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的皮是不可以穿在身上的,但用活人的皮做成的衣裳可以

伏天故事会 2024-01-22 13:38:33

我娘织得一手好轻衣,一件成衣经她所出,万金难求。

制作轻衣的材料,是少女的嫩皮。

每月月中夜里,当我家传出凄厉的惨叫声时,村里人就知道我娘又要织轻衣了。

1.

今日又到了月中,惨白的月光洒在我家院子里,我端着盆的手不由得紧了紧,小心地向屋内瞟去。

“吱呀——”

门被人从里面一把推开,一双脚还没伸出门槛,我娘便开口骂道:

“死妮子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叫你烧个水都磨磨唧唧的!”

“娘我这就去!”

说罢我赶忙转身抱着盆往厨房快步跑去。

我娘哼了一声,吱呀一声又阖上门回了里屋。

我低头往灶膛塞第一根木柴时,里屋传来第一声惨叫。

我不敢细听,抹了一把眼泪继续往灶里填柴,火焰噼啪作响越烧越旺,暂时掩盖了屋里的哭叫声。

“水烧好了没有?”

过了约摸半个小时,我娘在外头喊道。

“这就来!”我扬声应道。

我兑了一盆温水,拿出我娘提早准备好的那包药粉,一股脑全倒进去,看着粉粒在水中迅速漫开融化后,我端着那盆漆黑的水往堂屋走去。

我娘正站在屋檐底下捧着什么东西细细看着。

“这一张又成了,哈哈!”

我把那盆水小心放在她脚边,又去厨房兑了第二盆。

我娘将那块血淋淋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放进盆里,用手指捏着一个角轻轻的摆动,片刻后又将它捞起,放入另一盆清水中,反复摆动几次后捞起,再展开时便是一块薄如蝉翼的嫩皮,透过它甚至能清晰的看见月亮的轮廓,摸在手里滑腻腻的。

我娘两手举着它,心情格外不错,她将那块皮慢慢叠起后又揣进怀里。

“我去找你王婶子,你在家好好看着听到没有?”

“嗯嗯。”

我连忙乖巧地点点头。

每制成一件完整的成衣前后各一天,我娘都要去一趟村里王婆子家里,找她过目一番,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才交货。

眼瞅着我娘迈出院门消失在篱笆处,我将木盆丢下转身跑向里屋。

屋子里一片昏暗,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我扯亮灯泡,这时床上趴着的人艰难抬头看向我,张了张口。

“姐姐!”

我跑到床前用手拔开她黏在额前的头发,用勺子喂姐姐喝了几口水,随后去抽屉中拿出一罐膏药,仔细地涂在她原本光洁细腻此刻却鲜血淋漓不堪入目的背上。

膏药的味道怪怪的,缓缓涂开后屋内的血腥气似乎更重了。

起初给姐姐涂药时,她每次都疼得直叫唤,后来不知是我娘手变轻了还是怎么,之后每次我给姐姐上药她一声也不吭。

我曾去问我娘,人没了一块皮还能活吗?

我娘笑着说她自有法子,便是王婆子给她的那罐膏药,将那药给取皮之人敷上,半个月之内就又能长出新皮,跟之前的一样水嫩,半分不差。

轻衣,取未出嫁少女后背嫩肤所制,这是个挑着灯做的精细活儿,每月月中取一张,用特制的器具划开四角,分别向中间慢慢揭取,凑够三张才能凑够一件轻衣的料子。

穿轻衣的人皮肤便会变得白皙娇嫩,浑身如少女般轻盈,由此不少贵妇舍得花大价钱来罐子村购买此衣来保自己容颜常驻。

罐子村做轻衣的不止我们一家,但我家是做的最好的,价钱也是最高的。

我姐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标致姑娘,有着一条顺滑黑亮的长辫子,个子高挑,眉眼弯弯,笑起来十分喜人。

当年娶亲的媒婆也是三天两头朝我家跑,拉着我娘的手要给我姐说亲,我娘当初也确实应下了一门亲事,就是隔壁村的李家大儿子。

可定下亲事没多久我娘就变卦了。

一天下午我和我娘从镇上回村时,刚好碰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好像是村子里从外头回来了个旧人,那人就是王婆子。

她说自己倒是有一个赚钱的好法子,但需要一个人家先出一位自家的姑娘给她瞧瞧。

“一件轻衣卖出去,可是能赚不少钱呐。”

“啥是轻衣?”

王婆子神秘一笑:

“就是女儿家的皮做成的衣裳。”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谁敢把自家女儿往火坑里推。

其实倒也不是不敢,他们就是怕王婆子骗人,到时候钱赚不到不说,还白赔进去一个女儿,日后嫁不了人连彩礼也捞不着一分。

我娘这时脚下像打了桩子般定住了脚,松开我的手拨开人群走到王婆子跟前,说:

“你说的赚钱是赚多少?”

王婆子一看有戏,连忙拉住我娘说:

“能赚多少那得看姑娘长得怎么样。”

我娘便领着她走到了我家,又叫出我姐来给她看,王婆子围着我姐转了两圈,左看右看连连说好。

“生的可真俊呐。”

我姐怯生生地站在我娘身边没有说话。

王婆子对我娘伸出五根指头。

“五千?”

我娘猜道。

“不止。”

“五万?”

王婆子笑着摇摇头,“一件成衣卖出去,后头起码还要再添一个零。”

我娘一听这话嘴角都要弯到天上去了,拉着王婆子的手说这事就这么定下了,全程没有问过姐姐的意见,送走王婆子后她立马就退了姐姐的婚事。

李老头面上挂不住,三番五次带着老婆儿子来我家闹,木头门根本挡不住一群年轻力壮的汉子,不一会他们便冲进来堵满了院子。

我娘一看不行,坐在地上就是哭:

“你们进去看吧,要看就进去看吧!”

李老头瞥了我们一眼,给他媳妇使了个眼色,那老妇便拍拍衣摆一脚跨进了堂屋,可她掀开帘子还没往里走几步就惊叫着跑了出来,扯着李老头说不娶我姐了。

父子俩问话她也不说,只是颤着手叫他们赶紧回去,打那过后再也没人上我家说媒。

屋里躺着的,是第一次取皮失败的我姐。

2

我娘说婚事黄了不要紧,只要生意来了就好说。

于是我娘逼着我姐白天吃王婆子给的东西,晚上泡药浴,这样便能使皮肤更加水嫩白净,客人见了也会更满意。

就这么调理了好几个月,终于达到了王婆子满意的程度。

那个月的月底,王婆子将第一位客人带上了门。

那是一位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尽管她保养的很好,但还是难掩皮肉渐衰的事实。

“走到跟前来我看看。”

中年女人拎着包微微抬着下巴朝我姐说道。

我娘将姐姐向前轻推了一把,姐姐在那个女人面前站定。

女人在我姐的脸上盯了好一会儿,点点头还算满意:

“我的那件衣裳做宽松些,三个月后我来拿。”

我看着她略显臃肿的身子心里犯了愁,做宽松些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料子,时间还是三个月不变,那每一张皮肤的分割范围就比原先大不少,我姐又要多受些苦。

第三个月的月中,在我姐的惨叫声中,我娘从她背上揭下了第三张完整的皮。

纵然有第一次失败的经验,但我娘到底是手生,我姐喊叫的厉害,村子里的人又好奇又害怕。

我娘连赶着三天终于织成第一件成衣,莹白微透,轻盈滑腻。

女人来取货的那天,接过衣服迫不及待地就在我家换上了,换好后又转了两圈觉得非常满意,说下次还来我家。

当然,来我家的不仅有那些城里美妇,还有男人。

那些男人愿出高价想和我姐共度一夜,可他们出再高的价钱我娘也不答应,因为轻衣的皮必须是未出嫁少女的皮。

没几个月王婆子又将一个年轻女生带上门,她从头到脚都是名贵的衣服和鞋子,笑意盈盈地挽着一个中年地中海走进了我家院子。

那个女生站在台阶上,自上而下的打量着站在院子里的我姐,满意的点点头。

她松开男人走上前和我姐握手,顺带摸了一把她的小臂。

“确实不错。”

随后目光依旧停留在我姐身上,头也不回就问我娘:

“我想一次买两件,能做吗?”

我娘张了张口看向我姐,说:

“一次只能做一件,我们只有一个人。”

那女人思忖片刻,将目光转停到我身上,用手指了指我。

“可以用她的吗,我出两倍的价钱。”

听到这话我将头微微抬了抬。

一般人是不会想要用我的皮肤,不为别的,只因脸上这条蜿蜒的疤痕,一直从耳后穿过半张脸延伸到下巴。

这样差不多的疤痕,我的后背上还有一条。

那些贵妇一看到我的脸都纷纷摇头摆手,拒绝用我的皮肤。

我娘一听价钱翻倍立刻两眼冒光,随后又有些为难地说:

“她脸上有疤,怕吓到客人。”

她确实被我的疤吓到了。

“脸上有疤不要紧,背上是好的就成。”

“她背上也有疤。”

女人依旧没有放弃,将头发向后撩去,继续盯着我看。

“我看看什么样的疤,碍不碍事。”

我娘只好叫我转过身子,掀开我后背的衣裳给她看,那个女人立刻倒吸一口凉气。

我就知道。

那个女人摆摆手。

“行了行了,一件就一件吧。”

自此我家的生意算是做开了。

见我娘挣了钱,村子里原先那些观望的人纷纷想要尝试,有意无意地暗示王婆子。

“现在可晚了,得拿钱来。”

家里有女儿长相不错又穷的,凑齐了钱挤破头也要往王婆子家里去。

来罐子村的“贵客”也越来越多。

一天夜里,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院子里传来急急的叩门声。

我娘一边穿衣服一边没好气地说道:

“哪个三更半夜不睡,跑到老娘门头敲敲敲!”

外头那人一听,一边拍门一边喊道:

“丽湘她娘,你睡了么?快来开个门啊!”

“有急事儿,快给我开个门!”

“来了来了。”

我也起身穿了衣裳,先去我姐屋里看了眼,她睡得正香。

我爸先去打开院门,我娘跟在后头,门开后我看到外头站了三个人,一个是王婆子,另外一男一女我不认得,男的眉头紧皱,女的双眼红肿像是刚哭过。

他们进屋后,王婆子满脸堆笑,赶在我娘开口前说,“他们是从城里来的贵客。”

那女一听赶紧抬头望向我娘,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我娘,说希望我娘救救她女儿。

照片里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女孩子,连头发都剃光了,身边摆放着一堆我看不懂的机器。

那个女人抹了抹眼泪,突然上前像抓住救命稻草般一把拉住我娘的手,泣道:

“我女儿烧伤严重,身上没有一块好皮,现在还昏迷不醒。”

“我这当妈的实在看不下去,恨不得替她受这个罪啊。”

一番讲述过后她又抽泣两声,瞄了一眼王婆子,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向我妈:

“现在只有大姐你能救我女儿了。”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救?”

我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那女人面色为难像是不好开口的样子,站在她身旁的男人眉毛紧皱,开口说道:

“换一身皮。”

“什么?”我娘听到这话顿时皱起了眉毛。

“轻衣可以做,换皮我这儿可没有。”

那个女人抹了一把眼泪,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家丽湘和我女儿年纪身高都差不多,王婶也说这事大概率能成。”

我娘瞟了王婆子一眼,王婆子自知心虚将目光移向别处没有说话。

我娘转头就要开始掉眼泪,“可你这是要我女儿的命啊。”

“我们不会叫你们吃亏的,我们出钱。”

“这个数。”

男人伸出几个指头,我娘和我爸立马不说话了。

男人见状赶紧说,“王婶也说了她有法子,换一身皮不会要人命。“

说罢连忙转身从他的车上取下来一只黑色的皮包,拉开拉链里面全是票子,我娘一看眼睛都直了,我爹说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这只是一点定金,事成以后还有重金感谢。”

“再过一个月我们就来取,你们看这样成吗?”

“行。”

“总之价钱方面肯定让你们满意。”

全皮不用等三个月,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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