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被满门抄斩时,赵砾正和袁思云私会。
一个是我青梅竹马的爱人,一个是我闺中好友。
我的头七还没过,两人便奉旨成婚。
我成了被困在赵府的游魂,得以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赵砾对我是真爱,婚后仍时常惦念,甚至将与我有几分相像的沈安儿带回府。
袁思云对我是真狠,害我家破人亡,连着对新来的小妾百般折磨。
意外让我有了复仇的机会,我恨不得将袁思云生吞活剥。
赵砾那懦弱的爱,我也不稀罕。
天大地大,任我飘扬。
1
床上的赵砾和袁思云正在颠鸾倒凤,这回我倒是看得来了些兴致。
以往淡漠的赵砾,今夜难得表现出主动。
一番云雨,袁思云满足地躺在丈夫怀里。
“相公,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
“心诚则灵,都会有的...”
“纳沈安儿为妾的事,我同意了。”
“真的?”赵砾脸上的雀跃一闪而逝,随即继续轻抚香肩。
“一个小妾罢了,若能为赵家延绵子嗣,也算功德一件,唉...”袁思云惆怅地捂住肚子。
赵砾的目的达成,不枉费辛苦折腾。
沈安儿是三日前赵砾从街上买回的孤女,他瞧着卖身葬父的她可怜又有些熟悉,于是给了钱,跟着办完事后,将人带回府。
他刚提出纳妾那会儿,袁思云一口回绝,直到今夜,她才妥协。
袁思云若提前去看一眼小妾,恐怕她不会这般轻易应允。
沈安儿同我有几分相像,一双有神的丹凤眼,右眼下的泪痣也与我别无二致。
赵砾是拿她当我的替身,以解相思之苦。
我们是青梅竹马,感情深厚,来不及成婚,我已身死。
死后我化作游魂,飘荡于赵府,时常见他在独处时轻呼我的名字,情深意切。
可他为活命,屡与袁思云私会,虽说是逢场作戏,我也不愿原谅。
我本是将军之女,柳袁两家交好,和袁思云从小玩在一起,情同姐妹。
爹爹因卷入党争,被诬陷造反,柳家因此获满门抄斩。
死后我得知,柳家大难皆因袁思云的栽赃陷害,她原只想让我被流放或是贬为庶人,由此配不上赵砾,她终是如愿了!
我开始期待,她见到沈安儿会是怎样有趣的场景。
2
沈安儿性子恬静,进府后行为举止皆小心翼翼,习惯低头说话。
袁思云应许他纳妾,赵砾才敢独自来见她。
他看她时,眼里时常噙有泪,伸出的手数次缩回,终是忍不住将人揽入怀。
沈安儿浑身一阵颤抖,许久才放下戒备。
“老爷...”
“叫夫君,你已是我的小妾。”
“夫君...”
随着柔声呼唤,赵砾双眼滑下泪,或许他以为重新拥有了我。
赵太尉和我爹乃故交,是他们替我和赵砾定的娃娃亲。
赵家亦牵涉党争,身为长子,赵砾四处寻人为父亲脱罪。
袁思云乃太后侄女,对其有意接近,透露出有法子为赵家脱罪的说辞。
为此赵砾开始与之来往,求她利用太后的关系,保住赵柳两家。
袁思云最终实施的办法是“弃柳保赵”,将所有罪责推给柳府,致使我家破人亡。
赵太尉得知柳府惨状,当场吐血病倒,在床上躺了半年后病逝。
赵砾接下太后懿旨,迎娶袁思云,也为能给赵府冲喜,好让父亲能好起来。
如今的袁思云已是赵府当家主母,小妾自然得去请安。
沈安儿前来请安时,袁思云恰巧点好眼角的痣,她从小就爱效仿我,至今仍未改变。
当她看清小妾的脸,还有眼角的泪痣时,手中茶杯滑落碎成块。
“小...妾...”袁思云咬牙切齿地说着缓缓起身,走向跪在下方的人。
“把头抬起来!”她用力托起沈安儿的下巴,随即双手掐在那张脸上。
“不...不要!”沈安儿被右眼下方传来的疼痛刺激得哭喊出来,又不敢起身。
袁思云左手拇指的指甲已嵌入肉里,鲜血从小妾脸上滑落。
直到沈安儿昏厥,袁思云才罢手,她已毁了那颗泪痣。
当晚,小妾又被下人叫往主母房内。
3
沈安儿颤巍巍地踏进房门,垂头拘谨站立。
“抬起头来!”袁思云坐在床沿厉声道,吓得来人打了个哆嗦。
当她发现那张有几分熟悉的脸上挂有未愈合的伤口,还有肿胀的右眼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还不去伺候夫人洗脚!”经一旁丫鬟提醒,沈安儿走到床边蹲下。
“先试试冷热,夫人喜欢温水。”
盆中正冒着热气,沈安儿伸下的手立即缩回。
“不把手放下去,如何替夫人试水?”丫鬟说完便来拽她的双手,将其按入热水中。
沈安儿放弃挣扎,咬紧下唇,额头不断冒出汗珠。
一盏茶功夫过去,丫鬟松开手,袁思云抬起双足放进盆内。
一双通红的手,轻轻抽搐,接着小心翼翼地给水里的玉足清理。
袁思云心满意足躺下时,沈安儿刚走出院子,径直倒下。
是赵砾将她抱回房,他一直在门外守候,不敢进屋。
袁思云背后有太后和袁家,可轻易支配赵府任何人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