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到大陆来，我要找一个女人。

带着我的两个孙子，我踏上了返回大陆的客机。

带着回忆，我回到了这个地方。

一个南方的小镇子，正是阳春三月如画的水乡在眼前展开。

桃红柳绿，鸟语花香。

01

这个景色，让我想到了我的爱人，杜先生。

那时，我只是一个船上的烧火丫头，没想到能在这个小镇遇到上海滩大名鼎鼎的杜先生。他英俊亲切，48岁，正是一个男人如日中天的年龄，像中午的太阳一样魅力四射！

他说：“人面桃花相映红！我见你的时候，你正嗅着一朵桃花！以后你就叫桃红，作为的二姨太！穿不完的绫罗绸缎，吃不完的山珍海味!”

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朴实无华的灰色布衣，想到家里的千篇一律粗糙有加的饭食，看着眼前戴着大金戒指，穿着光鲜的上等黑绸子衣服的杜先生，我的心咚咚直跳。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想到干瘪无比瘦小贫苦的表姐。

我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杜先生大松一口气，“小桃红，你才只有14岁，桃花一样美好的年纪，一辈子长着呢！跟我走吧，我对你好一辈子！我有大买卖，能养你一辈子！”

他纳我为小妾，这个小妾是多小呢？我到上海以后才知道是七姨太，根本不是许诺的二姨太。

一个周，有七天，七天才能见一次面。女人们都对他虎视眈眈，我去了以后，大家对我敌意都很深。后来，看到他并没有对我特殊，才开始对我好了些。

“七妹，他怎么看上你的？平常他很冷。”和我走得近的六姐悄悄问我。

“一枝桃花惹情债。”我情不自禁地吐露。

“桃花在镜中，正自寂寞红。”我吟诵道。

此时，我已经16周岁，在杜先生的安排下，我专门接受了文化教育，因此可以听得懂一些戏文，对于男女间的风花雪月的故事也知道的更多了。想到了和杜先生一个月见四次面的关系，我不禁有感而发。

见识了上海滩十里洋场的繁华，我早已忘记了我出身的家乡，忘记了我曾生活过的小镇，也早已忘记大我10岁的表姐。

只是偶尔能想到她，自从父母双双死于饥荒以后，我从河南过来，逃荒投奔来找她。她长得极其丑，但是用她做丫鬟的钱，接济了我的生活，养了我四年，但是一直没有卖掉我。她一直在本地富户周老爷家当佣人，能有微薄的用工收入。

16岁，我生了大儿子，18岁，我生了二儿子，其间，因为生育的关系，和杜先生的关系更为疏远。他自然从来不缺新的女人，据说女人已经纳到了10房。

以前的同房制度，也已经变了，因为他突然陷入了所谓的爱情，有了一个宠妾。

一次，我端着茶水，遇到了他。我的心充满了喜悦期待激动，可是他很漠然的从我身边走过。只是他身边的李叔满怀歉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的心碎到了地上，自己的日思夜想，原来早已另有新欢.......真相就是这么残酷，现实就是这么残忍。

原来男人的嘴是骗人的鬼，可是如果女人不亲身经历一次，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一愣神，他已经走过。我追着他的身影，他已经对那个传说中的她笑脸相迎。她挽起他的胳膊。她的青春光彩照人，妆容精致，打扮时尚。他依然男人魅力十足，器宇轩昂。他们一起上了一辆黑色的洋车，洋车扬起一道烟，屁股一扭向前行驶而去！

李叔送他们离开，回身进门以后，在走廊那里，看见我，叹了一口气说，“五年了，你现在19岁了，有两个儿子依靠，以后他.....想吧！现在时局很乱。”

李叔在小镇见过我和杜先生的爱情，有些情谊，因此劝我。

“对呢！19岁了。谢谢李叔记得我！”我强装笑脸，泪流在心里。

失魂落魄地回到屋里，看着镜中寂寞但依然青春的脸，怎么甘心这种被抛弃的结局?

想到他昔日的好，再看到今天他居然忘记了我的模样，我深深觉得自己嫁错了郎君！

是的，锦衣玉食，佳人寂寞！他每月依然让人送来零花钱，这些钱相当于以前我所待过的小镇中等收入家庭一年的花费。我从来没有花过，因为我从来不出门消费，顶多看着孩子，再就是在院子里转着圈。

我知道院子里那种花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谢。我知道太阳的影子什么点会落到我的梳妆镜子上。因为不争不抢的性格，倒也没有怎么被其他女人陷害。再就是杜先生治理家庭很严，他曾经立下规矩，并处罚了夫人，现在夫人就被关在后院的那幢孤独的白色小楼里。

据说，她忤逆了杜先生，给杜先生抹了黑，让杜先生丢了人。

至于怎么抹黑，怎么丢人，大家就都三缄其口，顾左右而言他了。

没人愿意说，我一直好奇，一直想知道。

好奇心害死猫，我自我警告。

但是没用，在这件事上我十分三八和八卦。

太想知道究竟了。后来我懂得多了，自然就脑补了。但是当时不行。毕竟那时候，我没有遇到顾公子，那时候，张艺谋导演的《大红灯笼高高挂》还没有拍。时间是一九三几年。太久远了，诸位看官原谅我记不清了。

我曾经十分好奇，她为何被关起来，但是杜先生说，那是禁地。任何人不许去，不许问。

禁地？我倒想去看看。

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