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顾众人的嘲讽,追在许岩玉身后,当了整整五年的舔狗,为他跑前跑后,当牛做马。
结果,五年以来一直对我横眉冷眼的许岩玉,却对霸凌我的小太妹一见钟情,热烈追求。
为了不让小太妹吃醋,他找人催眠了我,把我对他的爱,转移到了另外一个男人身上。
后来,当我不再关注许岩玉分毫时,他却发了疯,哭着求我回头再看他一眼。
1
六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前一秒还艳阳高照,下一秒便乌云密布。
爬山的人见状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生怕淋雨。
我攥紧手中的玉制吊坠,不理会周围人怪异的打量目光,十步一叩首,往山顶跪拜而去。
不消片刻,便有滴答的声音响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顷刻间变成的凶猛,砸在身上,脸上,让人发疼。
小腹处传来不适的疼痛,我没有理会,继续叩首。
一个小时前,许岩玉出了车祸,满身鲜血的样子,和前世倒在我怀抱中的身影慢慢重合。
我浑浑噩噩的看着他被人抬上救护车,就在我也想跟着上去的时候,被他的朋友拦住了。
“李元溪,我们许哥可是为了等你才出事的,你得为此负责吧?”
我扭头看向他们,脑子乱的很,满脸不知所措的茫然。
“听说郊区山上有座寺庙,只要许愿的人诚心,十步一叩首跪拜到山顶,便可保所求之人平安无事,李元溪,你不是一直说喜欢许哥吗?怎么样,敢不敢去试试?”
那群人嘲讽的笑脸慢慢的从脑海中淡去,眼前的阶梯似乎也开始有些扭曲。
我晃了晃脑袋,用力的在胳膊上咬了一口,疼痛感冲散了眩晕感,我继续往上叩拜。
此刻的我,满心满眼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许岩玉绝对不可以有事,他不能再像上一世一样惨死。
等我终于爬到山顶时,膝盖早已经没有了知觉,站都站不起来。
遮天的许愿树映入眼帘,我神色一喜,半撑着身体往前爬去。
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娇笑:“噗嗤,许哥,你看她那个样子,真的好像一只狼狈的狗呀!难怪对许哥舔的这么厉害呢!”
我反应了会,才迟钝的抬头朝那处看去。
不远处的凉亭中,许岩玉半抱着刘芸芸,脸色冷淡的看着浑身湿透,泥泞不堪的趴在地上的我。
许岩玉周围,则是站着那几个他玩的很好的兄弟。
而骗我来叩首登顶的蒋树和温川一,此刻均是脸色复杂的盯着我,像是似乎没想到,我会傻到真的跪上来。
雨还在往脸上砸着,我抬着头,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许岩玉,等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受伤后,心中那股几乎让我着魔的执念才散去。
我眨了眨眼,泪水混合着雨水从脸上往下淌去,我伸手擦了一下,仰头对着许岩玉笑:“许岩玉,原来你没事啊!真好,差点吓到我呢!”
小将军,原来你没事啊!真好,不用再受那些疼了。
心中刻骨的执念一散,之前的不适全都涌了上来,一阵天旋地转之间,我脸朝下直直的往地上摔去。
视线模糊之际,我看到两道身影飞快的向我跑来。
转瞬间,又变成红绳束发,含笑捻桃枝的小将军,他笑着对我伸手:“溪溪,要和我去看你最喜欢的桃花吗?”
要的,我要去的。
我努力往前探手,直到被一只温暖的手掌包裹之后,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2
再睁眼,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鼻尖传来消毒水的味道,右手处生疼,我努力扭头看去,发现输液管里面已经回了一大截血。
而门外正传来熟悉的声音。
男生的声音里面含着一丝愧疚:“许哥,你说我们这次做的,会不会有些过分了啊?医生说元溪她本来就体寒,现在在来月经的时候又淋了好久的雨,以后怀孕怕是有点难了。”
静默几秒后,我听到了许岩玉不屑一顾的嘲讽话语:“呵,元溪,叫的还真亲密啊!”
“蒋树,别忘了,这次的恶作剧可是你们一起想出来的,现在是看她可怜,起了怜香惜玉的心,又想来装好人了?”
男生沉默着没有回话,许岩玉却好像更加暴躁了:“就算你起了什么心思也没用,毕竟,李元溪她自始至终,眼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已,对主人忠心耿耿的狗,可不会被别人的三言两语骗走!”
我张了张嘴,嗓子生疼,艰难的出声:“换、换药……”
外面的两人似乎又起了什么争执,我本来就不大的声音更是被直接压了下去。
无奈,我半撑起身体,左手摸索着去按呼叫铃。
楼道里面响起了“17号病床呼叫”的机械女声,直到护士推着小车来到病房门口后,那两个人才意识到我住的就是17号床。
护士一边帮我换药瓶,一边训斥许岩玉和蒋树:“怎么回事?病人之前昏迷着,你们就不会帮忙看着点吗?回血回了这么多,怎么做人男朋友的?”
我下意识的看向许岩玉,和我对上视线后,他一顿,下一秒便嗤笑出声:“护士姐姐,我可不是她男朋友,你这样乱说,让我喜欢的女孩知道了要吃醋的。”
我抿了抿干燥的唇,落寞的低下了头,下一秒,眼前被递过来一杯水,蒋树的声音和护士的声音同时响起。
“喝点水吧!是温的,不烫嘴。”
“我也没说你是人小姑娘男朋友啊!毕竟之前这姑娘昏迷的时候,你一直抱着另外一个女生安慰,反倒是你旁边这小伙子,一直很担心愧疚的样子,一看就是担心女朋友出事。”
我握着杯子的手僵硬住了,旁边的蒋树竟然难得的没有反驳。
以前在许岩玉身边,属他最讨厌我了。
如今被误会和我是情侣关系,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炸毛,也是稀奇。
一时间,病房里面寂静的可怕,只剩下护士调试输液管的窸窣声。
直到护士打算推着推车离开时,许岩玉才突然硬邦邦的开口:“他不是,他不是李元溪男朋友。”
护士扭头莫名其妙的看了许岩玉一眼,没有搭话,开门离开了。
病房里面一时之间又陷入了寂静之中,而许岩玉这次竟然没有不耐烦的离开。
要知道,我之前高烧住院的时候,对方只来了一次,仅来的这一次还是过来嘲讽我的,让我想用装可怜博同情的手段去打动他,他不吃这一套。
“对不起!”
我诧异抬头看去,就发现蒋树满脸别扭的看着我:“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来月经,不该故意骗你的。”
“医生说、说你这下伤了身体,以后,怕是会很难要孩子。”
随后,对方看着我一咬牙,英勇就义般的道:“不过你放心,如果你有需要,我、我会负责的。”
我惊的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没拿住,晃荡的水溅了几滴出来,在雪白的被子上晕染出一个又一个的圆斑。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蒋树,你说什么呢?”
3
我扭头看去,刘芸芸和温川一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刘芸芸怀里还抱着大包小包的零食,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看着蒋树,脸上满是愤恨,似乎遭遇了天大的背叛一般。
“你不是最讨厌李元溪这种拜金装柔弱的白莲花了吗?难道你也变了,变得和那些没有脑子的臭男人一样,开始看脸下菜了吗?”
蒋树被人这样说,也难看了一张脸,勉强开口:“以前是我做错了,我误会元溪了,她和以前那些拜金女不一样。”
“她为了许哥,可以一路跪到山顶,就凭这一点,她就和圈子里面的那些捞女不一样。”
被气到不行的刘芸芸开始口不择言:“哈!那还不是她作秀,她要是不拜金?能不要脸的追在岩玉身后五年?”
病房里面的其他人闻言都不说话了,见状,我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许岩玉,沙哑着嗓音固执道:“许岩玉,我跟着你,只是因为我喜欢你。”
我跟着你,只是因为你是我的小将军,就算你是乞丐,我仍旧会喜欢你。
眼前突然覆盖下一片阴影,许岩玉垂下身,直直的看着我:“嗤,李元溪,你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啊!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喜欢你啊!我讨厌你,你听懂了吗?”
我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了下来,挣扎着去拉拽许岩玉的袖子:“不是这样的,你该喜欢我的,你只是忘记了,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
手里的袖子被人毫不留情的扯走,对方嗤笑的话语传入我的耳中:“你该不会又拿那可笑的前世来说事吧!编故事好歹也编个像样点的啊!”
我呆呆的看着空了的手心,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瑟缩着把自己抱成了一团。
泪眼模糊中,我看到刘芸芸挑衅的眼神,以及许岩玉离开的冷漠背影。
有时候我也疑惑,许岩玉真的是从前那个对我百般呵护、万般疼爱的小将军吗?会不会是我搞错了?
心脏处紧缩着疼,疼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从见到许岩玉的第一次就是这样,每次只要稍微有怀疑或者放弃的念头生出,身体就会自动触发抵触机制一样,疼到受不了。
耳边似乎有谁在大喊大叫,大脑一片混沌,渐渐的,似乎所有的声音都离我远去了。
4
“溪溪,溪溪……”
我睁眼,看到了眉眼含笑的俊俏小将军,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怎么躺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怕着凉。”
我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又发什么呆呢?郊外的桃树开花了,我带你出去看!”
我晃了晃脑袋,没有理会心头的怪异感,笑着应好。
桃林仍旧是那么好看,轻风吹过,纷飞的桃花让人惊艳,更衬的眼前人眉目如花,像天上的小仙人一样。
心头突然袭上一阵惶恐,我匆忙往前跑了几步,落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
少年低头看着我笑:“溪溪玩的开心吗?”
我用力点头,开心,真的很开心。
少年微凉的手指摸上我脸颊的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哭了满脸的泪,好奇怪,明明我是开心的。
温柔的小将军看着我,眼中含着我不懂的悲伤和疼惜。
他看着我,忽然释怀的笑了:“那就一直开心下去吧!所有让溪溪不开心的东西,都可以抛弃,包括我在内。”
眼前的画面突然变的支离破碎起来,我惶恐的伸手去挽留,却徒劳无获,只摸到了满手的湿。
挣扎着醒来,却发现自己满脸是泪,我反射性的去摸颈间的吊坠,下一刻,玉制的桃花状吊坠,碎了满手。
5
我愣了片刻,控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像是要把以前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在此刻一起发泄出来一样。
明明脑子哭到缺氧发懵,然而心脏处却又像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再也没有之前的禁锢感。
只一丝酸涩和不舍的情绪萦绕在心头,无法散去。
我在医院住了一周,期间许岩玉再也没有来过一次,手机上也没有发过一条消息。
倒是蒋树会时不时的来几次,和我道歉说他以前误会我了。
甚至隐约之间,还透漏出一丝喜欢我的意味来,别扭着性子劝我放弃许岩玉,多看看其他人。
我只觉得可笑。
以前他们觉得我是拜金女,多次当众羞辱我。
似乎我喜欢许岩玉,是给他们蒙羞了一样,一个个都兴致冲冲的想要扒出我的真面目。
如今倒是说起喜欢来了。
我没有理会蒋树,之前为了讨好许岩玉,对于他周边的兄弟,我也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如今看来,只觉得自己可笑。
忽然想起看到过的一句话,你自己都不把自己当回事,低贱卑微到了骨子里面,那招来的自然也是些不懂得尊重的狗东西。
如今看来,这句话说的倒还真是有道理,前些年受到的那些白眼,是我应得的,谁让我自己作贱自己呢!
次数多了,蒋树估计是觉得丢面子,也赌气不来了。
我乐的自在,在身体没事之后,办理了出院手续,顺便搬了家,换了个地段租房子。
许岩玉他们喜欢泡吧,之前经常大半夜的喊我过去接人,然后我一个人照顾一夜的酒鬼。
但那时我像是长了十个恋爱脑,总是把许岩玉当成我的小将军。
为了让许岩玉少受点罪,我就在寸土寸金的地租了一间房子。
如今看来,活该我月月吃土。
就在我搬完家的第二天,接到了许岩玉的电话,犹豫片刻后,我还是点了接听。
电话刚通,那边就传来许岩玉暴躁的质问声:“你不在医院了?什么时候出的院?还有,为什么房东说你搬家了?”
我沉默片刻,看了看桌子上被我用胶水粘连起来碎玉。
少年宛若蛟龙舞红缨的身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时我不服气的抱怨,为何总是女子上台献才艺,男子就只需吃吃喝喝下点评。
小将军听了,便在宴会结束后,偷偷的拉着我去了秘密基地,给我摆好喜欢的糕点,脱了碍事的外袍,单独给我舞枪表演。
往日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没忍住弯起了嘴角。
是啊!我的小将军那么好,我之前怎么会把别人当成他呢!
见我许久不出声,电话那边的许岩玉愈发的暴躁:“李元溪,你是死了还是哑巴了,不会说话了吗?”
我出声,打断了那边暴躁的输出,压低了声音道歉:“对不起,许先生,之前几年是我打扰您了。”
“您放心,之后我不会再缠着您了,也不会再惹您讨厌的擅自喜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