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辉

1950年9月，朱德总司令（前左二）与战斗英雄们的合影。前排左一为邰喜德

中国人民解放军的骑兵教材，对骑兵的作用有这样的一段论述：“中国人民解放军骑兵部队，是我军陆军的组成部分，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新型人民军队。骑兵具有一定的快速力、冲击力和独立作战能力，既能乘马战，又能徒步战，还能使两者灵活结合和互相运用。其行动受地形、天候、气象的限制小，便于在平原、高原、草原和沙漠地区进行战斗。”这些优势正是红军时期、抗战时期、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骑兵迅速发展的原因。

1928年4月，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支骑兵部队——西北工农革命军骑兵大队正式成立，许权中任骑兵大队队长。1933年9月，骑兵大队扩充为红26军骑兵团。

1936年2月，红四方面军在长征途中的四川甘孜地区组建了第一个骑兵师。该师当时是红军装备精良、机动最快的部队，作为北上抗日的先遣队，为红四方面军胜利到达陕北立下了汗马功劳。

解放军历史上骑兵师最多时达到19个，骑兵人数10多万人。本文所记的3 位骑兵英雄，就是10 余万骑兵的杰出代表。

邰喜德，蒙古族，1927年12月生于黑龙江省泰来县六区嘎尔洲屯。1945年10月参加了东北人民自治军，1946年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历任战士、班长、军事教员、排长、副连长、团参谋长、军分区作训科科长、副团长等职。东北民主联军领导机关为他记特等功，并授予他“英雄奖章”；内蒙古军区授予他“一等战斗英雄”称号；1950年他当选全国战斗英雄。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

1950年，在北京召开的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上，全国著名骑兵英雄邰喜德生动形象地作了《活在马上，死在马上，马刀见红，为人民立功》的发言，引起了“画马大师”、中央美术学院院长徐悲鸿的关注。会后，徐悲鸿特地前往邰喜德的住所，为这位骑兵英雄画了像。

是什么样的骑兵故事吸引了“画马大师”徐悲鸿呢？

1946年4月24日，在解放齐齐哈尔攻占八里岗子的战斗中，邰喜德所在骑兵连的任务是攻占国民党军把守的八里岗子制高点。由于白天目标太大，敌军火力凶猛，进攻选择在夜晚进行。

25日凌晨2 点钟，排长邰喜德按照连长的命令带着2 名战士组成尖刀组，缓缓向敌军阵地靠近。快接近敌阵地时，他们迅速冲进了一个据点。这里有十几个敌人守卫，他们被突然出现的邰喜德三人吓了一跳，面对乌黑的马枪战战兢兢地举起了双手。

邰喜德将俘虏交给后续部队，带领2 名战士继续向敌人纵深前进。在一处砖窑附近，他们不幸被敌人发现，遭到猛烈的袭击，2 名战友当场牺牲，只剩下邰喜德一人。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孤军作战。

1950年，著名画家徐悲鸿为邰喜德创作的油画

邰喜德仔细观察了战场形势。他借着敌人汽车的灯光，发现有一条战壕通向砖窑的侧方，旁边不远处还停着几辆汽车。邰喜德匍匐跃进了战壕，摸向了汽车。在离汽车只有十几米时，他扔出3 颗手榴弹。顿时，车灯熄灭，燃起了大火。

砖窑内十几个敌人冲出来救火，邰喜德迅速扔出手榴弹，炸倒了一大片。此时他身上的手榴弹已经用光，子弹也没有了。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突然发现窑口有一挺轻机枪。于是，趁着敌人还在慌乱之中，他冲向窑口的机枪，拿起来就对着砖窑内一顿猛扫。

随着一阵惨叫声，邰喜德借着砖窑内微弱灯光，发现里面密密麻麻有上百号敌人。他端着机枪指向几个军官模样的家伙，让他们下令投降。敌军官被邰喜德的阵势吓傻了，也不知道只有邰喜德一人。为了活命，一个军官下令手下放下武器，敌人全部举手投降。此时，后续部队也赶了过来，接收了这批俘虏。经清点，俘获敌人120 名。那位下令投降的军官居然是一名少将，另外几个军官则是校官队长。此外，还缴获敌人汽车6辆、炮4 门、机枪8 挺。邰喜德单枪匹马，活捉1 名少将和上百名俘虏，在东北民主联军内成为大名鼎鼎的人物，升任骑兵连副连长。

1947年12月，邰喜德在四平以北同国民党军的战斗中，又一次立下奇功。当时东北民主联军骑兵师的任务是负责歼灭国民党军第79 军271 团。骑兵连多次组织冲锋，都被敌人的强大火力打退，出现了很大伤亡。

此时，邰喜德因作战勇敢，已升任骑兵团参谋。他见骑兵连多次进攻失利，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向团领导请求带领骑兵2 连做突击队，再次组织一次冲锋，团领导批准了他的请求。

骑兵2 连是邰喜德的老连队。他对手下官兵的战斗力很熟悉，在作了简短的战斗动员后，就带着2 连战士挥动马刀冲向战场。邰喜德高喊“活在马上，死在马上，马刀见血，为人民立功”的口号，一马当先，骑兵连风驰电掣，在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冲到了第一道防线。战士们挥舞着马刀，奋勇杀敌，瞬间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此时，敌人反应过来，在第二道防线用3 挺机枪对2 连疯狂扫射。骑兵们纷纷倒下，邰喜德的战马也负了伤，无法行动。千钧一发之际，邰喜德迅速换上了其他战友的战马，在疾驰中朝前面扔出2 枚手榴弹，借着扬起的烟雾掩护，挥刀冲进了敌人的阵地。

当路过一座土丘时，敌人重机枪又响起。邰喜德没有盲目冲锋，而是当机立断，让一个排在正面卧倒，射击敌人吸引火力，自己带着一个排从侧面包抄。他们再次冲入敌阵，马刀下闪烁着寒光，杀得敌人心惊肉跳，抱头鼠窜。

邰喜德带领骑兵2 连，终于撕开了敌人的防线，为骑兵大部队杀出了一条血路。此战，骑兵师经过5 个小时战斗，全歼国民党军271 团3000 余人。邰喜德连续砍杀了5 名机枪射手、2 名炮手，一个人就杀敌40 多人，立下了头功。战后，他荣立特等功一次，获东北民主联军颁发的“战斗英雄”奖章一枚。

邰喜德以传奇式的战斗经历在全军骑兵部队如雷贯耳。他先后参加了齐齐哈尔、四平、辽西、辽沈等大小战役战斗200 余次，乘马冲锋40 余次，2次负伤。1950年8月，内蒙古军区授予他“一等战斗英雄”称号。

1950年8月，邰喜德奉命调到内蒙古军区骑兵第2 师第4 团，先后担任参谋、副参谋长。9月，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召开，邰喜德作为骑兵英雄代表出席大会，当选为全国战斗英雄。作为主席团成员，他受到毛泽东特邀参加了国庆观礼，也受到了周恩来总理、朱德总司令的亲切接见，并合影留念。

后来，邰喜德任内蒙古军区军分区科长、骑兵团副团长。1957年转业任赤峰市红山区政协副主席。2000年2月病逝，享年73岁。

2006年，邰喜德夫人哈森高娃去北京看望徐悲鸿夫人廖静文女士，廖静文为她题词：“战斗英雄邰喜德同志永远值得后人怀念”。

马春雨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

马春雨，1919年出生在内蒙古克什克滕旗一个雇农家庭。1945年12月参加人民解放军，1946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战士、班长、排长、连指导员、营教导员、武装部政委、副师职顾问等。两次荣立一等功，被授予英雄奖章、模范奖章各一枚，被骑兵师评为“特等人民功臣”，被东北军区评为战斗英雄，1950年当选全国战斗英雄，1955年被授予少校军衔。

1950年9月28日，《人民日报》以《骑兵英雄马春雨》为题，报道了他的英雄事迹。

马春雨出生在一个雇农家庭，从小要饭，12岁时给地主放猪，从13岁起给人打短工。1945年12月，马春雨参加东北人民自治军林西县支队警卫营，后来调到“朱德骑兵旅”，半年后已成长为一名战斗经验丰富的骑兵班长。

1946年7月的一天，正在围场县白查地区剿匪的马春雨，从一个村民那里得知，土匪二号头子“二柜子”带着一伙人躲藏在附近的大陶沟。马春雨奉命带领全班前去清剿。这伙土匪很狡诈，把岗哨派在了南山的树丛里。发现敌哨兵后，马春雨让全班战士潜伏待命，听到枪响再行动。他只身摸到离土匪哨兵20 来米的开阔地，正准备开枪，却被前面的障碍物挡住了射线。他急中生智猛地大喊一声：“来人啦！”哨兵掉头奔过来问：“人在哪里？”

马春雨抬手一枪，就把他干掉了。

听到枪声，土匪们纷纷冲出屋子上马。马春雨看准一个土匪头子模样的家伙，一枪就解决了。另一个土匪骑上马刚跑出大门，又被马春雨打下马。幸存的土匪落荒而逃，马春雨和全班战士继续猛烈射击，又有几个土匪落马。战后，经当地老百姓辨认，“二柜子”在战斗中被击毙。

在剿匪战斗中，马春雨所在的2连奉命到白查山区剿匪，当晚住在靠近山边沟口的一个村庄，村庄周围是山岭。

宿营的第三天早上，马春雨正从马棚牵出自己的战马“雪里站”，突然，东南山上有五六十个敌人居高临下，用密集的火力向村里开火，全连都被封锁在村里。马春雨观察发现，村庄到东南山之间是800 米开阔地。乘敌人火力间隙，马春雨跳上战马，冲向东南山。土匪还没反应过来，马春雨已冲到眼前。土匪们慌忙射击。马春雨侧身紧贴马背，躲过了土匪们的子弹。

没等土匪们再打枪，马春雨的枪响了。他用驳壳枪，一枪一个，连续击毙了3 个匪徒。这时，连长带领战士们也骑马冲杀过来，土匪纷纷举手投降。

“雪里站”成为马春雨的坐骑还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

1947年5月的一天，在草原行军中，马春雨意外捡到一匹患病的战马，很可能是土匪遗弃的。这匹马又高又大，四蹄雪白，没有一丝杂色，但特别瘦，马背上有两个大脓包。马春雨找到团里兽医，兽医先看了看牙口说：“这是匹好马，才5岁，没有大毛病，灌些药就好了。”听了兽医的解释，马春雨心里有底了，给这匹马起名“雪里站”。

马春雨精心照顾“雪里站”，给它喂精料，灌药排脓，夜晚还加餐。不出一个月，“雪里站”病好了，而且膘肥体壮，毛色发亮。从此，马春雨和“雪里站”沙场建奇功。

1948年3月下旬，担任排长的马春雨随所在骑兵师2 团攻打多伦县，这里盘踞着国民党军白金辉部的一个步兵团2000 多人。1947年5月20日，在热北林西召开了冀察热辽中央分局第一次党代会，以冀东区党委常委、组织部部长苏林燕，冀东军区政治部主任李中权为团长的冀东军区代表团，在返回冀东途经赤西县（后并入赤峰县）柴胡栏子村时，与热北国民党匪徒白金辉所部上千人遭遇，代表团寡不敌众，仍坚决抵抗，付出巨大牺牲，组织部部长苏林燕等22名干部战士壮烈牺牲。这就是震惊全国的“柴胡栏子事件”。

马春雨骑着“雪里站”带领骑兵尖刀排从林西赶往多伦县，在离多伦县20多公里的牛头山下的一个小村庄宿营。刚刚落马下鞍，一位大娘满脸流泪，拉着马春雨的手，要求为她报仇。大娘把马春雨和战士们拉到家里，一进家门，大家都愣住了，眼前的景象惨不忍睹：东屋炕上一位老人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奄奄一息；西屋房梁上吊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妇女。马春雨赶紧和战士们把房梁上的妇女解救下来，但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大娘用哭得已经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解释，是多伦的国民党匪兵昨天晚上打伤了老伴，糟蹋了儿媳妇，把儿子抓走了。对白金辉匪徒的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马春雨和战友发誓要为大娘报仇。他们帮大娘安葬了儿媳，把身上仅有的黄豆给大娘留下。

刚忙完后事，骑兵师大部队到来，马春雨向师领导汇报了大娘家的悲惨遭遇。师领导也义愤填膺，安排医生为老人治疗伤口，并决定在大娘家门口召开控诉国民党罪行和战斗动员大会，“为阶级兄弟姐妹报仇！”“打下多伦城，打死白金辉”的口号声响彻会场。

第二天凌晨，围攻多伦城的战斗打响。热河独立2 师、独立7 师和骑兵师从东、西、南三个城门发起进攻，虚留北门给白金辉设下圈套。下午2 点多，白金辉率领残余1000 多士兵冲向北门，企图逃窜。骑兵师2 团王团长举起马刀高喊：“同志们，刀刀见血是英雄，冲啊！”

马春雨骑着“雪里站”纵身跃起，一马当先，向国民党匪兵冲去。

战士白绍荣、孟繁连、刘显臣等紧跟着马春雨往前冲杀，几把马刀寒光闪烁。整个战场到处都是白刃战。

此时，前方土坑里有个戴大檐帽的军官，挥舞着手枪，指挥部下，大声喊：“打！打！给我打！”马春雨冲到他跟前，马刀在空中画了个圆，挑起了他的大檐帽。敌军官已经吓傻了，他接着就是一刀，这家伙成了无头鬼。

马春雨挥舞着马刀继续向前冲，突然一个留着大分头的敌人向他瞄准射击。马春雨猛然缩身马下，躲过子弹，但“雪里站”的脖子被子弹擦伤，幸亏伤不严重。马春雨正要举刀劈砍，战士白绍荣抢先一刀，结果了这个差点要了排长性命的家伙。

经过骑兵2 团的奋力冲杀，多伦城北门的战斗接近尾声，全城都被热河军区解放军占领。2000 多敌人无一幸免。战后，在喇叭庙里举行了解放多伦庆祝大会。马春雨又一次荣立了一等功。

更让马春雨高兴的是，战后他在多伦城里找到了大娘被国民党军抓走的儿子，母子团圆使马春雨感到无比欣慰。

1948年5月，盘踞在承德的国民党军第13军准备逃跑，马春雨所在的热河独立骑兵师奉命在滦平、承德间的营坊阻击敌人。

天刚亮时，骑兵1、2连与从滦平跑出的敌人交了火。马春雨带着6 名骑兵冲击三道岭时，因为山岭太陡，马上不去。马春雨下马冲在最前面，战士们紧随其后。他率先开枪，战士们的密集枪声也响了起来，打死20多个敌人后，子弹没有了。

马春雨边冲边喊：“共产党的队伍，没有子弹就向敌人手里去夺！”在他鼓动下，6 名战士拿着手榴弹奋勇前冲。到了半山腰，他们就缴了敌人的4 支美式步枪。占领三道岭后，他们有了子弹，又往四道岭、五道岭打去。战斗结束时，他们共歼敌45名，缴枪38 支。其中，马春雨1 个人消灭了8个敌人。

滦平一战后，马春雨随骑兵师从关内杀向关外，参加解放东北的战役。

1948年9月，辽沈战役中，骑兵师在北宁路林西坑东北魏峰山上，阻击由关内增援锦州的敌人，敌人援兵两个师向骑兵师进攻。此时，排长马春雨带着8 名战士守在200 米高的小秃山上。敌人猛烈的炮火，把小山头炸得浓烟弥漫，子弹嗖嗖地从他们头上飞过。马春雨带领大家沉着应战，打退了敌人的两次冲锋。敌人第三次进攻，用排炮向他们阵地轰击。两个战士的耳朵被炸聋了，一个战士的嘴被炸伤了，马春雨的耳朵也被炸得听不见声音。但马春雨他们没有退缩，仍然拼命抵抗，敌人两个营的冲锋又被他们打退了。

看着山下的敌人又在集结，准备发动第四次冲锋。马春雨他们每个人只剩下几发子弹，友邻的阵地已被敌人占领。马春雨鼓励大家：“咱们为人民战斗，活就活在一起，死就死在一起。大家听我命令，敌人来到五步远时，我说冲，大家就一齐冲，我们用马刀与敌人拼命！”战士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准备与来犯之敌以命相搏。这时连里来了命令，锦州城已经解放，让他们撤出战斗，马春雨与战士们侥幸生还。这次阻击战，他们坚守了一天，打死敌人200多人。

马春雨戎马生涯中参加大小百余次战役战斗，两次荣立一等功，被授予英雄奖章、模范奖章各一枚，被第四野战军第13兵团骑兵师评为“特等人民功臣”，被东北军区评为战斗英雄。

1950年9月25日，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在北京胜利召开。开会前，东北代表团推举马春雨代表大家向毛主席献旗。马春雨见到毛主席，握住老人家温暖的大手，激动的泪水夺眶而出。在这次大会上，马春雨当选为全国战斗英雄，成为他一生中的至高荣誉。

1955年，马春雨被保送到北京政治学院学习。1960年，马春雨调任中共义县县委书记兼县人武部政委。后调任沈阳军区兴城干校校长。1971年8月，在解放军总政治部召开的全军干校经验交流会上，叶剑英元帅高兴地握着马春雨的手说：“马春雨啊，马春雨，你还是当年的马春雨！”叶帅没有忘记这位当年大名鼎鼎的骑兵英雄，马春雨激动不已。

1995年2月，马春雨病逝，享年76岁。

1950年，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接见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三排左一为马春雨

好特老，蒙古族，1923年10月出生，内蒙古朝鲁吐镇北阿拉嘎毛力嘎查人，1947年3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48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党。曾任内蒙古军区骑兵第2 师13 团侦通连战士、班长、副排长；23 团4 连排长，3 团连长、营长、副团长等职。荣立大功5 次，荣获奖章4 枚，被华北军区评为一等战斗英雄，当选全国战斗英雄。

骑兵英雄好特老的履历中，记载着他两次只身持没有子弹的空枪冲入敌阵，俘获19 名敌人，被誉为骑兵“孤胆英雄”的故事。

1947年5月的一天，内蒙古哲里木盟（今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市哈拉乌苏地区），炮声隆隆，战马嘶鸣，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大草原上进行着。

战场的一方是国民党军第18师和通辽警察大队，共有骑兵和步兵七八百人；另一方是好特老所在的内蒙古军区骑兵第2 师，共有300 多人，其中骑兵2 师12 团100 余人、13 团200余人。他们的任务是彻底消灭这股敌人。

双方力量悬殊。师领导决定，12团从后面追击敌人，13团从右翼包围敌人，将敌人阻拦于哈拉乌苏庙前，不让敌人逃窜。

13 团侦通连2 班班长好特老的任务是，带领3 名战士骑马冲到哈拉乌苏庙前堵住敌人后路上的一个制高点。

主力部队在敌人北面发动进攻后，敌人为了逃窜，便向哈拉乌苏庙冲来。迎面扑来的国民党军骑兵有40多人，敌众我寡。为了抢占制高点沙岗，好特老带领3 名战士先发制人，向敌人猛烈开火，4 名敌骑兵被击毙落马，其中还有一名国民党上尉军官。敌人的冲锋马队被打乱，四处逃散。

好特老和3 名战士乘机抢占了制高点沙岗。这时西边又有30多个敌骑兵冲了上来。好特老马上派两名战士去西边阻击，他和另一名战士死守沙岗高地。此时，为了逃命的敌骑兵开始了更加猛烈的攻击，战斗越来越激烈。好特老和战士们决心与沙岗高地共存亡，决不允许一个敌人从这里逃走。

接下来，敌人发起的十几次进攻，都被好特老他们击退。当敌人又一次发起进攻时，好特老发现手榴弹投完了，子弹也打光了。他一手持空枪，一手挥舞马刀冲进敌群，高喊“缴枪不杀，优待俘虏”。敌人被好特老的呐喊和明晃晃的马刀镇住了，吓得把枪扔在了地上。他当场俘虏了13人。战后，领导赞扬他孤胆杀敌，有勇有谋，为他记大功一次。

1948年7月，好特老所在骑兵部队接到了协助兄弟部队围困沈阳的作战任务。当时，有一股敌人越过辽河去古城子一带抢粮食，好特老所在连队奉命消灭这股敌人。好特老所在的班作为连队的尖兵班，于凌晨3 时先行赶到古城子一带，路上与100 多敌兵发生了遭遇战。

好特老带领全班在黑暗中与敌人激战，天亮时敌兵退到了东边的一处制高点。好特老带领战士们追了上去，分组向敌人包围过去。有几个敌人凭借河对岸的岗楼还击，好特老隐藏在一个土坑里，向岗楼上的敌人开火。就在准备换弹匣时，他突然发现在自己身后30 多米的地方，有6 个敌人正向战友们射击。好特老来不及上子弹，端着空枪就向敌人冲了过去。他的壮举再次震慑了对方，6 个敌人乖乖地缴了枪。好特老再次空枪俘敌6人，缴获步枪5支、冲锋枪1支，第二次荣立大功一次。

好特老两次持空枪孤胆杀入敌阵，共俘获19名敌人，成为骑兵部队的传奇英雄。

好特老挥舞马刀杀敌的故事还有许多。从1947年3月至1949年12月，他先后荣立大功5 次，荣获奖章4 枚，被华北军区授予“一等战斗英雄”称号。1950年8月28日，在张家口召开的内蒙古军区首届英模代表会议上，好特老当选为战斗英雄代表。

1950年9月，好特老光荣出席全国战斗英雄代表会议，当选为全国战斗英雄，受到毛泽东、朱德、刘少奇、周恩来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亲切接见。

1982年12月，好特老按正团职待遇离职休养。1996年1月26日，好特老在呼和浩特市去世，享年73岁。

本文为《党史博览》原创

未经许可不得转载、摘编等。侵权必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