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拉着我的手求婚:“小艾,我们结婚吧。”但小艾,是他白月光的名字
第一次见周让的朋友们,是在他白月光的婚礼。
我看着他一杯接着一杯,喝到脚步发飘。
然后拉着我的手说:「小艾,我们结婚吧。」
但小艾,是新娘的名字。
1.
今天周让要带我参加他大学同学的婚礼,我很激动。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正式见他的朋友们,所以特意穿上了他送的裙子。
可今天的周让却不太对劲,话明显更少了。
而且,从不贪杯的他,一杯接着一杯,几乎要把自己灌醉。
我劝了两次,也没劝住。
新人敬酒时,他站起来的脚步都有些浮,更忘了介绍我。
只是举杯:「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说的勉强,不太像祝福的样子。
我只能陪笑,说他是太开心了,所以喝得有点多,话也说不利索。
新娘会意,也找了个话题缓解尴尬:「原来你也喜欢这个牌子啊,经典款诶,我有很多件他家的裙子。」
听到她的话,我却僵住在了原地,笑得有些勉强。
因为,在周让送这条裙子前,我几乎不穿白色啊。
坐下后很久我都神情恍惚,看着身旁的周让却眸色深深,眼神一直追随着新人。
他是在看他们,还是在看她?
我有些沉默,都这样了如果还猜不到,那就是傻子。
怪不得,怪不得他今天这么反常。
突然,周让拉住我的手,眼神晶亮,是我没见过的样子。
他说:「小艾,我们结婚吧,好不好?」
我一瞬间呼吸都有些不畅,反应了很久,一把甩开他。
「周让,你看清楚,我是于浅浅!」
新娘的名字,才叫郭艾。
说完后我死死盯着他的表情,期待他慌张无措。
可他喝的太多,清浅的眉头紧拧,完全没反应过来,只是嘴里呢喃着:「我们结婚……」
我再也顾不上别的,几乎落荒而逃。
2.
我和周让,是我倒追。
他是我隔壁学校的校草,有次去便利店手机没电,他帮我付了款。
从此我就对这个眉眼清浅冷淡的人上了心,故意偶遇了他许多次。
几乎每天打卡似地去他们学校,也知道了关于他很多的事情。
周让是个南方人,怪不得,他眉目温润;
周让是学计算机的,很厉害,拿了很多奖;
周让有过女朋友,分手了,原因不明。
女朋友的事当时我根本没在意,谁还没有个前任?可能是出于自信,我不觉得我差在哪。
于是我开始追求周让,我叫于浅浅,轻盈柔软的名字,但人不如其名。
我就算学艺术,也是学院里最艺术的那种人。
其实周让只要关注一下八卦,就会知道我。
因为于浅浅貌美人疯,画风更疯。
可他的生活和大家都不太一样,自律又无聊,所以他不认识我。
为了追周让,我卸下了唇钉舌钉,也是第一次不作夸张打扮,去听他的课。
从不早起的我每天给他送早餐,期末陪他复习,费尽心思逗他开心。
后来他终于慢慢有了回应,他会叫醒课上熟睡的我,无奈摇头。
会在复习时皱着眉头压着我一起,也会在我上蹿下跳哄他是露出浅浅的笑。
我曾开玩笑:「浅浅的笑是给浅浅的。」
害他红透了脸。
和他表白那天,我在学校办了一个小展,十几副画都是一个人的侧脸。
认真严肃的,开怀舒展的,漫不经心的……
他看地愣了,接了我的花,也接受了我地表白。
在一起后,我无数次逗他:「周让,我总觉得你对我太冷淡,不像是喜欢我。」
然后看他笨拙地解释:「不是的,我喜欢。」
我没想到无心之言是个预警,自己一语成谶。
也没想到他的喜欢,可能是喜欢,但不是只喜欢,不是最喜欢。
他的心里,有别人。
3.
这一晚我睡的不踏实,很早就醒了,开门时,周让就站在门外。
他穿着和昨天一样的衣服,下巴上还有新冒出的胡茬。
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修边幅,就像从没见过他像昨天那么失态一样。
我发觉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了解他。
「浅浅……」他开口,嗓音沙哑。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大概板着脸:「醒酒了?」
他本来就不是个能言善辩的人,只能干巴巴地点头。
「那好,」我把挡在身前的门彻底推开,「进来收拾你的东西,搬出去。」
或许是我的态度太随意,周让清浅的眉头皱起,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昨天是我不对,我可以解释,她和我已经过去了,她都结婚了。」
我双手抱臂,笑了:「周让,你真觉得,我是有多介意她吗?或许吧,我是有那么点介意,可我更介意的是你!」
「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
「既然和我在一起,为什么又对她念念不忘?周让,你左摇右摆折磨自己不要紧,可你恶心到我了!」
我从没对他这样疾言厉色过,以致于他一脸震惊,仿佛第一天认识我。
周让虽然温和,但绝不是因为脾气好,而是他有些极度的高傲和冷淡。
他气压瞬间冷了下去,尽力克制:「浅浅,你是被气昏了才会这样。我可以先不进去,咱们都冷静一下……」
「周让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是要冷静,我的意思是,咱俩,结束了。」
「你不觉得得陇望蜀有问题,我还嫌自己和别人同床异梦恶心呢!你是想让我每次都听喝醉的你诉衷情吗?」
「昨天那样的事,有一次就够丢人了!」
我极尽讽刺一句一句说着,他手都攥得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抬眼时眼皮压成深深的折痕。
他说:「你真是疯了,需要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我甩下一句:「无所谓,结果都一样。」
还没等他转身,就关上了门。
恋爱三年,我第一次让周让饿着肚子离开。
也是唯二两次让他看我的背影,昨天和今天。
他可能震惊,可能恼羞成怒,我确实气疯了。
但『原形毕露』的感觉,真爽。
4.
说不难过是假的,关上门的我想找瓶酒。可是打开冰箱发现,连冰水都没有。
和他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的很多习惯都变了,变得都不像我了。
喜欢周让是真的,伪装自己也是真的。
和他在一起时,我不会任由自己为所欲为,也不会说奇奇怪怪的话,更不会做冒险的事。
只要他皱一皱眉,我都能解读出千百种意思。
然后小心翼翼地,一个个确认原因,再绞尽脑汁地哄他开心。
我能精准无误地说出他所有的喜好,知道他所有的想法,甚至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缘由的不开心。
可周让丝毫不了解我,我也快不了解自己了。
画画是我情绪的宣泄口,闷头在房子里画了几天,交了最后一版设计稿,我终于出了门。
到了工作室,正巧碰上老大袁译,他见到我一愣。
我工作时已经和周让在一起了,所以他没见过我原来的样子,我舌头顶了顶唇钉,垂下了眼。
「很酷,很合适你。」
他说什么?我仰头看去。
袁译有一弯锋利的眉弓骨,折叠度很高的眉眼总是给人压迫感,痞气又肆意的长相。
他勾了勾唇角:「怎么了,还想听一遍夸奖?我说很酷,你今天也很好看,比穿规规矩矩的连衣裙好看。」
我不在乎地『切』了一声,然后悄悄呼了口气,放心了。
他看破不说破,轻松换了话题:「今天的甲方负责人会来,要见设计师的,你和我去。」
但我没想到,甲方的负责人,是周让。
5.
他站起来和我握手时,面色如常。
几天没见,他依旧一丝不苟,从头到脚都干净讲究。仿佛没受什么影响,还是冷淡疏离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整场会议,他都盯着我。可在挑剔设计细节时,又非常严谨。
他从来都是公事公办的,或许只有在白月光郭艾那才会不一样吧。
会开的时间有些长,散会后大家都走了,袁译偷偷问我:「对面负责人老是看你,怎么,认识?」
不怪他不知道,周让从没接过我上下班,所以没见过。
「很熟,」我轻飘飘说了句,「前男友。」
正巧门被推开,周让走进来:「袁总监,有东西忘了,我取一下。还有,不是前男友,没分。」
袁译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开心地挑眉:「双方说辞不一样哦,好了,要不要一起吃饭?」
我无奈点头,确实有点饿。
「可以。」周让也回答。
这次不仅我震惊,袁译也震惊,他其实没问周让。
我们都很尴尬,始作俑者却施施然站着,不以为然的样子。
点菜时,袁译很熟练地勾了些菜,看了眼海鲜那栏:「于浅浅不喜欢海鲜,这些少来点吧。」
周让就坐我旁边,我看了眼他顿住的手,讽刺一笑。
他那张菜单上,海鲜栏都快勾满了。
周让抬眼望来,他眼里有些惊慌,眸色晦暗不明。
我也不躲闪,笑盈盈地看他。
周让啊,喜欢吃海鲜的是谁呢?
这样的情形倒让我想起很多事,比如:他车上单曲循环的老歌,根本不是他爱的风格;
他在看到我生理期时下意识买好的暖宝宝,而我根本不痛经;
他每次借口放松去看的话剧,看到最后我们俩都会睡着。
所以这些回忆的主人究竟是谁呢?
是那个念念不忘,喝醉了也想娶的前任吗?
6.
这顿饭吃的尴尬至极,袁译可能是看出了些端倪。
之后的项目商议,都尽量避免我们见面。
但是今天,两方所有工作人员的商务饭局,显然避不过去。
走廊里,袁译用胳膊碰了碰我,挤眉弄眼道:「今天过后,你就不用再和前男友共事了,开心吗?」
袁译虽然吊儿郎当的,但绝对不好说话,只是很多事无所谓而已。
较起真来,他和周让其实都是骨子里有些淡漠的人。
和眼前的人真是联系不上,让人忍俊不禁。
谁知一转脸,就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周让。我收起笑,面无表情地擦身而过。
袁译还在嘀咕:「他怎么和捉奸似的。」
我无言,入座的时候,身为甲方的他却冷着脸坐到了我身边,浑然不觉别人异样的眼神。
「周组长,坐错地方了吧。」袁译探头。
周让看他一眼,垂眸:「我乐意。」
袁译眉头顿时压了下来,有些不悦。
这两人一个浑不吝,一个锯嘴葫芦,门神一样坐在我两侧。
有同事见氛围不对,端起酒杯向我敬酒,想缓和一下。
我刚拿起的杯子,就被人接了过去:「她酒精过敏,不能喝,我来。」
袁译劈手拦住,嗤笑一声:「周组长,你凭什么替我的人喝酒,怎么也是我来啊。」
周让不肯松手,淡声道:「你的人?不过是同事而已!」
袁译手下用力,反唇相讥:「你怎么知道只是同事?周组长没机会了,别人还没有么?」
说着还对我眨了眨眼睛。周让脸色瞬间难看,两人较着劲,手中单薄的杯子咯吱咯吱地响。
一屋子人大气不敢出,毕竟这俩货是双方老大,全都面面相觑一脸尴尬。
我看着乱掉的局面,不由得怒火中烧:「是要打架吗?」
「要打出去打,别碰坏了人家店里的东西。」
「我给你们三十分钟时间,打完了我报警。」
两人看我真生气了,终于偃旗息鼓,不过这饭也吃不成了。
袁译理理衣服,向大家致了歉,今天就结束了。
走前周让还不死心,拉住我:「浅浅,我……」
「怪不得她和你分手,周组长输不起啊?
袁译一把打掉他的手,人都走了说话也不顾忌起来。
周让也被激得没了理智,上前一步。
眼看两人真要打起来,我倒了满满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然后重重一放。
「周让,你不是不甘心吗?看好了,酒精过敏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