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虹是叔叔的女儿；

从小就喜欢针对我，小时候她经常鼓动所有伙伴不跟我玩，集体孤立我；

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抢东西，抢我的东西。

每次，她抢我的东西，妈妈都会说：“小天，你是姐姐，让着妹妹是应该的。”

可有一天，她抢了我最珍贵的东西又不珍惜，我忍无可忍.......

一

在我七岁时，最深刻的记忆，不是欢声笑语，不是成群结伴，而是一堵又一堵冷漠而冰冷的水泥墙。

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的，跟我年龄差不多的，加上我自己一共有十一个人；

另外十个，经常在放假的时候，在放学的时候，成群结队地一起玩，或者集体在某一个人家里看动画片，他们之间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谁都不许跟余小天玩。

而我就是余小天。

那个时候，我们家没有电视机，我经常趴在窗户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在屋里吃水果，看动画片。

甚至有人注意到我在窗户外边看，特意拿报纸把窗户糊上。

我清楚的记得，他们在屋里的调笑声。

尤其是余虹的声音格外刺耳，她说：“余小天就是天生的下贱，她就是一只哈巴狗，我们都不要跟她玩。”

这不是我第一次听到余虹这么说，但是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她，甚至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跟她分享，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

我问过她；

她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你不要总是冤枉我？我已经够让着你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她的声音很尖很刺耳，最后一声，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引来很多小伙伴的围观，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对着我就是口诛笔伐，好像我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没有办法，我只能回家，临走前，我看见余虹的脸上挂着一抹不经意的笑，笑得很得意。

回到家，我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问妈妈：“为什么大家都不喜欢我？”

妈妈说：“没有人不喜欢你，会不会是你不够主动，下次你试着主动帮助别人，大家慢慢的就会接纳你。”

妈妈是十里八乡最受欢迎的人，我觉得妈妈说的有道理，所以我尝试着讨好身边的每一个人。

我把我最喜欢的橡皮给了余虹，放学后帮余轩打扫卫生，甚至刘强让我帮他写作业，我都答应了.......

如此，坚持了一个月，我换来了什么？

余虹依旧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不仅在我们的发小团里说，在学校也说。

因为我的皮肤不好，胳膊上经常有鸡皮疙瘩，有时候辣椒吃多了，看起来甚至像红疹；

于是，余虹就跟别人说：“余小天，小时候被癞蛤蟆的毒液吐中了，她身上的根本不是什么痘痘，那是蛤蟆包，你们以后都要注意点，她要是发起狂来，还会变成一只癞蛤蟆。”

因为她是我堂妹，再加上她人缘极好，跟谁都能玩到一起去，别人对她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

从那以后，我不仅在家里被发小孤立，在学校也被集体孤立。

甚至关于我的传闻，越来越离谱。

有人说我是蛤蟆新娘，有人说我中了毒，命不久矣，甚至还有人说我就是一个蛤蟆精.......

传说各种各样，说什么的都有。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敢跟我说一句话。

除了余轩；

余轩是我的同桌，因为我每次都会帮他做卫生，所以作为施舍，他会主动找我说几句话；

有一次，在我被同学说是蛤蟆精最厉害的时候，他在下课时，跟我说了话。

“小天，我知道你胳臂上的只是痘痘，其实我也有，很正常，没什么的。”

当时，听了他这句话，我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因为终于有人懂我了。

他继续说：“你知道我们为什么都不跟你玩吗？”

“为什么？”

他说：“因为余虹不让我们跟你玩，她每年都会把她的压岁钱拿出来请我们吃烧烤。要是你也能把你的压岁钱拿出来给我买一个赛车，我就跟你玩，而且我保证以后他们都不敢欺负你。”

不得不说，他的条件很诱人，但是我做不到。

因为每年的压岁钱都只是从我手里过一遍，转头就到了妈妈手里，而她是不可能一次性给我的。

我低下头，他不再说话。

可就算我没有给他买赛车，他也时不时会跟我说几句；

他的数学特别好，心情好的时候，他会教我写作业，有时候看见别人欺负我，他也会呵斥几句，因为他是班里长的最高的男同学，每次他的呵斥都很管用的。

慢慢的，我的日子好过了些；

可我的日子好过，余虹就不开心了。

那天，我跟余轩一起放学回家，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到家后，我看见余虹拎着一个黑袋子去了余轩家；

顿时，心里就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余轩就再也没跟我说一句话，甚至我主动跟他分享零食，他都不看一眼，还把我给的东西扔到地上，不耐烦的跟我说：“余小天，你到底是不是女生？你还要不要脸？怎么总是往我身边凑？你该不会喜欢我吧？”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说给某些人听似的。

果不其然，这时前面传来一个声音：“余小天就是一只癞蛤蟆，她要什么脸？大家都来看看，现实版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余虹。

此话一出，众人哄笑，他们把我和余轩围成一个圈，对着我们指指点点，但大多都是在说我不要脸之类的。

余轩则别过头，一言不发。

纵使我被嘲讽惯了，这一刻的画面，在我的心里依旧留下了不可抹灭的阴影。

甚至，在我上大学后，半夜都会梦到被一群人围着叫我癞蛤蟆。

每次我都是哭着醒来的。

上课铃响了，大家都回到座位；

毕竟只是一个孩子，没有那么坚强，最终还是忍不住的用纸巾偷偷抹眼泪。

余轩看见了，他偷偷递了一个纸条给我：“对不起，昨天余虹送了一辆赛车给我，条件是让我再也不要跟你说一句话，我也是逼不得已。”

知道这个消息，我一点都不意外，从昨天余虹进余轩家的门，我已经料到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会选择用这么羞辱人的方式对我。

我回了他一句：“今天你值日，别忘记了。”

余轩激动了，他给我回了一句：“余小天，你要是不帮我值日，从今以后我就再也不跟你说一句话。”

我没有回，撕了纸条。

既然我的主动讨好换不来他们的善意，那我又何必自作多情。

所以当刘强再一次把他的本子理所当然的扔到我面前时，我拒绝了。

可我没有想到他会给我之后的生活带来那么多麻烦。

二

刘强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他爸爸死的早，是妈妈撑起一个家，既要养他，还有一个半死不活的奶奶要供养。

平日里，我们作为邻居时不时会接济他们家。

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家杀猪，爸爸让妈妈晚上送了十斤五花肉和一袋子白面给他们家；

我问爸爸：“为什么要往他们家送东西？”

爸爸说：“都是邻居，他们家困难，一年到头过的不容易，到过年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吃顿饺子。”

我憋着嘴，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喃喃道：“他们家怎么从来没往我们家送肉？”

爸爸道：“怎么？你送十斤肉，就要别人还十斤肉回来？小天，爸爸跟你说，做人不能吃独食，人活着就要讲究一个人情味，人要是只顾自己，谁还跟你来往？”

那个时候，我不懂爸爸这话的道理。

第二天，看见我们家门口摆放着两颗大白菜和一些韭菜，我问妈妈：“谁送的？”

妈妈说：“是你刘婶儿，她是一个讲究人。”

刘婶就是刘强的妈妈。

其实，我挺喜欢她的，她虽然手里不宽裕，但每年玉米丰收的季节，都会送我几根玉米。

其实，也不是只送我一个人，她挨家挨户都会送一点。

但是，我们大多数都只是象征性的拿一根，再想吃就会拿钱买，不管她要不要，爸妈他们基本上把钱放在她的篓子就走。

每次她总是感激的笑着，眼角微红，泛起点点泪花，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可不管怎么样，爸妈他们总有法子让她不尴尬。

不懂刘婶这么好的人，怎么会养出刘强这样的儿子？

那天拒绝刘强后，他就抓住一切机会给我使绊子，上体育课的时候，老师让我们跑步，他故意推搡我，让我摔跟头，他则跟众人一起哄笑；

放学回家的路上，他故意跟一群男生揪我辫子，掐我胳臂，这就算了，期中考试的时候，他甚至故意向我仍纸条，跟老师打小报告，说我找他作弊。

只是他实在太蠢了，他扔给我的答案跟我在卷子里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但刘强坚持，就是我逼迫他把答案给我抄。

因为我长期被同学们孤立，所以没有人愿意为我说话。

但我并不是傻子，跟老师说：“老师，你可以重新给我们一张卷子，我愿意去办公室考。”

老师同意了；

最后，我们同样写一样的卷子，我的分数比他高。

可那又怎么样？有些人就是天生不要脸，居然还在教室里高喊就是我抄他的。

虽然没有人理会他，但总是被人盯着也是很麻烦。

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反击。

因为是夏天，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所有人都在门口纳凉。

刘强跟余虹他们在门口玩，不理我，突然一个毽子踢到我这里，刘强过来捡，他刚走过来，我就大声叫了起来。

爸爸板着脸训斥道：“瞎叫什么？”

我大声回复道：“我以为刘强要打我。”

这时，刘婶走了过来，抓住刘强的胳臂问：“你打过小天？”

刘强恶狠狠的瞪着我，说：“我没有。”

妈妈见我涨红着脸，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大感不妙，连忙拉着我往屋里走，我一把甩开，扯着嗓子说：“你骗人，你怎么没有？你之前一直让我帮你写作业，你放学的时候，找一群人揪我辫子，上体育课，故意在我跑步的时候，推我。这也就算了，你期中考试作弊，还冤枉我。”

“因为我胳臂上长痘痘，你就故意到处说我是癞蛤蟆变得，闹得所有人都不跟我说话，还孤立我。”

“我们家对你那么好，每年杀猪都往你们家送猪肉，送白面，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刘强，你........”

妈妈及时捂住我的嘴巴，对着刘婶赔礼道歉道：“刘姐，都是小孩子们之间的玩闹，你别往心里去，我们家姑娘没有教好，我带她回去。”

这次，妈妈用了十成力气，把我抓的死死的，我差点背过去。

刘强被我突如其来的暴击，弄得不知所措。

一时间，居然忘记反驳，直到对上自己妈妈不可置信的眼睛，卡白的脸色，全身发抖的身躯，崩溃了，他指着我说：“余小天，你凭什么只说我？”

“说你是癞蛤蟆变的人不是我，是你堂妹余虹，她说她就是见不得你在长辈面前得脸，故意说你是癞蛤蟆变得，你怎么不说她？”

“还有余轩，他在余虹哪里拿好处，又故意接近你，让你帮他打扫卫生，暗地里却跟我们说，不要跟你说话，说你就是下贱，说你就是一只现实版的癞蛤蟆，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不说他们，只说我？”

啪——

啪——

啪——

刘强的话刚说完，余轩的爸爸，刘婶还有叔叔各自给了自家孩子一耳光，那声音清脆响亮，听声音就知道力道很大。

当时，我都愣住了。

爸爸见状，一把拉过我往屋里拽，然后不由分说地一顿打；

不晓得打了多久，我哭的声音很大，很凄惨，妈妈在一边也不阻拦，面色凝重的看着我，直到爸爸打累了，他才问我：“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我站起身，倔强不服的说：“我没有错。”

爸爸反手就是一鞭子，“你还没有错？你刚刚为什么当众说那些？我跟你妈平时都是这样教你的？让别人下不来台，你觉得很得意？”

“还有你为什么独独挑刘强说？余轩，你为什么不说？余虹，你怎么不说？其他比你厉害的，你怎么不说？你今天故意在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你让别人以后怎么看刘强母子？平时，你刘婶给你吃的玉米，是白吃了？”

知女莫若父，如果说刘强敢欺负我，是柿子找软的捏，那我今天对刘强的爆轰也是一样的性质，我也是一个懦夫。

我心虚地低下头，小声的抽泣。

爸爸见状没有继续责骂我，妈妈这时跟爸爸说：“怎么办？今天她这么一搞，以后我们怎么跟刘姐他们一家相处？”

爸爸没有说话，面色不善的看了我一眼，心里还有气，顺手拿起衣架，又给了我一下，只是这次没有之前的力道大。

这时，有人来敲门，打开一看，是刘婶带着刘强来了；

妈妈看见他们，心下不忍，连忙招呼进来，先道歉，刘婶赶紧拦着，反手给了刘强一巴掌，“逆子，说！”

“对不起。”刘强道歉了，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见了。

刘婶又给了他一巴掌：“大声点，没吃饭？”

刘强倔强的擦着眼泪，眼睛对着我，但并没有看我，哽咽着，提高声音，说道：“余小天，对不起。”

妈妈见状，赶紧说道：“嫂子，我们家姑娘没有教好，今天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咱们以后还是好邻居。”

说罢，妈妈学着刚刚刘婶的样子，在我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小天，赶紧跟刘婶和刘强哥哥道歉。”

“对不起。”我的声音不大不小。

这事儿，算是这么过了。

但是刘强临走前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

关上门以后，家里格外安静，但是外面依旧能听到哭声，是余轩和余虹的，爸爸板着脸问道：“你满意了？”

我有些不服气：“我不满意，我有什么好满意的，每年叔叔都会把压岁钱给余虹，她的零花钱也比我多，所以她才能用礼物笼络住他们，让她们不跟我玩。要是你们不没收我的压岁钱，给我的零花钱比叔叔给的多，我用得着这样吗？”

一口气说完，我心里忐忑不安，生怕又被一顿痛打。

但是爸爸没有，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余小天，我真是看不起你，你就是一个懦夫，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原来只会用余虹的方式去哄别人，你要是读了这么多书，只会这样，我劝你趁早出去打工，你没有多大出息的。”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有出息？”我不甘的问道。

爸爸道：“你要是能像你秦顺叔叔那样，每门功课都是第一，考一个好大学，有一个好前程，那你才算有出息。你秦顺叔叔，他读书的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但是没有一个人看不起他，更没有人敢欺负他，甚至有老师请他去家里吃饭，你有这个本事儿吗？”

“老子花钱是让你去学校读书明理的，不指望你能有多大出息，但至少也不该是一个不明是非，不会做人的懦夫吧？”

我没有说话，爸爸的话深深刺痛了我。

从那以后，我开始安安静静的学习，不再闹事儿，也不管别人是不是孤立我。

只是，刘强就倒霉了。

他被余虹那群人孤立了，甚至是针对。

最后，初中刚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对于这一点，我心里多少是有些愧疚的，但不多。

三

爸爸说得对，只要你优秀了，自然有人接近你。

我因为踏实学习，考上了县一中，现在身边有了很多“朋友”，余虹上了二中，余轩初中没有读完，就退学了。

总算摆脱他们了，我的每一天都很开心很充实，感觉连空气里都弥漫着香味。

刚进高中，我就谈了一个男朋友。

他叫杜白，是一个很干净的人。

第一次见他，就感觉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就像是很清爽的薄荷。

那天， 晚上我们聊了很多，包括我小时候的经历，他总是能时时刻刻设身处地地体会到我当时的感受；

这一点连我爸妈都没有做到；

我们认识三天，就在一起了。

我们虽然是同学，但是每天都会有写信的习惯，一年下去，我们写给对方的信都能装一麻袋了。

尽管如此，我们的学习成绩并没有下降，甚至共同都有提高。

他的数理化很好，我的语文和英语好，我们经常在课余时间互相交流，因为是情侣，所以彼此更是毫无保留地付出。

那段时间的甜蜜，足够我用一生的时间去回味。

或许是我太过于沉迷，所以导致我们之间偷偷的在发生变化都没有察觉。

又是一年过年，刘强从外面回来了，据说赚到了钱，请了他曾经的小伙伴去酒店吃饭，当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我。

晚上，我躺在床上给杜白发消息，他一条都没有回。

以前他对我都是秒回，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时，有一个同学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对情侣的背影照，她说：“小天，你堂妹交男朋友了，还挺帅的。”

我没有回复她，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余虹挽着的男人，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是杜白，过了几分钟，我反应过来，问道：“地址给我。”

收到地址，我赶忙去找他们，走到门口，我听见他们一如既往的凑在一起说我的坏话。

透过门缝，我看见杜白若无其事的听着，就像他们说的是陌生人一般。

心止不住的抽抽，好痛；

还记得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听见有人骂了我一句，他二话不说哪怕是当着老师的面，也要把对方打一顿，最后差点退学。

如今.......

可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或许是我的目光太过炙热，杜白从门缝看见我，只是微微一怔，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如常，我走了。

毕竟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我只是想要一个原因和一个结果。

可目前看来，原因已经不重要了。

我不晓得那天是怎么回去的，我只记得我哭了很久，最后是哭晕过去的。

醒来就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看手机，我还抱有一丝期待，或许他们之间是误会，只要是杜白说的，我都原意相信。

可当我打开手机，里面空空如也，点开他的QQ空间，发现我已经不是对方好友。

整个人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眼泪止不住的流。

大年三十的晚上，我们全家都凑在奶奶家里吃年夜饭；

因为我学习好，平时也不怎么惹事儿，所以长辈们一提到我，都是赞不绝口，以往每每这个时候，余虹都像恶狼一样死死盯着我。

现在呢？

她见我盯着熊猫眼，没精打采的样子，得意极了。

甚至故意在长辈们面前提到我，用打趣的口吻说的：“小天，你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是有什么伤心事儿吗？说出来让我们开心开心。”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我，关心的问道：“是啊，小天，你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怎么看起来蔫儿不拉几的？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

面对长辈们的询问，余虹得意洋洋的对着我笑；

当时，我恨不得上去撕了她的嘴，但我还是冷静下来，反噎过去：“没什么，昨天晚上写卷子，没有睡好。”

余虹的嘴角抽了抽，翻了一个白眼，继续说道：“都快过年了，你还写卷子？骗谁呢？”

我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又不是你，八面玲珑，整天那么多活动，我不写卷子，我干嘛？”

余虹无话可说，整张脸黑的吓人。

这时，叔叔接话了：“虹虹，要我说，你多跟你姐姐学学，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整天弄得跟一个小太妹一样........”

叔叔说完，婶婶说，然后在场的所有长辈都时不时点她一句，然后拿她跟我对比。

成年人的世界都是只看结果，我考的是一中，她是二中，很显然，作为学生，跟我比成绩，她被秒成渣。

阴郁的心情， 在看见她几乎要吃人的脸时，总算舒畅了些。

晚上回家，我收到了余虹发来的消息，是她跟杜白的合影，有牵手，有接吻，有吃饭.....

心还是止不住的痛；

我知道余虹还有很多伤害我的后招，所以我拉黑了她。

那是，我过得最难受的一个年。

我几乎每天都躺在床上，整个人止不住得胡思乱想。

为了让自己好受些，我甚至偷喝了爸爸的白酒，两杯下肚，胃火辣辣的疼，但确实很有助于睡眠。

在开学的前一天，我在自己胳臂上划了一条血印，我告诉自己：“余小天，你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话是这么说，但去学校的第一天，我就破防了。

我在学校大门口就看见杜白跟余虹手拉手一起出来，原来心还是会痛，脚挪不动，感觉全身的血液倒流，整个人都有一股说不出的窒息感。

余虹见状，更是得意，我看见她当众亲了杜白。

后面的事情，我不记得了；

也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床上；

以前，我很庆幸跟杜白在一个班，如今我真的很想转班；

可是，以我的能力，不太可能。

所以，我只能面对。

最要命的是，我跟杜白还是同桌；

不过好像尴尬的人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个人，他很自然的不理我，甚至连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好像我们曾经的那段过往从来没有发生过。

每天看着他连上课都捏着手机，眼睛时不时的看屏幕，每次一个头像亮了，他都会会心一笑，我认得那个头像，是余虹的。

心彻底死了。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烧了所有他写给我的情书。

又去小卖铺，买了一个圆规。

每天上课手里都捏着，每次在我要分心的时候，就用圆规戳手指头。

有一次晚自习，我怎么都静不下心，就一直用圆规戳手指头，最后把雪白的草稿纸都染红了，引起了老师的注意。

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做心理疏导。

我勉强挤了一个笑容，对老师说：“我没有什么事儿，就是高二，压力有点大，有时候听课总是静不下心，容易分神，我就想着用圆规扎自己，提神而已。”

老师听后，总算放下心来。

回到座位上，杜白偷偷递给我一张纸条，“你没事儿吧？”

他的字是那么漂亮，上面还有他独有的香味，顿时心里有一股惊涛骇浪，差点就绷不住，让眼泪流下来。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忍住，当着他的面，我撕了纸条；

埋头写作业。

虽然我依旧在乎你，但哪又怎么样？我有我的骄傲。

后来，班主任再次换座位，杜白的名次在我前面，我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

搬桌子的时候，他面色有些难看，问道：“需要帮忙吗？”

我没有理他，跟旁边不怎么熟悉的男生说：“可以帮帮我吗？”

“小事儿。”

他搬着我的桌子就走，我跟在他后面，完全无视杜白。

看，原来忽略他也不是很难。

四

如果说余虹抢走杜白，我只是怨她。

那因为她让杜白被学校开除，才让我彻底狠上她。

因为余虹要求杜白要秒回她的消息，所以他连上课也捏着手机，心思根本不在学习上。

最后导致成绩一落千丈；

这就算了，余虹居然让杜白月考的时候带上手机，也要秒回她消息。

杜白不愿意，她就闹分手。

最后杜白妥协了；

再就是被监考老师抓了；

第一次，杜白被全校通报批评，余虹知道后笑得前仰后合，说：“你果然最爱我。”

像这样的事儿，杜白搞了三次，最后直接被开除。

他离开学校的那天，下着蒙蒙细雨。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他孤寂的背影，对余虹的恨意达到顶峰。

还记得刚入校的时候，杜白说：“我的梦想是考清华，去北京。”

我敢打赌，余虹根本不喜欢杜白，她要是喜欢，怎么会让他做这么无聊的事儿？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不痛快，那她做到了。

我一直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跟我抢东西？

她明明最喜欢小兔子，但是见我想要小狗公仔，她也要；

抢到手以后，也不怎么玩，好几次我去她家里，都看见她把小狗扔到角落，脏兮兮的。

如今，杜白也跟小时候的那条狗一样，被余虹甩了。

后来听说，杜白没有继续读书，去深圳电子厂拧螺丝了。

当时我就发誓，一定要让余虹付出代价。

五

很快到了暑假。

老师发了几套卷子，就让我们回家了。

自从杜白离开后，我就一直在想要怎么报复余虹。

直到，我看见初中的美术老师，心里有了主意。

仅仅是一个半月的假，我跟妈妈提出想去学画画。

妈妈觉得我肯定疯了，“好端端的，怎么想去学画画？现在学习多紧张，应该把时间都用在学习上。”

但是，我坚持。

她也没有办法，只能支持；

我去了初中美术老师的培训班。

果不其然，没多久，余虹知道后，也来了。

她就是这样，什么都喜欢跟我比，可惜什么都比不上，除了长得比我漂亮，画画比我好，她基本上没有一样比我强。

现在知道我要学画画，她怎么可能不来碾压我？

只可惜，她没有达成她的目的。

每天老师交待的内容，第二天，我都会被表扬，都会比余虹做的要好。

这让她很受刺激，因为她向来在绘画方面很有天赋，自认为我不可能超过她。

连许两三天后，她终于忍受不了，把我堵在回家的路上；

“到底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可能画的比我好？”余虹抓住我的胳臂，大有一副我要是不说，就别想走的架势。

我无奈，甩开她的手，小声的说：“马无夜草不肥，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你是说，美术老师偷偷给你补课？那他凭什么对你这么好？”

我故意用手扯了扯领口，佯装用手扇风，实则是露出迷人的乳沟，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为什么就不能对我好？你难道不知道漂亮的女孩子在什么地方都能得到优待？”

“切——”余虹思索一会儿，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切了一声就走了。

翌日，余虹穿了一身紧身裙，化了淡妆，出现在画室。

她本就漂亮，发育的也很好，如此一打扮果然就引起所有人的目光。

我好心提醒，只是语气依旧冷漠道：“虹虹，咱们是来学画画的，你这样穿不合适。”

余虹对于众人的反应很满意，立即反驳道：“又不是学校，我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这时，立马就有一群男生纷纷附和。

我就像一个小丑立在当场。

那天， 余虹很得意，因为所有异性包括美术老师都围着她转。

基本上所有时间都花在她身上，她本就有天赋，加上老师的耐心指导，更是进步神速。

于是，我故意在交作业的时候频频出错，导致老师好几次都指着我的鼻子说：“余小天，要是再因为你耽误大家的时间，你就收拾东西走。”

“你说你跟余虹是堂姐妹，怎么差距这么大？要我看，你就是没有用功，你说你居然不喜欢画画，你来干嘛？你这不是耽误大家的时间吗？”

...........

老师一口气，说了很多话，没有一个脏字，但是足以让我羞愧的无地自容。

在老师说的差不多的时候，我默默收拾好东西，对着老师说：“老师，我看我真的不适合学画画，我以后就不来上课了，麻烦你把后面的学费退给我。”

................

我走后，余虹更得意了。

特意跑到我妈面前炫耀她的新作，还茶里茶气的说：“真可惜，原本是想着跟姐姐一起学画画的，谁料她中途被老师赶出来了。”

妈妈本来就不想我学画画，所以对于余虹的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没多久，余虹的作品在市里得了一等奖，叔叔和婶婶高兴的合不拢嘴，甚至商量要不要让她从事美术行业。

我们两家是隔壁两墙，他们家什么动静，我们家都听得清清楚楚；

得了一个一等奖，高兴的快飞起来了。

或许，是她天赋异禀，所以老师对她格外重视，每次放学后都多指导半小时。

直到开学前一个星期，妈妈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不好了，余虹出事儿了。”

我放下手里的笔，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了？”

“她被强奸了。”妈妈激动的说。

“什么？”

六

我跟妈妈感到医院的时候，余虹整个人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

听妈妈说，她是被美术老师强奸了。

目前人已经逮捕了；

我面上装作惊讶，实际上心里很平静，我早就知道这个美术老师不正经；

之前他给我们上课的时候，就喜欢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吃女学生的豆腐。

后来读高中时，听我的同学说：“你之前上初中的学校，有一个美术老师听说侵犯女学生未遂。”

“真的假的？这么大的事儿，他怎么还能当老师？”我问。

她说：“我也不清楚，听说花了很多钱，走了很多关系，才把这事儿压下去，真假我就不知道了。”

当时，我在街上遇到美术老师时，就是在赌；

我熬夜通宵把老师交待的作业画好，就是故意刺激她，在她最擅长的画画上面碾压她；也是我故意引导他，异性相吸，所以美术老师对我格外照顾，她平时穿的就格外暴露，长得又好看，再加上特意化妆打扮了一番.......

简直就是人间尤物，是个男人都喜欢。

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余虹不死也掉层皮；如果传言是假的，那她也会因为画画而耽误学习，只怕想考一个好大学，也是难。

余虹出院后，一直神志不清，叔叔不得已给她办了休学。

好几次去她家，都见她双眼呆滞的看着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我心里没有半点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