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听说了吗?王家的老王家里出了乱子。" 阿明突然开口,打破了我们三个人闲聊的平静。
"什么乱子?老王不是一直很老实吗?"我疑惑地问。
阿明压低了声音:"听说老王骗了自己的女儿几十万买房子给儿子,结果女儿知道了真相,现在断绝了与老王的关系。"
我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老王一直对女儿那么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老王一家我是再熟悉不过了。老王和王太太结婚多年,膝下有一儿一女。女儿小梅是家里的掌上明珠,从小就品学兼优,现在在市里一家外资公司做白领。儿子小明比较茬,上学成绩一般,后来在一家工厂打工。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阿明叹了口气,"听说老王得了绝症,为了给小明买房子,就骗了小梅几十万医药费。"
我心想,原来如此。老王的做法虽然很不厚道,但也是为了全家着想。不过骗自己的亲生女儿,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你说,小梅知道真相后,会原谅老王吗?"阿明看着我问。
我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如果是我,我是很难原谅的。"
我的心突然像被抓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老王是我最好的朋友,和他相识几十年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
"你别放弃希望啊,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先进,一定还有救的。"我硬着头皮说,"你已经查过了吗?需要多少钱?"
五万元对于老王这个打工的来说,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我呆呆地坐在那里,脑子一片空白。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说话声,老王的女儿小梅竟然也回来了。
"爸,你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小梅关切地问。
小梅却似乎没有被糊弄过去,她看着我,眼神里透出一丝疑惑。我心里一紧,暗叫不好,老王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瞒着!
几天后,我再次见到了老王。这次,他的神情格外肃穆,看起来下定了什么决心。
"老王,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我试探着问。
老王点了点头,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幽幽地说:"我打算向小梅借钱,骗她说是治病的费用。"
老王痛苦地捂住了脸,许久才说:"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别无选择。小梅一个人在外工作,正是事业上升期,如果知道我得了绝症,她准会受打击的。与其让她伤心,不如暂时瞒着她。"
"可是,万一小梅知道真相,她一定会伤透了心的。"我劝慰道。
就这样,老王开始着手实施他的"骗局"了。有一天,他故作虚弱的样子,让小梅查看了他的"病历"和所需的"医疗费用"。
"爸,你怎么会得这种病啊?"小梅哭着说,"没关系,有钱不够,我们一家人凑凑就有了。"
小梅却不以为意:"没关系的爸,你的病最重要,有什么是我们女儿做不到的?"
看着小梅那决绝的神情,我暗自担心,老王的计划会不会就此失败。但出乎意料的是,小梅很快就拿出了三十万元的存款,一股脑都塞进了老王的手里。
"爸,你就好好治病吧,有什么缺就告诉我。"小梅噙着眼泪说。
就这样,老王用小梅的三十万元,加上自己仅存的二十万,拿出了五十万元的钱。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并没有用这笔钱治病,而是打算拿去给儿子小明买房子。
我错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不是说要用这笔钱治病吗?怎么现在反过来给小明买房了?"
老王苦笑着说:"我骗了小梅,其实我的病已经无药可救了。不如趁我还有些力气,先给小明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老王竟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真是出乎意料。我心里百感交集,一方面觉得老王的做法很不厚道,另一方面又有些佩服他的决绝和勇气。
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小明已经被老王叫了过来。小明一脸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这父子俩拥抱的场景,心里五味杂陈。明明是一件如此令人高兴的事,却让我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悲凉。
就在老王和小明正在兴高采烈地商量着房子的事时,小梅却突然回来了。她看到地上散落的钞票,顿时脸色大变。
"爸,这是怎么回事?你的病还没治好,怎么在乱花钱?"小梅急切地问。
老王被小梅的到来打了个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小明也被小梅的质问吓了一跳,赶紧把钱藏到了身后。
"你们在瞒着我什么?快点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小梅恳切地说,眼睛里满是疑惑和焦急。
"爸,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根本就没有生什么病?你骗我这些钱,是不是想给明明买房子?"小梅哭着质问道。
我看着这一切,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老王做错了事,但他的初衷并非如此。可是,这种解释在小梅听来,只会像是一种无谓的挽救。
"爸,我原谅不了你。"小梅擦了擦眼泪,坚定地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再也不是父女了。"
老王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小梅。小明也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劝解。
"是为了你好,却伤透了我的心!"小梅喊道,"我已经没有父亲这回事了!"
从那以后,老王就像变了一个人。他整日沉默寡言,眼神黯淡无光,就连吃喝拉撒都提不起兴趣。
有一天晚上,我去看望老王,发现他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低着头,身体瘦弱得像个皮包骨头。
"老王,你怎么啦?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我关切地问。
我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一阵心痛。这个曾经英武不凡的老王,现在竟然如此颓废,真是让人不忍直视。
"老王,你别这样。小梅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但她终归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们之间的隔阂总有一天会消除的。"我劝慰道。
从那以后,小梅就彻底离开了家,自己租了一间小公寓居住。她每天都是一个人上班,一个人回家,就连朋友也很少见面。
有一天,小梅的闺蜜小雪来看望她。一进门,就被小梅的落魄模样吓了一跳。
"梅梅,你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小雪关切地问。
小梅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黯淡无神:"我没事,就是最近有点失眠而已。"
说着,小梅放声大哭起来。小雪赶紧上前拥抱住她,安慰道:"别哭了,梅梅。你爸虽然做错了事,但他终归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们总有一天会重修旧好的。"
就在这时,小梅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顿时大变。
小雪看着她,不知所措。过了良久,小梅才下定决心般,按下了接听键。
小梅的眼泪突然止不住地流了出来。她捂着嘴,痛苦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跑进了卧室,把门狠狠地关上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
这一天,我正在家里看电视,手机突然响了。我以为是小梅打来的,连忙接起来。
"小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我急切地问。
"你们现在在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我连忙问。
小明报了一个地址,我二话不说,立即冲了出去。
老王费力地睁开眼睛,看着我,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容。
我看着老王这副模样,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连忙点头,拿出手机就要给小梅打电话。可是,就在这时,小明却拉住了我的手。
老王显然也被小梅的到来吓了一跳。他费力地睁大眼睛,看着小梅,嘴唇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小梅跌跌撞撞地走到老王的病床前,痛苦地俯视着他。我和小明不知所措,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老王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抚摸小梅的脸庞,却无力地垂了下来。小梅连忙握住老王的手,泪水滚滚而下。
老王无力地摇了摇头,眼神黯淡下去。我看着这一切,心如刀割,却又由衷地为小梅的选择而感到欣慰。
小梅痛哭失声,把脸埋进了老王的怀里。我和小明相视无言,任由眼泪滚滚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