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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邂逅芳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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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提起中国的古代，总在说那是一个封建专制时代，其实这种说法是不正确的，甚至于“封建“和“专制”本就是两个对立的概念。

(西周地图)

准确的说，古代中国的大部分时期都是皇权专制，所谓的封建制度即“封土建国”，秦始皇灭六国、一统天下之后就不复存在了。

虽说到了后期，晋、楚、秦等国家的实力已经远高于了周王室，但在西周初建的时候，诸侯们还是对周天子言听计从的，那这又是为什么呢？

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姬发攻破朝歌城灭掉了商，建立起了西周王朝，中国历史从此翻开了全新的一页。

（武王伐纣）

这不仅仅是因为一个新的王朝建立，更是一种新秩序、新制度、新理念的诞生，封建制度确立起来了。

封建制度的确立有它固有的时代特性，首先西周王朝初建，一大批的跟随武王南征北战的有功之臣需要奖赏，更有许多的王室成员有待安排。

其次，王朝的疆域里并不安宁，殷商的许多残部尚没有完全肃清，随后发生的三监、武庚和东夷叛乱就是最好的证明，周公东征后，面对复杂的东部形式，不得不考虑国家的安全问题，成周洛邑就是在这个时期建立的。

（平定三监之乱）

而随着武庚的被歼灭，催生了一个新的诸侯国，那就是宋国，宋国的国君是商纣王的庶兄微子启，其国民也都是殷商后裔，很明显，这是周天子为了安抚商人所采取的举措。

但周天子很显然对于这个由“前朝余孽”掌控的诸侯国并不放心，于是他便在宋国的周围又分封一批姬姓诸侯国，而且还在成周洛邑布置一支军队，这支军队属于周天子，叫做“成周八师”也叫“殷八师”。

（宋国及周边形势）

从此直属于周天子的军队被固定了下来，它分为“西六师”和“成周八师”，分别部署在宗周镐京和成周洛邑，用以拱卫东、西两个政治中心，承担讨伐不臣和监督地方的责任。

封建制度的确立是建立在一整套礼法之下的，简单地说就是一个“家天下”的管理模式，周天子作为整个王朝大家长，按照嫡长子继承制的原则传承下去，而其他的儿子则被分封出去建里诸侯国，各个诸侯国也是遵循这样的礼法。

所以整个周朝社会处处都体现着严格的礼法规矩，比如对国土面积，按照爵位的不同就做出了明确的规定，《春秋繁露》中记载：“天子邦圻千里，公、侯百里，伯七十里，子、南五十里…”。

（西周初年诸侯国）

既然国家的领土都有明文规定，那军队是否也有数量的的要求呢？

答案是肯定的，《周礼》记载：“凡制军，万有两千五百人为军，王六军，大国三军，次国二军，小国一军”。

礼法规定，以五等爵位划分，公、侯之国皆属于大国的范围，伯爵之国为次国，子爵和男爵诸侯国都是小国，宋国是公爵应属大国，楚国是子爵是小国，可到了春秋战国时期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当然这是后话。

（五等爵位制）

根据这种礼法划定，周天子的军队应该保有在六军75000人，而大国的军队就应该是周天子的一半，不过《周礼》实际上应成书于两汉时期，它的这一论点大概是援引了《左传》中“成国不过半天子之军，周为六军”的说法。

这还不算，这一时期行军打仗讲究使用战车，素有“王畿千里，车万乘，六军递用千乘”的说法，而诸侯国也是以大国千乘，次国七百乘，小国五百乘的规制依次递减的。

可见在西周初年，乃至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周王朝的军事编制都是遵循这样一个礼法，即周天子保有在军队数量上的绝对优势。

（周朝军队）

周天子这样的规定当然是有其一定的道理的，抛开封建制度的礼法不谈，这也是与当初的时代背景和社会发展水平息息相关的。

由于西周初年的生产力水平低下、交通不便，把自己鞭长莫及的土地分封出去，是当时可以采取的最有效的办法，这也是封建制度能在当时产生的一个客观原因。

武王和成王的两次大规模分封，造就了大大小小约130多个诸侯国，如此多个国家，虽说姬姓诸侯国占据了绝大多数，但终究是山高皇帝远，所以强化自身力量，削弱诸侯武装一定是周天子不二之选。

（周武王）

另外，由于地广人稀、生产力落后，周朝实行兵农合一的制度，吕思勉先生讲：“士则战士，平时肆力于耕耘，有事则执干戈以卫社稷者也。”

结合当时的社会状况，人口和粮田大多都集中在周王室的京畿周围，很多初封出去的诸侯国都是鸟无人烟的贫瘠所在，诸侯们想不听话也不行，没有人啊！

西周王朝的奠基人周文王天下敬仰，武王伐纣带领周人走出了荒凉的西部，周公辅成王彻底稳定住了王朝的局面，接下来的“成康之治”又是中国历史上最早出现的盛世，可见早期的周天子无论在能力上还是资历上，无疑都有着绝对的权威。

（成康之治）

而那个时代的诸侯国都还很青涩，一是自身力量不足，人少、兵少；二是仍然对周天子怀有五体投地的崇拜，所谓“礼乐征伐自天子出”，那真是周天子指到哪里，诸侯们就打到哪里，没有人敢不听！

但时过境迁，随着生产力水平的不断发展提高，各个诸侯国的实力也在不断的增强，而遵循礼法的周王室则还在继续封建，弄得自己的领地越来越小，实力也就越来越弱。

公元前771年，随着犬戎攻进镐京，西周灭亡了，周平王只能迁到东边的洛邑，从此周王室完全没有了昔日的权威，历史进入了东周春秋战国时代。

（平王东迁）

这一时期，周天子只是名义上的宗主，诸侯们都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忙着称霸、争雄，什么“天子六军”、“诸侯三军”，虽然表面上还是这么叫，但军队数量都远远超过了西周时期的规定，谁也不会再拿周天子的号令真的当回事了。

佚名.西周史[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邝士元.国史论衡[M].上海三联书店,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