉网捕鱼,那样多的鱼就这么被结结实实的被拉上冰面,真的是觉得又有趣又得劲儿!
在农闲做田间管理的时候,父亲好像也不曾闲着,有时带大铁锹看看稻田里是不是水多了要放掉点,有时也需要整理一下雨季里的田间小径,所以常常便拉上我一起带上网兜、鱼篓,顺便打捞一下沟渠里的小鱼小虾,运气好也会捞到些顺着水流而来的大鱼。那种跟在穿着斗笠的父亲身后,听着他的指挥,总让我有种又快乐又傲娇的感觉!……
长大后有机会外出旅游,跟着渔民下海撒网捕鱼,柴油发动机拉着渔船迎着晨光向海中前行,让我有种去征服千军万马的气势,因为不曾在海边生活过,所以对从大海中拉上来的稀奇古怪的各种海产品有着外乡人的好奇,在那么一刻,我终究是知道带着好奇心的狩猎与为了生活的狩猎它有着本质的区别,像“老人与海”中的孤勇,是本能也是生存、是力量也是不屈。
再后来城里的钓鱼佬越来越多,装备也越来越先进,有见过一大堆人围着一个水池子垂钓的不可思议,也有路过乡间芦苇间,瞧着风吹日晒下的一些执着的老男人们,那种不再为吃喝忧愁、却可以起早贪黑的垂钓,让人忍俊不禁。大概是这一份垂钓中少了生存的压力,多了些与生活和解的自得吧!……
苏州城的名菜松鼠鳜鱼好吃是好吃,贵也是贵,我倒是更爱看厨师们的刀法技艺,常州天目湖、浙江千岛湖的鱼头汤有着江南的时鲜,太湖的白鱼那也只需清蒸一下便也是鲜美无比,我还是喜欢那些裹着面油炸的小杂鱼,真是下酒的好伴侣,小时候不太吃的昂丝鱼如今天用蒜瓣红烧,却也真是美味……
生活在向前,回忆却也沉淀美好的记忆,与自然抗争的能力弱化了许多,但在舌尖上的小情小趣成为了繁杂日子里的慰藉。当垂钓成为了一种回忆与心境,这岁月一定是“无情无意”的划过了你生命里的好多年,那些英雄般的少年岁月亦有着不可言说的血性与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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