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三年,妻子厌倦了我。
从她眼里阳光热烈的小太阳,到易爆易怒的疯狗,仅用了三年。
在她再一次将包狠狠的摔在我脸上时,冰冷的金属拉链扣划破了眼尾。
我突然笑了起来,跟她说,
“就这样吧,苏雯,我放弃你了。我们离婚。”
她愣了下,过了半晌才冷冷哼了声应下,
“随便你。”
后来我揽着新交的女朋友,在海滩晒着日光浴,她却蓬头垢面跪地哭求,问我能不能回到她身边。
01
我提着刚买好的蝴蝶酥和鲜花,站在家门口,钥匙刚插进门把手,就隔着门板就听见了苏雯和朋友的聊天声,
“话说,小雯,我们几个里还是你最幸福,老公年轻又粘人,还懂的疼人。”
“就是就是,你就随口提了一句想吃我们高中那会儿校门口的蝴蝶酥,他就立马巴巴的跑出去买,我们高中离这儿可不近呢,二十几公里。他对你还真不错。”
我咧嘴笑了笑,又凑近了点,恨不得能趴在门板上,只为了能听的更清楚一点。
可我未等到只言片语的夸赞和应承,只等来了苏雯意味不明的冷哼一声,然后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就他?就那样吧。”
话语里的凉意像是一阵风顷刻间就席卷了我的全身,我只觉得浑身像是刚从冷水里打捞起来的一样,泛着透骨的寒意。
不,不该是这样的。
明明结婚三年,我们一直感情甚笃。
不该只是这般轻描淡写,还暗含嘲讽的一句话概括。
“啊?他对你不是挺好的吗?雯雯,你还有哪里不满意啊?”
苏雯的朋友提出了疑问。
而这也恰是我想问的。
只要她一句话,我可以为她从城北跑到城南,只为了给她带回她随口一说的糕点;她说了喜欢的首饰,第二天必然会出现在她的桌面;她说想去的地方,打钱或陪伴我必然会支持到位……
这三年,我自问问心无愧。
我只想知道我到底是哪里不好,才会让她这么不满意?
半晌,才传来她的回答,
“他是还行,但……就是太幼稚。小鲜肉吗,年轻气盛,爱粘人,刚开始在一起还好,久了……就有点腻味了。”
屋内静了一瞬,又很快传来笑闹,
“懂,懂,懂,我们苏大美女吗,要什么样的不愁没有?这都三年了,腻了也正常。”
“就是就是,哎你们听说了没啊,高中时的那谁听说回来了,前阵子还跟我打听你呢,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给不给啊……”
苏雯的话夹杂在他们其中,我却听的分外清晰。
她轻笑着答道,
“我知道,他找过我了。”
“哇塞,那可是宋子砚,我们那会儿的校园男神,大学霸,这都被你给拿下了……”
门内的说笑声还在继续,我的心却如坠冰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原来我的三年,也不过能换来一句“就那样吧”。
原来婚姻未满七年,也可以走到腻烦。
原来……是因为他回来了啊。
宋子砚,苏雯的初恋白月光。
02
我轻轻拔出了钥匙,后退了半步,等到自己平复下来,才上前敲了敲门。
说来好笑,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回自己家,也需要敲门。
门后的说笑声戛然而止。
过了好一会儿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拖鞋拖拉声,又过了一会儿,门猛的一下打开。
出现了苏雯那张错愕的脸。
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期待,和期待落空后的失望,我看的分明。
但她又很快恢复了笑颜,
“回来啦?哇,这是给我的吗?”
她笑眯眯的接过我手中的蝴蝶酥和鲜花,甜蜜蜜的来了一句,
“谢谢老公。”
她说的自然极了,半点看不出刚刚和朋友议论我时的冷漠模样。
毕竟要不是亲耳听见,我也不会相信,向来在我面前做足了恩爱姿态的妻子,竟会对我,这般……不屑至极。
所以为什么呢,苏雯?
就因为他回来了,所以我就该退让了,是吗?
可我偏不。
我也笑起来,学着她的样子,笑的温柔又体贴,
“跟我还这么客气干嘛。毕竟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所以别让我失望。
我在妻子两个字上格外加重了语气,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苏雯,也就没错过,她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慌乱。
她的朋友从屋里探出了头,
“雯雯,怎么了?”
看见我,大抵是想起先去谈论话题的心虚,一下子又惊又慌,连忙告辞,
“哎呀,你老公回来啦,那我们……我们正好一会儿还有点事,先走啦。”
两人拎着包,迅速穿好了鞋,和我们匆匆告别。
苏雯客气的送了送她们,随后转身将鲜花随意的往地上一丢,还不解气的踩上两脚,皱着眉,对着我就是一通指责,
“江逸,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这花根本用不着,买回来也是放着,还放不了几天,到时候腐烂了还容易招小虫子。你从前爱送,现在也爱送,三年了,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看着地上受到撞击后稍显颓势,不再娇艳的花,不甘的反驳道,
“可是,从前明明你也说过的,最喜欢洋桔梗我才……”
“够了!”
苏雯恶狠狠的打断了我的话,
“你也说了是以前!我现在不喜欢了不行吗!”
话音刚落,她转身就进了卧室。
只留下重重的摔门声。
我呆呆的站在玄关处,颓然的看着地上残败不堪的花。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有两幅面孔,又这般善变,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不爱就不爱,花是,人……也是。
03
晚上,我接到了好友萧彦的电话,约我喝酒。
我看着紧闭的卧室门,轻声应下,
“地址发我,一会儿就到。”
到了地方,萧彦嘻嘻哈哈的锤了锤我的胸口,
“呦,难得啊,我们顾家十全好男人竟然也会跟我们这种孤家寡人出来喝酒。咋滴,你家苏雯今天不管你了?遇到事了?”
“帮我一个忙。”
我苦笑着给自己点了杯酒,轻抿了两口,入口里,满是苦涩,
“苏雯的初恋回来了。”
“啊?”
萧彦倒吸了口凉气,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闪烁着八卦的光,
“之前说是出国了的那个白月光初恋?那她是……出轨了?需要兄弟帮啥,要找人干他吗?兄弟二话不说帮了!”
“瞎说什么呢你。”
我佯装怒意锤了他一拳,答道,
“那是我老婆!她才不会!”
“就是,帮我查查他,宋子砚。”
“害,那你担心什么。这个活,哥们接了。”
萧彦无趣的耸了耸肩,一口应下,又招来了服务员续杯。
我也又点了一杯,喝的迷迷糊糊时,突然问他,
“哎你说……她当时是真的喜欢他吗?”
“哎呀阿逸,你又来了。”
萧彦醉熏熏的跟我碰杯,笑嘻嘻的搭上我的肩,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他们曾经是恋人怎么会不相爱呢?”
对啊。
我的手蓦地一松,杯子跌落在地,碎成了一地残骸。
他们曾经是恋人又怎么会不相爱。
那我呢?
我算什么?
一个无聊时的消遣?
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吗?
可她好像从没有问过,
问过我……是否愿意做这个笑话。
03
我和萧彦喝了一晚,伶仃大醉,在酒馆凑合了一晚。
到了早上才迷迷糊糊被酒保叫醒了。
“哎,醒醒。”
我推了推一旁睡的昏昏沉沉的萧彦。
他不满的挥开了我的手,捂着耳朵紧紧闭着眼,
“让我再睡一会儿,你家那位又催你了吧?你先回去吧。”
“……好。”
我应下。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催我回家。
早上刚醒来时我就反复看了数遍,手机里,没有收到任何她的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唯一的一条未读短信,还是移动的流量剩余通知。
我自嘲的笑了笑,这是从前从来不会出现的情况。
她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和苏雯是在大学认识的。
她是比我大三届的学姐,也是我新生入校一进门遇见的第一个人。
起初,我一点也不喜欢她。
只因为……第一次见面,她就骂了我——流氓。
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毕竟,谁知道我的行李箱会在路过时刮到她的裙子,我还没注意到,直接刮了一段路,还直接给人家刮抽丝了一大块?
这下直接长裙爆改超短裙,还挨了一巴掌。
她跟个小炮弹一样,说了一长串的话用来骂我。
可我印象最深的还是那句流氓。以及她那似怒非怒,嗔怪的一眼。
她泪光盈盈的瞪着我,明明是生气,可衬在她那双含情眼里,却更像是娇嗔。
我挨了打,也道了歉。
两个人不打不相识。
同一个系,又是学姐,一来二去,难免有了交集。
交集的越多,了解的越深,我自然起了心思。
可先表白的,却是她。
04
那阵子,我父母闹离婚,闹的很难看。
母亲的小三,跑到家里,在父亲的面前耀武扬威。
父亲一时失手,将人砍成了重伤,进了ICU后,自己精神失常跳楼了。
临走前,父亲痛哭着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女人。
那段时间,多亏有苏雯在身边,才支撑我熬了过去。
她陪我收拾父亲的遗物,举办葬礼;陪我去医院找母亲,却挨了一顿臭骂;陪我熬过小三的家人上门索赔,还因此替我还了一部分债务……
“抱歉,委屈你了,跟我一起遭受这些,他们还骂的那么难听,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本来不用经历这些的……”
那时候我俩互相依偎,枯坐在客厅的灵堂,听着哀乐,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往往一座都是一宿。
那时候,我最常说的话,是抱歉。
经历了父亲伤人,母亲和小三的家人上门后,我好像只剩下本能的一句,“抱歉”。
对父亲的出手伤人,对母亲的指责,以及……对接受了苏雯的好,而产生的莫大的惭愧与自卑交织。
可她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她总会眉眼弯弯笑着说,“没关系呀,我们是朋友嘛。”
可是那天,她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说,“你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你的什么人。”
那一刻,我的心里诡异的升起了些解脱,交杂着失落和意外,原来……她终于要放弃我了吗?
却听到她又继续道,
“所以,我可以成为你的什么人了吗?比如说,女朋友,或者……未来的妻子?”
那一刻,我听到了心花迸溅的声音。
05
我们在一起后,苏雯要求我报备行程。
除了工作日,我但凡出门超过一小时,她都会打电话问我,去了哪里。
电话一次打不通,就打到通为止。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她只是笑着看着我,回答的理直气壮,
“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啊。”
“我以前……有个朋友就喜欢玩失踪,然后……我就这样了。”
“再说了,我问你,说明我关心你,我在乎你,我爱你才这样,我要是不在乎你了,我才不问呢!”
她说的理所当然,我也记得认真。
后来为了她,我退掉了很多应酬和朋友的酒局,也养成了时时报备了习惯。
只是不知是太放心,还是无所谓,苏雯越来越少主动问及我的行程。
如今一想,苏雯她或许就像那天说的,她只是,对我……腻了吧。
我调转了车头,没有往家开,而是一反常态的开去了苏雯的工作室。
她喜欢设计,大学毕业后就自己和朋友合伙开了一个工作室。
听说这几年发展的不错,包下了市中心那座写字楼的两三层。
我一路畅通,刷着从前苏雯给我的门禁卡,直达十七层。
我从前来过几次,隐约还记得她的办公室所在。
走近了,才发现她的办公室门半掩着,依稀能听见细碎的人声传出。
是她……和一个男声。
那是谁?
我刚准备推门进去,就听见苏雯带着几分娇嗔的质问,
“为什么回来找我了?你不是爱玩失踪吗?不是说这辈子都不会回国,不想见我?”
男声低低的叹息,语音微哑, “抱歉。可我发现自己还是会控制不住的想你。想见你。”
“你呢?不是说结婚了吗?又为什么还答应和我见面?还是说他欺负你了?”
男人的话里夹杂着慌张和担心,引得苏雯娇笑连连。
我握着拳,退后了几步,强迫自己,静下心,一定要抓出这个奸夫,并不让自己颜面扫地。
“我就知道,我在这里,你总是会回来的。”
苏雯搂上了男人的脖子,眼神拉丝,语意暧昧,
“吃醋了?放心,他算什么东西?他可欺负不了我。只有你,才能欺负我。”
男人搂着她的腰,将人一把抱到了办公桌上,挥开了一桌文件,随后欺身而上,
“他好还是我好?话说……你当年为什么会跟他结婚?”
苏雯咯咯笑着,蜻蜓点水吻上了男人的唇,含糊的话从嘴里溢出,
“当然是你。他算什么,也能和你比。打发时间的玩意罢了。”
“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当年一声不响的玩失踪出国,我才不会想出这个法子来气你。”
“你呀你……”
男人长叹一句,苏雯还要再说些什么却被男人堵住了唇,连带着溢出的话语一并吞入腹中。
投过办公室半掩的门扉,和地面上交缠着的暗影,我眼睁睁的看着两人越贴越近,衣衫纠缠。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清楚的知道,在这两人的衣衫半掩下,定还有另一番作乱。
我握紧了拳,站在一墙之隔的门外,透着门缝,看着我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欢好,心终于不堪重负,千疮百孔。
“宋子砚!”
苏雯猛的一声娇喝,似欢愉又似恼怒,却让我意外窥见了真相。
原来……是他啊。
宋子砚。
这女的不会报警?啥比
母亲出轨怎么不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