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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江淮在一起五年。
他爱过我，又爱上了别人。
可我一点也不伤心。
因为我从未爱过他。
我甚至恨他。
和他在一起，只是因为一句承诺。
当我把离婚协议甩在他面前，
他红着眼抓住我说我哪儿也不准去。
“可是江淮，是你害死了我妈。”
我不告而别。
传来的是他发疯找我的消息。
......
江淮已经整整一周没有回家了。
我把不知道温了多少遍的饭菜扔进垃圾桶，习以为常。
我知道他在哪儿，也知道，他和谁在一起。
“喂，来接我。”
电话里江淮的声音是迷糊的醉意。
旁边还有起哄暧昧的笑声。
我淡淡应下，“好。”
我来到他在的酒吧，推开包厢门，里面十几号人，江淮坐在中间，醉成一滩。
还不忘左拥右抱着几个性感美女。
“该回去了。”我把他扶起来。
“江少今晚开心，喝了不少酒，你记得给他熬醒酒汤。”
一个长相艳丽的女人语气傲慢，嗤笑道。
我费力地扶着江淮，没有搭理她。
但我的沉默好似给了她极大的勇气。
“哼，江少都不喜欢她了，还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呢。”
“真不知道哪儿来的脸。”
我把江淮塞到后座。这已经不知道是我多少次来酒吧接他了。
从前的他并非如此。
我也被他爱过，关怀备至过。
他为我放过整晚的烟花，在最繁华的路段点亮对我的告白，一年365年不间断的鲜花和随叫随到。
但那都是从前了。
我也不曾被他感动过。
透过后视镜看到他不省人事的模样，白衬衫卷起一半，露出小臂上的一道疤，是六年前玩摩托车受的伤。
就是这道伤，间接害死了我妈。
当年我妈车祸入院，危在旦夕。恰好江淮受伤入院。
凭着家境势力，医生竟然以我妈受伤过重，存活几率过低为由，先去救治了江淮。
我是眼睁睁看着我妈没了气息。
事后医生还装模作样地对我的妈的尸体进行了急救措施。
我在医院里守了我妈的尸体三天，闹过，找过律师。但最后还是被江家用手段压下，赔了价值不菲的一笔钱后不了了之。
我万万没想到，这只是我与江家羁绊的开始，大学后，我认识了我这一辈子最好的朋友，江小瑜。
是她在我最颓废无助的时光里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
三年前，我们开轮船party庆生，我才知道，他们是亲兄妹。
我们突遭船难，小瑜把本该属于她的逃生机会让给了我，等救生员再回去找她时，已经晚了。
打捞队找了十天，一无所获。
她留给我最后的话是。
“婉婉，我们下辈子还要做好朋友”
还有一句话。
“替我照顾好我哥。”
所以，在江淮爱上我，对我展开追求时，我并没有拒绝他。
我们举办了盛大的婚礼，婚后他待我始终如一，甚至比以前更好。
我也始终履行我的承诺，尽我所能照顾着江淮。
江淮常年健身，体型又高大。
我费力地把他扶到床边。
“不用你扶我。”
江淮恢复了一丝清醒，一把推开我。
我没有防备地撞到一旁的床柜，脚踝瞬间青紫，吃痛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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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
“怎么，受不了我了？”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目色里带着酒气，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醉了，睡觉吧。”
“我没醉，路婉。”
“我是不是干什么事你都无所谓，我在你心里到底算是什么？”
我不解他的质问。
“你醉了。”
“我说了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你说，你到底喜欢过我吗？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他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抵在了墙上，距离瞬间拉近，我侧头躲开他的视线。
“看着我江婉，你是连一句话不愿意和我说吗？”
“江淮你放手。”
“我是你老公，你丈夫，你江淮江淮的到底要叫到什么时候？！”
江淮怒吼，眼眶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激动变得通红。
我低头沉默。
我和江淮之间的争吵很多，我一向保持沉默，不想让争吵升级，但江淮每次都会更生气。
我摩挲着手里的相框，是小瑜的，里面，夹着我妈的照片。
是怀念，也是对我的提醒。
要照顾好江淮，但是，不能动任何感情，也动不了感情。
江淮依旧没有吃我准备的早餐。
我把胃药和三明治塞进他的包里。
他有胃病，昨晚喝了酒又不吃早饭，肯定受不了。
“别假惺惺了。”
“我病了死了，应该是你最想看到的事情了吧。”
“江淮，你说话能别那么冲吗？”
江淮冷哼一声摔门而出。
我叹口气，来到来过无数次的海边。
小瑜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江淮也始终不相信她死了，所以没有给她办葬礼，我妈去世那年，我根本没有钱买墓地，只能选择海葬。
每当我有空，都会来这里。
海风很大，也很冷。吹得我的鼻头有些酸。
“小瑜，我答应你的事，一直有在做。”
“可是，我真的累了。”
“我也不知道我会坚持到什么时候。”
“妈，对不起……”
手机铃声响，是江淮的。
“喂”
“路小姐，江总昏倒了，在医院急救。”
医院的VIP病房里，江淮躺在床上输液，脸色苍白，眉头痛苦地微皱。
“怎么回事？”
秘书文畅在一旁守着。
“江总今晚在酒局上刚喝了两杯酒，就胃痛晕过去了。”
“胃痛？”
我翻开他的包，果然，三明治和胃药都是原封不动。
“我知道了，我来守着就好，你出去吧。”
看着江淮痛苦的模样，我突然想。
我们继续在一起，到底算不算是互相折磨？
江淮眼睛微动，我立马按下呼叫铃。
医生检查完没有什么大碍后，病房重新陷入了安静。
“喝点粥吧。”
他闭着眼睛不说话。
“你再不吃点儿东西，胃病会再犯的……”
“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
江淮看着我，一字一顿。
“我们离开后，谁照顾你，李娜吗？”
李娜是他的新欢，公司里新来的实习生，我见过，是漂亮清纯的毕业生。
“路婉，我不是离了你活不了。”
“我不同意离婚，起码，不是现在。”
我也正色。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路婉。”
“所以呢？”
“所以我们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我语塞，是啊，有什么意义呢？
可是，我们还不能分开。
回家后，江淮把离婚协议书甩在桌上。
“房子和车给你，剩下的财产对半。”
我没有看，“我说了我不同意。”
“而且就算我们离婚，我也不会要你一分钱。这份离婚书，我不签。”
如果真的离婚，那我一定要和江淮断得干净，断的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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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婉，你到底什么意思？”
江淮猛地靠近，两人间的距离成零。
“路婉，我真看不透你。”
温热的气息洒在脸上，江淮的眼神是一贯的侵略和探索。
我也看不透我自己，这几年我一直在矛盾地活着，我自己都不知道有几个瞬间我是真实地活着的。
离婚协议我没有签，临近年底，他忙于公司年会，没有再提这件事。
车里，江淮的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作为江氏集团的总裁，他的业务能力是拔尖出众的，加上他优秀的外貌。即便结婚了，明里暗里的追求者也络绎不绝。
我挽着他的手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过，每一束欣赏，敌视的目光都清晰地落在我身上。
“江总，江太太，那么久不见，你们还是那么恩爱呀。”
“王总和王夫人也是恩爱如初呀。”
我帮江淮处理着一些杂七杂八的人际交往。
他和一群合作伙伴在交流工作上的事情。
文畅急匆匆跑进来，附在江淮耳边说了几句话。
江淮的脸色一变，着急忙慌地离开。
“发生了什么？”
我拉住文畅。
“这……”他支支吾吾，“是李娜，她出车祸了。”
“带我去医院。”
我提起裙子，和江淮一起到了医院。
自从江淮对我态度大变后，我很少看到他那么匆忙无助的样子。
“医生呢，医生怎么还不来？！”
最近流感爆发，医院的人力，床位都很紧张。
江淮打电话吼道。
“我说现在立马手术，不重要的手术先放一放！”
顿时，我愣在原地，手脚冰凉。
五年前，也是这样，只凭江家的身份便可以毫不在意别人，只留下无助的我和重伤昏迷的我妈在原地无措。
心中恶心的感觉翻涌。
李娜的手术终究在江淮的权压下提前做了，他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眉间的焦躁成结，我能感受到他的不安，害怕，甚至还有，愧疚……
看来他真的很喜欢李娜。
我突然感觉自己像小说里的毒妇，霸占着本该属于女主的爱情。
或许真的到了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自从李娜受伤，江淮每天都会去看她。
我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去的。
“你又回来……”
李娜的笑容在看见我的一霎僵在脸上。
“你来干什么？”
语气敌对，还有一丝心虚。
“你别担心，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
我表示自己并无恶意，“我就是来看看你。”
李娜并不相信，抱住被子一脸防备后退。
果然还是个学生。
我把煲好的汤拿出来。
“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要是对我动手江淮哥哥饶不了你。”
我打断她。
“你喜欢江淮？”
没料到我会如此直白，李娜有点懵。
“既然喜欢他，那就好好对他。”
我把一个本子递给她，“这上面，都是江淮的生活习惯，他有胃病，对什么过敏，喜欢什么不能吃什么，都在上面。”
“你，什么意思？”
“希望你们幸福的意思。”
“你说什么？”
江淮冷脸站在门口，眼眸森然。
无视李娜，江淮大步迈过来一把攥紧我的手，脖上隐隐的青筋言说他的暴怒。
“路婉，我问你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离婚吗？”
“那你就用这种手段来恶心我吗？！”
江淮几乎吼出这句话，猩红眼眶里的怒色翻涌，骨节分明有力的双手牢牢锢住我。
我笑了。
“江淮，我不想跟你演戏了，离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