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买来的，因为没生下男孩儿被活活打死了。

可我知道，妈妈是为了救我。

后来，我长大了。

爷爷和爸爸跪着求我放过他们。

1

我又在家里挨打了。

爸爸喝醉了酒，棍子一下比一下重。

我快撑不住了。

「咚！」

有人破门而入。

一时间灯光，人影，吵闹声充盈了这个黑色的小房间。

警官来了。

我看见父亲立马唯唯诺诺地丢了棍子站在一旁。

爷爷也堆起笑脸。

我被人拉起，是刘雅警官。

之前我被人贩子拐卖，就是她把我救回来的。

刘雅红了眼睛，她轻轻吹了吹我的伤口：「疼不疼啊？」

我把头埋进她怀里：「不痛。」

我贪婪地享受和妈妈一样的怀抱。

「星星告诉我，你爸爸天天这么打你吗？」刘雅看着我，轻轻地给我上药。

我瞟向一旁的爸爸。

他蹲在地上，用危险的眼神看着我。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刘雅，沙哑着声音：

「没有，只是今天，我不小心打碎了碗…………」

刘雅一脸不信，却安抚我：

「没事的小姑娘，警察会为你做主，坏人会进监狱的。」

我仍然摇头。

看着刘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很愧疚，可我必须这么干。

爸爸松了一口气。

可他们还是要在县警察局待一段时间了。

刘雅虽然很可怜我，但是我不说真话，她也帮不了我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可以报警，可那也只是坐牢。

我妈妈受的苦他们永远都受不到，我会很不甘心。

2

我妈死了，尸体就埋在我家房后的小土堆里。

他们都以为我年纪小，没记忆，但是他们都忘了，妈妈出事那天是我生日。

尽管过了很久，我仍清晰地记得。

那天爸妈发生了一场争执，爸爸在推搡之间把妈妈的头撞到了墙。

鲜红刺痛我的眼睛。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爸爸从包里掏出一根糖递给我。

「乖妮儿，给你，拿着。」他扯着笑脸。

我呆傻地接过了糖，正想问他为什么推妈妈。

他突然抄起桌子上的花瓶重重向我打来。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妈妈惊叫着猛地扑过来护着我。

我整个人都呆了，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

我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要打我们，他越打越重。

棍棒落到我们身上。

我摸到妈妈的血流到了我身上。

我大脑一阵嗡鸣，耳边是嘈杂的争吵。

「打啊！打死这个贱女人，不干不净，还生了个贱种！

「呸，贱女人，老子买你来不是给老子戴绿帽子的！」

那天我被打到昏迷。

等我醒来后，爷爷当着我面大骂我妈不守妇道，还说把她送回了娘家。

可我记忆的最后，是我妈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画面。

直到去年端午节的晚上，我偷偷跟着我爸出门。

找到了埋着我妈妈的小土堆。

抱着我妈的头骨，我泪如雨下。

这么多年我努力欺骗自己爷爷说的是真的，可是现实欺骗不了自己。

妈妈会死都是因为我。

我妈是买来的，买来以后被人贩子强了。

谁都没想到就那一次，我妈就怀上了我。

我妈是带肚被卖给的我爸。

直到我出生，真相被揭开。

爸爸把一切都怪在了她身上。

可是她有什么错！

她唯一的错就是当初选择生了我，因为我，她选择了不离开！

也从那天起，我决定要为我妈报仇。

我要他们血债血偿！

3

刘雅他们走之前摸了摸我的头，还给我留下了一些补品。

我真的很感激他们。

爸爸不在家的这些天，我好过了许多，除了爷爷指着我鼻子骂我丧门星，我倒无所谓。

左右不过是个老人，能干什么？

骂骂我出气罢了。

过了好多天，爸爸回来了。

他瘦了许多，脸上带着风霜与怒气。

「什么东西！那李川算什么东西？我找他买烟他居然吐我唾沫！」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我和爷爷都是一哆嗦。

可我内心却觉得痛快。

他发泄着怒气，可我知道他也只能发泄了。

本来我们家就穷，没有什么人愿意跟我们来往。

现在还有警察来过，谣言满天飞。

更没人愿意和我们家来往了。

他摔打家里的瓶瓶罐罐，还是不解气，最后把目光盯上了我。

我看出来他眼里的凶意，我咬紧牙关忍耐。

距离我的计划，就剩几天了。

我不能功亏一篑。

4

又过了几天。

我买了好酒好菜，我告诉爸爸是为了庆祝，庆祝我找到了一份零工。

我端起酒杯敬他。

他拿起酒杯却不喝，冷冷地看着我。

我盯着他的眼睛：「爸爸怎么不喝？」

「我怕有毒。」

他一巴掌打了过来，我直接摔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他指着我骂：「你也是个贱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拿了我房间里的药？

「早就知道你心怀不轨，你翅膀是不是硬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打死？」

我脑子一懵，整个世界的昏天地暗的。

我心想：完了！

他的拳头像把我打死一样，每一拳都那么的重。

爷爷也只是在旁边唯唯诺诺地看着。

我恨到极致，我无比希望他去死。

拳头越来越重，我意识也开始不清了。

我害怕他打死我。

老天一定这么不公吗？

可我最后还是没死。

我从地上爬起来，身上伤痕累累。

也幸好我还有点用，我爸还需要我干活，需要我这样一个出气筒，一个丫鬟奴婢。

我一步一步地走进厨房里。

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爸爸和爷爷都倒在地上了，他真聪明想到我是下了药在酒里。

可惜他没想到我会把药全用了。

家里的米缸，蔬菜的菜梗里，调料里，水缸里，我都下了药。

我摸出爸爸身上的手机，用捆住的绳子绑住他们，把他们捆在椅子上。

一圈又一圈，保证他们挣脱不了。

我拖着疼痛的身体做完一切已经很久了，可他们还没有醒。

这药效真的很好，这得多亏他们自己。

如果不是他们买了这药迷晕我，想把我卖给人贩子，我又怎么会迷晕他们？

我开心的笑出声，坐在凳子上涂药包扎。

静静等待他们醒来。

5

可能爷爷吃的东西比较少，他很快就醒了。

他一时间有点分不清楚状况，呆呆愣愣地看了看居高临下的我，然后就看了看自己和他儿子被绑在凳子上。

过了好一会儿才破口大骂：「贱人！你在干什么？」

我勾出微笑，看着他：

「我劝你最好别再说这种话，你知道你自己现在是什么吗？我案板上的鱼而已。」

他不管不顾，仍然继续破口大骂。

我听腻了这些污秽的句子，随手拿抹布堵住了他的嘴。

不一会儿爸爸也醒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见我笑的得意，一下子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

他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珠子让我下意识的有些畏惧。

但我仍然挺直身体，直视他的眼睛。

我应该摆脱他的控制和我的梦魇了。

我拿起棍子敲在他肚子上，他闷哼一声，全身蜷曲着，像一个虾米。

我激动得快疯了，灵魂都在战栗。

曾经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现在竟匍匐在我脚下。

我堵住他的嘴，打他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情。

我拍了拍他的脸：

「爸爸，我觉得你可能想冷静一下。」

我离开了这个屋子回到我的卧室休息。

我现在并不打算动手，我要让他们感受感受绝望。

6

我饿了他们好几天。

他们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了。

我看着爷爷，他应该很难受，不停地挣扎。

但是我真的绑得很紧。

他再怎么挣扎绳子都没有松动一丝一毫。

我的匕首从他的皮肤划过，我仔细地描绘着爷爷因为紧张凸起的血管。

「你不怕坐牢吗？你不怕被人发现吗？」爷爷嚎啕地哭着问我，

这个凶悍的老头大概平生第一次哭。

我笑了笑，欣赏着他们的丑态：「我不怕呀。」

「我们除了打你，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啊！你不听话我们才打你的！」

我快气笑了。

「你们都把我卖了，还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情？」

我一巴掌给了爸爸，「爸爸，卖了我的钱好花吗？」

我又是一巴掌，他的脸都被我打歪了。

「你还是很聪明的，卖了我又报警抓人贩子，可你没把钱藏好啊，被我看见了啊。」

爸爸脸肿了起来，对于他这种人被打了脸，应该是很羞耻的事情吧。

爷爷的眼睛慢慢灰暗下去。

我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心中快意。

「我妈妈是你们杀的吗？」我的眼睛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他们两个身体僵硬了，却都不说话，我有点生气。

「谁说了我就给谁吃饭。」

爷爷耷拉着头看了看眼神突然恶狠狠的爸爸，却不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