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2月24日,亚历山大中尉惊恐地参加了对乌克兰的入侵。两年半后,他成为最近抵达法国的六名俄罗斯逃兵之一,他们在经历了充满危难陷阱的旅程后逃离战场,现在他们呼吁他们以前的战友快快逃离俄罗斯军队。
亚历山大中尉称,侵乌战争爆发时,“我感到震惊”,“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随俄军部队前往克里米亚(2014 年被俄罗斯吞并的领土)进行“军事演习”。没有人告诉他们去哪儿,任务是什么。
他的上司“告诉说,十天内就会结束。”
接下来的六个月对于这位前信号官来说就像一场噩梦,他说他安装了通信网络和其他中继站,有时在前线,但从未参加过战斗。
亚历山大中尉称他非常“恐惧”。当然是死亡的恐惧,但也有“对我们所做的事情的恐惧”。
2022 年夏天休假期间,亚历山大要求离开军队……几天后,即 9 月 21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下令动员 30 万预备役军人前往乌克兰作战,他明白他的退役是不可能的了。
对于所有抵抗战争的士兵来说,这一征兵公告听起来就像一把利刃,他们知道自己被剥夺了任何逃避战争的可能。
像谢尔盖(化名)一样,27岁,是步兵部队的一名士兵,负责信息技术和士兵训练。他回忆说,征兵对他来说意味着他将被迫前往乌克兰,“没有任何保证”他不会参加战斗。
谢尔盖称,“我对乌克兰有所了解,我完全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我不想参与侵略战争之中。”
法新社说,事实证明,部分征兵对安德烈·阿莫诺夫来说更加残酷。西伯利亚贫困地区雅库特的一名建筑工人发现自己被老板传唤,经过十年的良好和忠诚服务,老板告诉他,他被公司解雇,改为他必须参军。他说,他的一百名同事也受到同样的勒索。
32 岁的安德烈·阿莫诺夫 (Andreï Amonov) 说,第二天,他们就被送上了飞机,但没有告诉他们目的地。他们最终降落在更南边的布里亚特,并被带到一个训练中心,五天后他设法“从窗户”逃走。
与谢尔盖和亚历山大一样,安德烈·阿莫诺夫逃到了哈萨克斯坦,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个国家之一——亚美尼亚、吉尔吉斯斯坦和白俄罗斯,后两个国家距离克里姆林宫更近——俄罗斯人只需持有内部身份证件就可以前往哈萨克斯坦,相当于身份证。
因为俄罗斯士兵很少拥有允许他们出境的护照:要获得护照,他们必须得到上级和情报部门的批准。据一些非政府组织称,这份护照文件通常会被没收。
然而,哈萨克斯坦是与俄罗斯相邻的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对于逃兵来说那里并不理想,他们担心在那里被捕,然后被移交给俄罗斯当局。
5月12日安德烈·阿莫诺夫 (Andreï Amonov) 生日那天,他发现自己被哈萨克斯坦警察“殴打、戴上手铐并带到警察局”。但他的律师允许他避免最坏的情况。
三名逃兵最终通过当地非政府组织哈萨克斯坦国际人权局会面。他们还遇到了第四个不幸的同伴,米哈伊尔(化名),他比他们晚七个月抵达哈萨克斯坦。
莫斯科地区的一名军官米哈伊尔告诉法新社,他如何“利用俄罗斯军事官僚机构的弱点”,没有回应他的传唤,并拖延了因他拒绝前往乌克兰而启动的程序。他于 2023 年 5 月下旬,即审判前几天逃跑成功。
经过数月的疏导以及包括俄罗斯自由组织在内的多个非政府组织对他们的故事进行严格核实后,法国同意欢迎他们。该组织主席奥尔加·普罗科皮耶娃表示,这是欧洲“前所未有”的决定,她呼吁巴黎和其他欧洲国家“进一步欢迎俄罗斯逃兵”。
现在,这些已经共同致力于创建一个名为“Proshaï oruzhie”(永别武器)的项目,在该项目中,士兵们匿名谈论战争。米哈伊尔打趣道,俄罗斯不可能凭借一支“试图抄袭现代性、但俄军方法可追溯到苏联时代”的军队来对抗乌克兰,他希望将自己的信念传达给前同事,“号召他们开小差” 。
亚历山大相信:“也许,通过我的榜样,有人会受到鼓舞,想要离开军队。”对于他来说,“前线的军队越弱,人数越少,战争就越容易结束。而且很快,乌克兰就会获胜。”
他还说,“我向俄罗斯士兵传达的信息是,总是有选择的,你总是有可能放下武器,不杀其他人。如果是投降,那就投降。如果能是逃兵,那就当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