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上了西山寺庙里的和尚。
世人不容。
可他们都不知道，这和尚是当今六皇子。
酷爱收集美人的六皇子，即使是侯府小姐也无所畏惧想要就抢。
我家小姐，一个温婉善良的深闺女子。
不过一月的功夫就变成了乱葬岗残破不堪的女尸。
而权势滔天的六皇子却只被罚寺庙静心。
没人敢触怒皇权。
可是，我的命是小姐给的。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这仇，我报定了。
1、
我在乱葬岗里翻了一夜，终于找到了小姐的尸体。
我赶走那些围在她身边的老鼠和野狗。
将小姐的尸体抱回了侯府。
我叫沈璃，是小姐救回来的丫鬟。
名字也是她为我取的。
侯府的小姐沈婉意是这京城顶顶的美人。
她于一月前在街上被人掳走，下落不明。
我知道，她是被六皇子掳走的。
因为我瞧见了那人的模样，跟六皇子身边的小厮一模一样。
我胆战心惊地带着小少爷回了府。
并将此事汇报给了夫人。
可偌大的侯府如何能跟皇子抗衡。
等啊等，等来的却是小姐得罪了六皇子，被处死的消息。
我看着小姐尸体上，道道新伤旧伤，腰间的不明烙印。
脸上布满鞭痕，就连下身……
侯夫人抹着眼泪，拉着我的手：“璃儿，婉意生前最照顾你，以后你就是侯府的养女，也算是……”
我愣了许久，才推开侯夫人的手：“夫人，奴婢请求出府，从此跟侯府再无瓜葛。”
我心里憋着一股怒火。
侯夫人看到了我眼中的滔天恨意，瞬间泪如雨下。
“璃儿，你这是，何苦啊！”
我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夫人，侯府待我有恩，我决不能看着小姐白死！”
说罢，我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府。
2、
出府一年，我入了青楼。
六皇子爱色。
我便和这青楼的花魁学习取悦男人的本事。
为了复仇，我成了这世间最下作的女子。
出府第二年。
六皇子被皇帝发配到寺庙修行。
我换了身衣裳，只身前往寺庙上香。
法会上，我一眼便认出了跟在主持旁边的六皇子李朝。
我附身叩拜，他的眼神顿时黏在了我身上。
法会中途，我起身去茅房。
刚走半路，却突然被捂住了口鼻。
再次醒来时，我人已经躺在了寺庙的厢房。
李朝站在院中。
“小娘子好大的胆子，在寺庙便敢这般。”
他回头，似笑非笑，手上拿着我离开时丢在位置的香囊。
时隔两年，第一次和仇人面对面。
我低了低头，压抑住眼底翻涌的恨意。
初入青楼，第一个要学的，便是笑。
我笑着上前，双手环住了他的脖颈。
“小师父要是无意，何必将奴家绑来呢？”
李朝顿了顿没有动作。
我抬手去解他的僧袍，头缓缓伏在他的脖颈，轻声道：“小师父……”
他突然打横将我抱起。
厢房中，男女纠缠暧昧的声音此起彼伏。
路过的小和尚纷纷红了脸。
3、
我经常出入庙中与他私会。
李朝得知我是青楼女子。
经常在做那事的时候大骂我是不知廉耻的贱人。
骂我脏。
可他又十分享受我在塌上带给他的一切。
这天，主持例行查房。
我正和李朝玩的忘乎所以。
主持气红了脸：“这是佛门重地，六皇子你怎可如此过分！”
李朝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
我突然想到他从未与我说过自己身份。
皇子和青楼女子玩到一块，可是丑闻。
他的手抚上我的脖颈。
“你说，我该不该杀你呢？”
我心头狂跳，生怕自己的复仇生涯断送在此。
我抬手摸向他胸口：“殿下开心就好。”
他没料到我是这样的反应，突然拉住我的手哈哈大笑。
“琉璃，你真是个不怕死的。”
4、
皇帝对六皇子的惩罚不过几月，便以身体不佳为由将他接回了宫。
我也顺理成章的跟着他入了府中。
他对外称，我是伺候他的婢女。
连侍妾都不是。
令我更没想到的是。
他府中居然还有一位正妃。
是当朝太傅的女儿。
女人看我的眼神很是不爽。
她上下打量了我好一阵，才开口：“殿下一共只带过两个女人回府。”
“一个是你，一个便是那位侯府小姐，沈婉意。”
听到沈婉意的名字，我浑身一僵。
“你们两个身上那股子劲倒是有些像。”
“就是不知道，殿下对你的新鲜感有多久。”
我握紧了拳头，故作轻松的问。
“那位沈小姐，是不在了吗？”
女人冷笑。
“不过是个破烂货，殿下对她没兴趣了，便教给我处置了。”
随即她抬头看向我。
“规矩点，不然下一个，便是你了。”
女人满不在意的表情，轻描淡写的语气。
我恨不得撕碎她那张脸，然后一把火烧了这里。
我努力平复心情，笑道：“多谢六皇子妃。”
5、
李朝回府后，就被召进了宫。
一连消失了数天。
而我在府中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我深知，不能坐以待毙。
于是从正妃那儿偷来了令牌，换了身宫女的衣服，进了皇宫。
皇子的令牌无人敢拦。
我一路畅通来到了御书房，听见了房内的谈话。
“回父皇，太子遇刺一事儿臣已经调查清楚……”
“皇儿，你要记得这偌大的江山以后都是你的，你要尽快成长起来……”
我躲在暗处，六皇子出门没走两步，我便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小太监吓了一跳：“大胆！”
李朝看到是我后愣了一下。
“琉璃？”
我笑着上前环住他的脖颈。
“殿下许久不回来，奴家想死殿下了。”
李朝屏退旁人，将我带到偏殿。
他伸手在我后腰处捏了一下。
“你胆子真大！”
我眨着眼睛看向他：“还不是为了见殿下嘛。”
说着，他便要拉着我往殿内走，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
我拉住他，娇笑一声。
“殿下，奴家觉得，那边的凉亭……也不错。”
6、
李朝将他的私人令牌给了我。
从那以后，我日日入宫。
皇帝问起，他也只说是正妃派人送东西进来。
我扮过他的随侍，扮过宫女，扮过太监。
在书房，在偏殿，在小厨房，在御花园，处处都有我们的痕迹。
持续了一个星期后。
我被王妃截在了府中。
她带着四个婢女，将我按在石桌上。
“贱人！我说我的令牌哪去了！”
“原来跑出去私会殿下！”
“给我打！”
她带人来时，我正要翻墙。
她以为我又要进宫，实际上我今天根本就没打算去。
四个手粗力壮的女人对我拳打脚踢。
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
可我却在笑。
我看向王妃，眼里丝毫不掩饰的恨意吓得她一愣。
半晌，她回过神来，拿着下人递上来的板子就要往我脸上抽。
我睁着眼睛，直视她。
我知道这板子落不到我脸上。
六皇子李朝及时出现，拦下了她。
7、
李朝前一日就说过，他今日会回来，不必去了。
王妃正要告状，李朝看都没看她。
他推开那些下人，扶起我。
“六皇妃还是回去抄佛经静静心吧。”
意料之中，他并没有罚王妃。
我虚弱的靠在李朝的背上，回头看向六皇妃，露出一抹挑衅的笑。
李朝请了太医来为我治伤。
他不是心疼我，只是担心我的身子不能再伺候他。
因为我听见他问太医。
“何时能行房事？”
太医拱手：“不能……太过激烈。”
于是那一晚。
李朝破天荒的对我如此温柔。
他趴在我耳边哄道。
“琉璃乖，王妃是皇上赐的，动不得。”
“你好好伺候孤，以后等孤登基，定让你好好收拾她。”
我轻声应着，心底却在想，快了快了，时机快到了。
翌日一早，李朝抬了我为侧妃。
我听见王妃房中瓷器碎裂的声音，想到她侮辱小姐的那些话。
心中痛快极了。
8、
成了侧妃，我在府中的行动自由多了。
我日日出去闲逛。
逛着京城最贵的胭脂铺子。
手上拿着最名贵的首饰。
报复性的消费，一点也不心疼。
这天，我正在铺子里试胭脂。
余光却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是侯府的夫人。
她看到我，也是一愣。
“夫人为何如此看我。”
侯夫人顿了顿：“姑娘和我一位故人之女长的有些相似。”
我看着她手上的胭脂，是小姐生前最爱的一款。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红了眼眶。
“再过两日便是我家姑娘的忌日。”
我顿了顿，将手上的胭脂递给侯夫人。
“这盒胭脂赠予夫人，希望您家姑娘下辈子健康喜乐。”
这是我如今，能为小姐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路过夫人身边时，我清楚地听见了四个字。
“万事小心。”
我眼眶一酸，快步离开。
谁知，我刚回府，王妃就将我押到了正厅。
六皇子坐在那里，阴沉着一张脸。
“殿下，臣妾已经查明，此人和侯府有着莫大的关联。”
“她定是来报复殿下的！”
啧，这王妃的速度，够快的。
李朝攥紧手中的茶盏，看向我。
“你有何话要说？”
我低着头，压下上扬的嘴角，哀怨道：“臣妾百口莫辩。”
9、
李朝摔了手中的茶盏，上前一把将我拉起。
他连拖带拽的将我拉到了一处漆黑的地下入口。
我的心狂跳不止。
大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寒气，混杂着难闻的血腥味。
我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这里是一片偌大的水池。
池子不深，但里面摆放着好几个铁制的牢笼。
里面关着几个女人。
我认出了其中一个，便是上一任花魁。
青楼的老鸨给我看过她的画像。
李朝阴恻恻的笑着。
“沈璃，只要你说是侯府指使你做的，我就免你一死。”
6、我知道。
凡是他祸害的女子，无异家破人亡。
他做事一惯讲究斩草除根。
只是目前找不到侯府的错处。
我正不知如何回答。
目光却被不远处的一个牢笼吸引。
那笼子跟其他的并无区别。
只是其中一根栏杆上，系着一节梅花图案的绸缎。
那是夫人从塞外为小姐带回来的布料。
小姐离家时穿的便是这一件。
这个笼子，是关着婉意姐的吗？
我盯着牢笼出了神，却没注意身后李朝阴沉的脸色。
“沈璃！”
他怒吼，我回头平静的看着他。
“殿下，让我留在这里吧。”
10、
李朝愣了，他不敢置信的问我：“你说什么？”
我走向他，手抚上他的脸颊。
“让我留在这里，殿下。”
“殿下不是不信我吗？”
我一遍一遍抚摸他的脸。
就是这张脸，就是这个男人害死婉意姐。
我绝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
李朝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牢笼里的女人对他不是憎恶，就是恐惧。
他眼里的愤怒逐渐转变为惊讶，再到狂喜。
“沈璃，你愿意为我留在这里？”
我抬头，泪水蓄满眼眶。
“我知道，殿下一定受过很多苦才建了此地发泄不好的情绪，我心疼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