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捅死了我妈后,我重生成了奶奶的婆婆,也就是我的太奶奶。
奶奶抱回来个婴儿:“娘,生了,是个男娃儿!”
我摆摆手:“我老孟家重女轻男,送人吧。”
1
一刀落下,我的头骨碌碌地滚到了床下,狠狠撞到床腿。
好痛,可怜了我的末梢神经临死还在加班。
原来人死的时候能出这么多血,像喷泉爆发一样。
不过很快,我就无力欣赏了,我知道我要驾鹤西游了。
紧接着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我失去了意识,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时,我看见老旧的木质天花板,破旧得有些年头。
嘎吱嘎吱地,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身下是摇晃的躺椅,手边是树枝做的拐杖。
看着墙上挂着的照片,我才反应过来。
“爷爷奶奶吗?这是他们的……结婚照?”
一开口,我就被吓了一跳。
竟然如此苍老,如同老式风匣。
我摇晃地站起来,腰酸背痛,关节像上了锈一样。
这时,爷爷走了进来,惊讶地大叫。
“娘!你咋站起来了?”
我一听,老腰差点没闪到。
“爷爷,您说啥呢?不会得老年痴呆了吧?”
爷爷过来扶我坐下,有些激动。
“娘!你老糊涂了吧,你都瘫痪多少年了,今天突然站起来,难不成这么多年你都是装的?”
我强忍住震惊,艰难地张嘴。
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出现在我脑海里,等待被验证。
“我叫啥?”
“张凤英啊,我是贯财,娘你咋了?出去喂个牛的功夫你不记得我了?”
爷爷纳闷,似乎觉得我老糊涂了。
这一下子信息量有点大,我反应半天才明白。
我好像重生到我太奶奶身上了。
我不是死了吗?还是我亲爹动的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关于我太奶奶的记忆,说实在的,我连她的照片都没见过。
现在突然占据了老人家的身体,我忙喊:您老人家在天有灵,晚辈无意冒犯,莫怪莫怪。
当下想不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索性就不想了。
既来之则安之。
当务之急还是先向爷爷解释他那瘫痪多年的娘突然健步如飞的事。
“爷......不对,贯财啊,娘这是奇迹啊,你的孝心感动了老天爷,你看,一分钱没花,一下子给娘治好了。”
爷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嘟囔着:“还有这种事?”
我怕暴露,马上转移话题:“那个,晓霞呢?”
晓霞……是我奶奶的名字。
2
“晓霞在医院待产呢,大夫说这几天就要生了,娘,你就要当奶奶了!”
我警铃大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我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就要出生了。
要是再早来一点就好了,我一定让奶奶把这个畜生打掉。
“唉,算了,造孽啊。”
爷爷一听不乐意了:“娘!到底是我老孟家的种,可不能这么说,大夫说了,你就等着抱孙子吧。”
我拿着拐杖出去散心了,心里堵得慌,想去卧轨。
医院我一次没去,窝在家里想办法。
办法想不出来,愁的唉声叹气的。
过了几天,家门开了。
年轻的奶奶抱着个孩子进来了,神色小心翼翼又带着讨好。
“娘,生了,您看看大孙子吧。”
我见到奶奶,立马红了眼眶。
我从小就是奶奶带大的,她很善良,对我特别好。
但怀里那个孩子,却让我恨之入骨。
“我老孟家重女轻男,这个就送人吧。”
奶奶一听眼眶就红了,特别委屈,说话都带着哭腔。
“娘,我知道这么多年您看不上我,说我老母鸡不下蛋,现在我给孟家传了香火,你又要让我送人,要是实在看不惯我,我就带孩子走!省的在您面前添堵。”
说着奶奶就要走,我也急了,毕竟我的本意不是针对她。
慌乱之下,我小跑过去把房门关上,堵在门口。
奶奶突然发现我不瘫痪了,哭的更委屈了:“你还装病?”
我头大,软硬兼施才把她留下来。
有好几次我看着熟睡的婴儿,我都恨得牙痒痒。
我想杀了他!
就在我掐住他的脖子,想要用力时。
他突然对我笑了,小舌头也伸了出来。
我手指收紧,他的脸憋得越来越红。
我马上就要成功了,可是手却怎么也用不了力。
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松手了。
这时,奶奶进来了:“娘你干啥呢?”
3
我尴尬地笑笑。
“哈哈,娃这上衣好像小了,我看看勒不勒脖子。”
奶奶半信半疑地扯了扯衣服领子:“好像是小了点,勒得娃面色都不太对。”
我随便找的借口,没想到还用上了。
爷爷给娃起名孟祥云。
我心里咯噔一声,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可怖的脸。
要是叫这个名,恐怕又要重蹈覆辙了。
我当即拍桌子第一个不同意。
“什么祥云不祥云的,不好听!老话都说,起个贱名儿好养活,就叫狗剩子吧。”
奶奶欲言又止,没敢吱声。
爷爷高兴过了头,大手一挥。
“行!就听娘的。”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作孽啊。
狗剩子四岁的时候,我给他送到了城里的火车站门口。
小孩儿怯生生地问:“奶奶,去…哪儿?”
“奶奶给你买糖吃,走,上车。”
狗剩子害怕地直摇头,攥着我的衣服不撒手,直往后退。
我慈祥地笑了笑,用我的拐棍怼了一下他的屁股。
他疼得“哎呦”一声。
“快走吧大孙儿,一会赶不上卖糖的了。”
狗剩子拗不过我,跟我一起上去了。
下车的时候,我内心雀跃。
终于把狗剩子甩掉了,我奶奶的幸福生活终于要开始了!
可是当我回到家我又傻了眼。
狗剩子在家吃西瓜呢???
我差点以为闹鬼了,我明明把他扔了啊。
小怪物怎么回来的?
我转着圈地快把狗剩子后脑勺都盯出花儿来,也没想明白。
“奶奶,糖~我,没有。”
“你怎么回来的?”
狗剩子两只眼睛滴溜圆,沾满西瓜汁的手指了指厨房:“自己……回来的。”
晓霞在厨房炒菜,我问了怎么一回事。
她说回来的时候狗剩子就在门口了。
没想到这孩子跟这个家的缘分这么深。
我想要“放生”,他又自己回来了。
谁也不知道他一个小孩怎么找到家的,只看见晓霞洗的他的衣服很脏。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眼看着狗剩子越长越大。
我心里也在担心,毕竟他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
可狗剩子这颗炸弹没炸,爷爷先炸了。
4
我出门遛弯回家,远远听见家里锅碗瓢盆“叮咣”的声音。
院子里的水缸都被推翻,水淌了一地。
我拿拐杖敲地:“不过了?人呢?”
屋里传来晓霞哭喊的声音,狗剩子吓得跑到我身后。
“奶奶!奶奶!爹要把娘打死了……你快管管啊!”
我一听,拐杖都气的扔到了地上。
三步并作两步快走进屋。
果然看见孟贯财揪着晓霞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往墙上撞。
“孟贯财!你他娘的反了天了!”
我一边出声制止,一边抄起案板上的菜刀。
孟贯财见我过去才停手,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娘!你别管,这婆娘搞破鞋给我戴绿帽子,被我看见了。”
我当即反驳道:“晓霞不是那种人,别胡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晓霞捂着流血的头,哭着辩解:“娘,那是个问路的,我就帮他指了条路……贯财回来就把我往死里打……我真没偷人,你相信我。”
孟贯财踹了晓霞一脚,不管不顾又开始骂。
“呸!没点奸情你就在大街上嬉皮笑脸的?那要是有一腿是不是就光腚睡上了?”
我实在都听不下去了:“你闭嘴!先把晓霞扶起来。”
“我才不碰那个贱人!我嫌脏!娘你马上让她滚出去,我立马给你找个新儿媳妇。”
说完,孟贯财骂骂咧咧地走了。
我把晓霞扶到椅子上,拿块毛巾擦了擦伤口。
还好没有大碍,但是磕破了皮。
“晓霞,跟娘说,他打你多少回了?”
晓霞目光躲闪,欲言又止。
我握住她的手,“前几天半夜,你在院子外边哭,是不是因为他打你了?”
晓霞哭的更伤心了,把裤腿都卷了起来。
“娘……他几乎三天两头都打我,我都没敢说。”
我脾气一横,“这日子过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你迟早有一天死在他手里。”
晓霞说狗剩子还小,她放心不下。
接着我说了一个让她大吃一惊的决定。
“跟他离婚,我带你娘俩一起走。”
没想到,还没等到我先行动,孟贯财出了幺蛾子。
他竟然真的给我领回来了一个女人。
还是当着晓霞的面。
他一回家,就不乐意了。
“娘!这个扫把星怎么还没滚?赶紧让她滚出去,屋收拾收拾我跟孙洁住。”
晓霞差点被气昏了头,眼泪唰唰掉。
我也两眼一黑:“孟贯财,我还没死呢!你别给老娘上眼药。”
那个孙洁倒是个狐媚子,见状假惺惺过来安慰我。
“姨,你别生气,贯财对我很好,我也爱他,既然他们没了情分,不如就放过彼此,以后我来照顾您。”
我白了她一眼:“可显着你了?”
孙洁脸色青一块白一块,很不好看。
孟贯财说,孙洁还带了个孩子,是跟前夫生的。
我把他拉到里屋:“你傻啊,那女人就是奔着你的钱来的。”
孟贯财摆手不信:“不会的,娘,人家那么漂亮,有钱的比我多的是,她说她就图我人好。”
我不跟这傻子计较,让他滚出我房间。
院子里,狗剩子和孙洁干起来了。
“你这个坏女人,离我家远点!”
原来是狗剩子把一桶泔水泼到了孙洁身上。
那女人一身白衣服,顿时变成了脏的落汤鸡。
“好你个小王八蛋,我看你是活腻了!等老娘回去换身衣服,回来撕烂你的嘴!”
孟贯财跟着追了出去。
后来,他不听我劝阻,给那二婚女人过了五万彩礼。
几乎是他这些年的全部家当,我隐隐感觉要出事。
果然,那女人卷钱跑了,啥也没给他剩。
一夜之间,贯财仿佛老了十岁。
新媳妇跑了,他又开始盯着晓霞。
几乎是病态地看着她,跟邻居说句话都不行。
晓霞总是找我哭诉,说受不了了。
我也知道,再这么拖下去不是办法。
于是,我在脑海里制定了一系列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