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任务成功后我选择留在这个世界,留在裴南浔身边。
结婚的那天我笑着告诉他。
「你可一定要爱我一辈子,否则说不定哪天我就离开你了,让你再也找不到。」
彼时他像拥住全世界一样拥住我发誓。
「我会永远爱岁岁,直到老,直到死。」
可后来也是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将我抛下。
「宋锦岁,少用消失的那一套来威胁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
原来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相信过我。
心死后我也不再留恋。
「系统,帮我脱离这个世界吧。」
1
结婚第三年,裴南浔出轨了。
第三年的结婚纪念日,本应该在国外参加钢琴演奏的裴南浔却被拍到为一位身穿白裙的女孩儿舞蹈伴奏。
视频里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裴南浔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漂亮的桃花眼会跟随着女孩儿的舞姿动作移动,嘴角含笑。
在外人眼里或许那只是对一个舞者的欣赏,只是对钢琴曲的融入。
可相伴十年的我很清楚他看向那个女孩儿的眼神代表着什么。
因为从前他也是那样看我的。
温柔,深情。
女孩儿翩翩起舞,纤长的脖颈,优越高挑的身段,洁白的舞裙因她的演绎像是白天鹅身上珍贵漂亮的羽毛。
镜头落在那青春靓丽的脸庞上时却让我呼吸一窒。
如果说有什么比出轨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想必就是此时此刻吧。
这个女孩儿叫苏瑶,是我和裴南浔共同资助的一名大学生。
2
决定资助苏瑶是一个意外。
那是我和裴南浔结婚的第一年,我因为旧伤复发进了医院。
刚结束钢琴演奏的裴南浔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开车赶往医院,中途因为太着急不小心撞上一个大一新生。
而这个大一新生就是苏瑶。
苏瑶是舞蹈专业的,虽然伤的并不重但也要住院一个月。
对于舞蹈生来说双腿就是她们的第二条生命。
事后我和裴南浔一致决定要对她做出补偿。
经过一番询问后得知苏瑶家庭情况不容乐观。
苏瑶爸妈极度重男轻女,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小儿子,对她不管不顾,甚至还要从她身上吸血。
艺术生都比较烧钱,但苏瑶不愿意放弃自己的梦想。
所以她一天打三份工赚学费,除了自己的生活开销外还要给家里打一部分。
过的很是辛苦。
最后我和裴南浔商量后才决定资助她读完大学。
在此期间我们对她一直非常不错。
不仅是经济上的资助,甚至还会给她介绍不少资源,让她可以更早接触到更大的舞台。
虽然我们私下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她都十分乖巧懂事。
所以我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两人背叛。
3
看完视频我只觉得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死死攥住,喘不过气来。
桌上丰盛的菜肴已经凉了。
精致包装的礼盒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条钻石项链,旁边还有一束盛开的郁金香。
这是裴南浔送给我的三周年纪念日礼物。
一个小时前他还打电话过来一个劲的抱歉,说他今天在国外没办法回来过纪念日,等他回来后一定好好赔罪。
可此刻我却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可笑。
拿起那条项链,我突然想到先前视频里苏瑶手腕上那条价值不菲的手镯。
那条手镯我早在几天前在裴南浔的衣服口袋里看到过。
手镯是他特地去拍卖会花重金拍下的,我以为是送给我的三周年礼物所以又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没成想这条手镯最后戴在了苏瑶的手上。
我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一直到天明。
上午十点才终于听到开门声。
「岁岁,三周年快乐!」
裴南浔从身后将我抱住,一束新鲜的郁金香再次送到我面前。
郁金香的气味和陌生的栀子花香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我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他蹭了蹭我的颈窝,十分依赖的模样。
「对不起啊岁岁,这次没能陪你一起过纪念日,不过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他说了很多话都没有得到回答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忐忑的松开我。
「岁岁,你是生我的气了吗?」
我看着面前这张依旧俊美的脸,突然有些累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视频递给他看。
看到视频的那一刻他慌乱了一瞬,不过很快又镇定自若。
看完后无奈又宠溺的刮了刮我的鼻尖。
「原来我的岁岁是吃醋了呀。」
「可是岁岁,苏瑶是我们一起资助的小孩儿,昨天她刚好在那边有一个舞蹈比赛,我就是帮她伴奏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如果不是因为我太过了解他,或许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那那条手镯呢?」
他送给我的项链固然珍贵,可也完全比不上那条拍卖品的手镯。
「手镯是送给她比赛的奖励,以前我们也送过她许多不是吗?」
「不一样,裴南浔,这次不一样。」
以前我们的确会因为她考试成绩优异,或者过生日送上礼物。
可那都是夫妻共同送上的祝福,而不是一个男人单独拍卖昂贵的礼物送给一个女孩儿。
意义截然不同。
可裴南浔显然不能理解。
「岁岁,你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吧。」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裴南浔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他想要走远一点接却被我强制在我面前接听。
电话刚接起就听到对面女孩儿害怕的哭喊声。
「阿浔,我妈来找我了,我该怎么办……」
熟悉又亲密的称呼听的我太阳穴开始泛疼。
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裴南浔听完后下意识紧张起来。
但他不是怕我发现他们的关系紧张,而是紧张担忧苏瑶此刻的处境。
他安抚苏瑶后挂断电话,毫不掩饰自己的焦急。
「岁岁你先好好休息,我去找苏瑶。」
「等等」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努力控制住酸涩的眼眶握住他的手腕,喉咙有些发疼。
「可以不去吗?」
「我有点不舒服,你能陪我去一趟医院吗?」
「岁岁!」
裴南浔突然拔高声音。
「你明知道瑶瑶的父母有多么过分,万一他们找上门来要钱不成伤人怎么办?」
「岁岁,你平时不是这么无理取闹的人,这次就算是吃醋也要有分寸好吗?」
他字字句句都是对我的谴责,就连对苏瑶的称呼也变成了亲密的瑶瑶。
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我压抑的情绪在此刻突然爆发。
「你口口声声说你们没什么,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苏瑶出事你可以替她报警,而不是抛下自己的妻子去找别人!」
我的质问并没有让他发现问题。
裴南浔甩开我的手,脸上露出罕见的不耐。
「岁岁,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心了?」
「人命关天的事情,你不要胡闹。」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去。
4
裴南浔走后,我眼眶里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其实昨天我本来打算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我怀孕了。
结婚后的第三年我们有了自己的宝宝。
我本来打算在结婚纪念日这天给他个惊喜,可他却提前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
如今我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到一阵茫然。
这个孩子我应该带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吗?
裴南浔这一走就走了整整一天。
期间我还是给他发了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消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回复。
可最后我却在苏瑶的朋友圈看到了他的身影。
向来矜贵有洁癖的裴南浔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
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哪怕炒菜都比别人好看。
苏瑶对这张图的配文是:或许这就是幸福吧。
幸福?
她所谓的幸福是一个有家室的男人带给她的吗?
看着这张图我越发觉得讽刺。
因为裴南浔是知名钢琴家,我保护他的那双手恨不得保护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别说结婚三年,就连从十九岁到现在二十九岁整整十年我都没有让他下过厨房。
唯一的一次还是因为我生病后他给我煮了一次粥。
但后来我甚至怕煮粥的时候会不小心烫伤他的手所以请了专门的营养师做饭。
可就是这样金贵的双手如今不仅给另外一个女人做饭,还为她剥虾。
我没有办法当作什么都没看到,直接拨打了裴南浔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听。
我开门见山直接质问他现在这样到底算怎么回事。
裴南浔声音有些冷,「岁岁,刚才我来的时候瑶瑶的妈妈推了她一下,伤了她的手,我不过是在这里照顾她一下罢了,你能不能别多想。」
紧接着旁边传来苏瑶小心翼翼的声音。
「宋姐姐是生气了吗?」
「阿浔你要不还是快点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别让宋姐姐误会了。」
「朋友圈那些照片我马上删掉,你回去以后帮我跟宋姐姐好好解释一下,让她千万别生我的气。」
她的话让裴南浔态度更加不耐烦起来。
「宋锦岁,你是不是在家里待久了所以才会动不动就疑神疑鬼?」
「今天我不回来了,你好好冷静一下吧。」
电话挂断,我的一颗心也如坠冰窖。
5
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裴南浔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他似乎忘了我是因为谁才不得不放弃自己的梦想留在家里。
刚认识裴南浔的时候他还是心怀钢琴梦想却被老师处处打压的学生。
而那时我已经是闪闪发光的天才舞者,拿奖拿到手软的那种。
初见之时是在学校的琴房里。
裴南浔生的太过好看,是放在人群中也会被一眼看见的那种。
在看见他的第一眼我就被他的容貌惊艳到了。
除此之外更让我好奇的是他周身散不去的阴郁气息。
他静静的坐在琴凳上,双手却迟迟没有触碰琴键。
我试图靠近他跟他攀谈,却被他毫不留情的躲开。
冷漠疏离,浑身都是刺。
后来我才慢慢了解到其中真相。
裴南浔在钢琴上天赋异禀,分明能力卓越却次次错失机会。
而这一切都跟他的老师脱不开关系。
他的老师是一个中年男人,因看上裴南浔的样貌而明里暗里想要得到他。
裴南浔自然是不愿意。
时间久了那个男人彻底没了耐心,开始处处针对他。
小到学校的表演,大到钢琴竞赛,只要能出头的机会,名额都会让给别人,哪怕裴南浔再优秀也没有机会。
关键是那个老师在钢琴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不是当时的裴南浔能轻易撼动的。
到后来他甚至都快要放弃钢琴了。
我就是那个时候找上了他。
我主动邀请他成为我下一次舞蹈比赛的演奏者。
裴南浔的确心动了,可他戒备心很强。
「你想要什么?」
他不相信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当时的我其实很想说我想要他,但又担心他把我也当成他老师那样的变态。
所以最后我的答案是:「你能力优秀,于我也是互惠互利的事情。」
他答应了。
后来结果也如同预想中的那样,那一次比赛我再次斩获大奖。
被掩埋许久的裴南浔也彻底变成了闪闪发光的那颗金子。
他扶摇直上,我也如日中天。
后来我们的关系越来越好,一直互相扶持走过许多荆棘路。
最后在第七年成功步入婚姻的殿堂。
攻略成功的那一刻,系统问我选择离开还是留下。
看着与我十指相扣的新郎,我选择了留下。
系统很惋惜。
「很多攻略者都跟你一样的选择,祝你好运。」
「不过你有一次反悔的机会,想要回来的时候可以再叫我。」
婚后我们一直很幸福,直到在参加一个最重要的比赛前夕,我为了保护裴南浔将他推开,自己则被他的竞争对手开车撞倒。
这次车祸让我差一点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虽然后来经过多番治疗治好了双腿,却永远不可能再跳舞。
也因此彻底错失我舞蹈生涯中最后一个重要奖项。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在裴南浔的陪伴中我慢慢从绝望中走了出来,捡起了我除了舞蹈外最喜欢的画画。
可如今我突然想起来系统那句话。
我有一次后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