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最见证人性的两个地方,一个是医院,一个是殡仪馆。
想来也属正常,因为这两个地方,一个见证新生命的诞生,一个见证老生命的离去,在这生死之间,弥漫的都是哭声。
不过,一个是你自己在哭,别人都在笑,另一个地方别人在哭,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在这生死之间,还有一种中间状态,叫做半死不活,而这种状态,在医院里并不少见。
相比主角的恩怨情仇,《促醒者》最让我触动的,还是那些配角的故事,在九院这个暗流涌动的世界里,他们虽然只是过客,却也演绎着属于自己的离合悲欢。
刚刚送走了高远山,张蔷薇又走入了我们的视线。
如果说高远山给我们展示的是孩提世界的无奈,是上一代人无意中造成的悲剧,那么在张蔷薇的身上,我们看到的,却是成年人的心酸。
孩子的痛苦还可以归咎于大人,可是成人的痛苦,却只能自己承受。
因为我们所走的每一步,其实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自己选的路,爬着也要走下去。
可是很多时候,我们已经连爬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必须在那里咬牙硬撑,张蔷薇就是一个这样一个人,明明自己已经瘫痪了,可是她放心不下的,还是自己的工作,还是自己的客户。
如果不是幸运地遇到了韩西林,张蔷薇很可能会一直瘫痪在床,然后无声无息地死去,被所有人忘记。
电视剧《促醒者》截图
其实,张蔷薇也是学医的,跟李翘是同学。
可是她没有李翘幸运,因为当年没有被学校保送,以至于没有在医学界发展起来,毕业之后找了一份销售的工作。
不过,就算在销售行当,张蔷薇也干得很不错,不过三十来岁,就已经是一个小领导了。
只是,这所谓的“不错”,差不多是她用命换来的,别人工作都有个下班或者休息时间,为了不落后,愣是保持手机24小时开机。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不敢生病,就算身体不舒服,她也只会自己买点药来缓解,实在扛不住了,她才会来医院。
张蔷薇以为自己得的是肠梗阻,曾经来医院看过,但是丁学坤却建议她下次来挂神经内科。所以这次她来了九院,只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次来医院,差一点没有走出去。
韩西林注意到患者对光敏感,眼周泛红,急性肠梗阻伴有周身剧痛,服用大量止疼药也没效果。所以他觉得患者的病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所以将她收治入院了。
在我的直觉里,韩西林这样的安排,张蔷薇并不愿意接受,因为对她来说,每天都有大量的业务需要联系,住院这件事对她来说,不仅会耽搁自己的工作,更是对自己生命的浪费。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忙起来的时候,就连自己做饭都是一种奢侈,更别说放下手上的工作去医院待着了。
电视剧《促醒者》截图
那天晚上,张蔷薇疼得受不了,呼叫护士过去,王盼盼过去一看,被她惨白的脸吓得不轻。
韩西林给张蔷薇做了检查,初步判定是周围神经性病变,必须通过腰穿检查和脊髓核磁共振才能最终确诊。
可就算到了这个地步,张蔷薇还是电话不断,一直在那里谈工作。李翘劝她好好照顾自己,可张蔷薇却不以为然,说如果当初保送的是她,现在还不一定是谁管谁。
在我看来,最扎心的还是张蔷薇的下属来看她那一幕——
面对同事(竞争对手),张蔷薇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说自己受伤的业务转交给她们的赵经理,“你放心,我们团队一定会让你的客户满意的”,先入为主的缘故,我总觉得这句话有那么一点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因为说完这句话,张蔷薇的那些同事,马上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还是韩西林细心,听出来张蔷薇疼痛声音不对,确认她隐瞒了疼痛级别,于是韩西林提出换药,但张蔷薇觉得那个药对神经有损伤,不愿意用,韩西林退一步给她用了中医的药贴,勉强找到了折中的办法。
以前我觉得讳疾忌医是愚蠢的举动,可是看到张蔷薇这个样子,我忽然觉得,成年人的有些“讳疾忌医”并非愚蠢,而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就像张蔷薇,如果她不隐瞒自己的病情,同时肯定会抢走她的单子,一旦她的病情传开了,她甚至还会因此丢掉这份工作。
因为只要她稍有疏忽,就会有人占领她的阵地。
电视剧《促醒者》截图
“疾病是礼物,是你的身体在提醒你,它累了,需要休息,它坏了,需要修改你对生活的认知。”
不可否认,韩西林这句话说得很对,但是现实生活中,对我们大部分人来说,疾病就是我们生活的绊脚石,它会让我们失去所有。
本来就已经病得很严重了,那天晚上,为了接一个电话,张蔷薇摔倒了,下肢瘫痪无力直接倒地。
发现自己再也动不了的时候,张蔷薇彻底崩溃了,她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自己瘫痪的事实,不停地求医生救她。就算是看惯了生死的李翘,也十分同情张蔷薇。
后来,她的病确诊了,是罕见的急性间歇性血卟啉病,也就是传说中的吸血鬼病。
“我不做任何有创的抢救,到了最后一个月,麻烦你推我到医院的花园里走走。”听着张蔷薇的祈求,我忽然就泪崩了。
人生在世,我们总是在争,可是到头来,我们又争到了什么?除了一身伤病,我们似乎什么也没得到。
就像故事中的张蔷薇,她那么好强,可是等到她生病住院的时候,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如果不是李翘,还不知道她会绝望成什么样子。
虽然丁远志想尽一切办法,都没办法缓解张蔷薇的病情,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只好让她出院,幸好有自带主角光环的韩西林,用自己的方式治好了张蔷薇,从而推动了后续故事的发展,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电视剧《促醒者》截图
看到这样的张蔷薇,不由得想起了现实中的我们。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我觉得,张蔷薇之所以会患上这么严重的病,跟她平时的工作和生活有着直接关系——对他而言,她的身体早就不是身体了,而是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
可是她却忘了,就算是机器,也需要停机保养,更何况她终究只是血肉之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于加班猝死的新闻越来越多,很多人都说是因为老板的苛刻,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当“内卷”成为一种常态的时候,你一旦选择了躺平,也许你的生计都会成问题。
几年前,有一首叫做《明天不上班》的嘻哈歌曲特别流行,但是听过之后,我们却依旧不得不老老实实去上班。
因为就像另一首嘻哈歌曲所唱的那样,“等你婚了,父母晕了,老婆生了,娃儿哼了”的时候,我们就只能“帽儿跟斗扑爬连天”挣钱钱。
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挣钱,如果过于拼命,反而会用这些钱去治病,万一患上一个不治之症,对于医院来说是浪费资源,对于家人来说更是浪费生命和金钱。到了那时候,我们又该作何感想?
是后悔不迭,还是就此认命?
也许等到身体稍微好转之后,我们还得继续咬牙坚持,因为在我们身后,还有一大堆人依靠我们。
人生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等到我们想要依靠别人的时候,却发现我们早就没有了依靠,却还有一大堆人依靠着我们。
电视剧《促醒者》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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