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西安财经学院施工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座战国时期的秦国大墓,其中一具灵长类动物的头骨引起了现场专家的好奇,在经过鉴定之后,甚至惊呼起来:“秦始皇有可能见过这只动物!”
这是一具什么动物的头骨?看过电影《魔兽》的人应该清楚,其中的兽人就长着标志性的尖牙利齿,但这件秦墓出土的头骨其一对巨大的犬齿却是向下生长的。
除此之外,这具灵长类动物骸骨的臂展竟达到1.6米,与目前大多数的动物物种都不相符。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于是,考古学家从发现骸骨的坑中继续寻找相关线索,发现这是一座专为墓主陪葬用的珍禽异兽坑,北面的坑内堆积着很多禽类遗骨,南面发现的动物遗骨有熊、豹子、猞猁等。学者们顿时有了思路,很显然这个奇特的生物生前应当也是墓主豢养的异兽之一。
没错,在秦汉时期,的确有很多顶级贵族有豢养珍禽异兽的传统,比如1984年发掘的西安白鹿原汉文帝生母薄太后陵,就出现了「珍禽异兽坑」,坑内不乏又老虎、熊这类猛兽,甚至还出土了几块熊猫的骨骼。
这么看,这座秦墓的墓主居然也拥有与薄太后同样的珍禽异兽坑,那么身份自然也就非同小可,或许搞清楚墓主身份,才是解开一切谜团的关键所在。
从墓葬形制上,专家们推断这应是一座秦国高等级墓葬,原因无他,带有四条墓道的“亚”字形墓葬,正是殷商以来王的墓葬形制。
此外,当清理到墓室的时候,学者们再次印证了之前的推测:墓中居然出现了6匹完整的马骨和一架保存完好的马车。
这正是史书所记载的——“天子驾六”!
也就是说这是只有天子级别的人才有资格乘坐的六匹马拉的车。这下墓主身份应为秦国王室确定无疑了。
但具体是哪一位秦王或者王(太)后呢?
墓中有纪年文字的马具框定了时代上限:
“五十九年”
这个纪年只有东周末代天子周赧王使用过,时为秦昭襄王五十一年(公元前256年)。这意味着神禾原大墓营建时代上限不早于周赧王五十九年,即不早于公元前256年。
而其时代下限,根据大墓墓室内出土茧形壶与秦都咸阳长陵车站、秦始皇陵园骊山食官遗址出土的对比看,墓葬年代应该不晚于秦末,或者明确早于西汉。
所以,墓葬的年代便被卡在了公元前256年-公元前206年间。
很显然,神禾塬大墓的墓主,应该就是这50年间某个手握大权的秦国王室。因为秦始皇和秦国国君的陵寝都已经基本确定,那么就只有太后这个级别的人才有资格配享此等大墓。
紧接着,学者们结合历史文献及考古发现,开始从墓葬位置上对墓主身份进行推定。
从方位上讲,庄襄王的芷陵在西安市以东的铜人原上,夫君孝文王葬在西安市的龙首原上(即韩森寨冢),而这座大墓,恰巧处于二者之间。
这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此时,一段文献映入眼帘,其中八个大字赫然在目:
“东望吾子,西望吾夫”
“孝文王后曰华阳太后,与孝文王会葬寿陵。夏太后子庄襄王葬芷阳,故夏太后独别葬杜东,曰‘东望吾子,西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史记·吕不韦列传》”
秦代的杜县故城位于现在西安市北山门口沈家桥附近,那么由此向东的区域便正是“杜东”之所在,而此次发掘的神禾原战国秦代陵园,正位于山门口的东南位置,即如今的财经学院长安校区范围内。
那么,夏太后“独别葬”的杜东,就应该位于二者之间。
原来,这座墓葬的主人正是夏太后,也就是秦始皇的亲奶奶。但即便是确定了墓主身份,对于鉴定这种异兽的种属,却似乎没有太大的帮助。
之后,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便与英国科学家合作,对出土的长臂猿遗骸展开深入研究。研究者们对遗骸做了3D建模,并标注了16个标志点。此后花了好几年,将标志点和全世界现有的数百只长臂猿骨骼做对比,最终确认这只长臂猿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种类,属于新属、新种。
怎么命名这个新的长臂猿动物种属?
学者们翻出了古籍,研究人员根据晋代古籍《抱朴子》中“君子为猿为鹤”的记载,以及它可能出土自秦始皇祖母陵园的传奇经历,便将其属种定名为“君子属”、“帝国种”。
最终,这只长臂猿被命名为“帝国君子长臂猿”
以帝国之名为种,以君子之风为属,这座大墓出土的长臂猿遗骸,在中国历史文明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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