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冬,长白山迎来一场大雪,松林被厚厚的积雪压弯了腰。
在这雪原中,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艰难地跋涉着。
他就是方圆百里闻名的老猎人甄重阳。
今年已经60岁的甄重阳,原本早就该安享晚年了。
可这些年城里人鸡鸭鱼肉吃腻了,老甄琢磨着再打几头野猪,好给几个孙子攒点学费。
“最后一次了,”甄重阳嘴里嘟囔着,“打完这一票,就把枪挂起来。”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打猎不仅是最后一次,还差点成了他的催命符!
甄重阳带着老伙计大黄和二黑,踏着没膝的积雪深入林区。
两只猎狗撒欢似的在前头开路,雪地里留下一条深深的沟痕。
忽然,大黄和二黑停下脚步,耸着鼻子使劲嗅闻。
老甄心里一喜,莫非有野猪?
果不其然,树林间传来“咔嚓咔嚓”的声响。
甄重阳躲在一棵大松树后,悄悄探头一看:我滴个乖乖!
一头足有三四百斤的大野猪正在啃食松树皮。
甄重阳屏住呼吸,举起心爱的老洋炮。
这把枪陪伴他40年,从未失手。
可就在扣动扳机的瞬间,枪管里却只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老天爷!枪哑火了!
大野猪警觉地抬起头,两颗尖利的獠牙在阳光下反着寒光。
它朝着甄重阳的方向“哼哼”了两声,鼻子不停地抽动。
甄重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悄悄地往枪管里又塞了一发子弹,准备故技重施。
“砰!”枪声在寂静的山林中炸响。
可紧接着,“轰”的一声,枪管突然炸裂!甄重阳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仰面栽倒在雪地里。
大野猪被这声巨响吓得一个激灵,但随即发现了倒地的甄重阳。
它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嚎叫,朝着老甄冲了过来。
大黄和二黑见势不妙,一左一右扑向野猪。
它们死死咬住野猪的耳朵和后腿,拼命想把它拖离主人。
野猪疼得嗷嗷直叫,拼命甩动脑袋。
它的獠牙在空中胡乱滑动,正中大黄的脖子。
可怜的大黄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
二黑见同伴倒下,更加凶猛地扑向野猪。
它一口咬住野猪的鼻子,死活不松口。
野猪疼得直往树上撞,没几下就把二黑硬生生撞死了。
此时的甄重阳还是懵的,他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等他挣扎着想爬起来时,那头野猪已经踉踉跄跄地向他走来。
甄重阳心想:这回死定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枪响。
“砰!砰!砰!”
那头野猪应声倒地,在雪地里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甄重阳睁开眼睛,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他跑来。
“爸!你没事吧?”
原来是甄重阳的儿子甄风。
他担心父亲独自打猎的安危,专门带人进山来找。
没想到竟然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救了父亲一命。
小风赶紧扶起父亲,看到老甄满脸是血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
“爸,你这是怎么搞的?我就说你年纪大了,别再进山打猎了,你就是不听!”
甄重阳勉强笑了笑,说:“没事没事,就是擦破点皮。”
可当他看到倒在雪地里的大黄和二黑时,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大黄……二黑……你们这两个傻东西……”甄重阳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小风和其他人帮忙把野猪和两只猎狗装上了木板车,又把受伤的甄重阳扶起,向山下走去。
“老咯,不中用咯。”甄重阳叹了口气,“这把老骨头啊,该歇歇了。”
从此,甄重阳挂起猎枪,再也没进过山。
每每跟人说起这段经历,他总是感慨万分。
“跟野兽打了一辈子交道,到头来差点栽在它手里。
这山啊,还是留给年轻人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