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邵宁峰身边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方宁,连名字都和邵宁峰如此相配,难怪他说,命中注定,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在他身边整整四年半,终于被他承认,却不过半年,就让位于她人。
可他们俩大概还不知道,米家的女儿,从来不会忍气吞声。
即使我马上要死了,也要让他们终生后悔招惹到我。
......
1
我坐在家里的床上,看着爸妈忙里忙外。
今天哥哥带女朋友第一次上门,母亲挑选着连衣裙在镜子前一边试,一边扭头问我。
“怎么样,柔柔,这条好看吗?”
我没有动。
她了然于胸,又换了一条,转了一圈。
“这条呢?”
我伸手捏了捏脚边黑子的耳朵。
母亲面露喜色,兴致冲冲地换上了这条。
一边换,一边念念有词:“柔柔,你要不下次换个方式,黑子耳朵都被你捏掉了。”
一阵风从窗户里吹进,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她和一条黑色的小狗。
我早就死了,死在了那个渣男的身边。
我在邵宁峰身边的第五年,他的白月光回来了。
方宁,连名字都和邵宁峰如此相配,难怪他说,命中注定,她是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娱乐新闻铺天盖地的头版头条,封面是他俯身为一个女人打开车门的样子。
照片上,他侧头专注地看着她,满脸温柔。
这是邵宁峰第一次出现在娱乐板块。
所有媒体一直认为,邵宁峰这次真的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毕竟他从不允许自己和任何女人的合照被公开,即使半年前他亲口承认我是他女朋友时,也不过是在公司发布会上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我在他身边整整四年半,终于被他承认,却不过半年,就让位于她人。
女佣帮我关掉电视,不想我太过伤心,谁料到第二天,方宁就来我这宣誓主权了。
她看着我和她长地八分相似的脸,穿着同样的一袭长裙,忍不住笑了。
“宁峰也真是小孩子气,我不过离开几年,他就废了这么大功夫找到一个和我这么像的,连穿衣风格都一样。”
她嘴角弯弯,眼睛里掩盖不住的嘲讽。
“还藏着掖着不给我看,一个替身,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我突然想到我和邵宁峰第一次的样子。
他将我压在身下,温柔地向一潭春水,喃喃低语:“我等了你好久。”
我以为是我刚刚洗漱的时间太长了,红着脸回答他:“再也不会让你等我这么久了。”
他愣了一下,双手抚摸着我的脸,眼神更加迷离,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回忆过去。
方宁说她离开了几年,原来,那天晚上,竟是这个意思。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宁峰喜欢温柔的,你这样太凶了。”
方宁坐在沙发上,趾高气昂地指点着我,仿佛我能够留在邵宁峰身边全靠模仿她模仿地到位。
我呸了一声,毫不吝啬地表达对她的厌恶。
她大概还不知道,米家的女儿,从来不会忍气吞声。
我翻了个白眼,对着旁边的保镖努努嘴。
身边的人立刻明白,两个保镖一把将她从沙发上扯下来,按跪在地上。
方宁打给没想到我会这么大胆,不顾邵宁峰的宠爱动她动粗。
她大叫:“你要做什么!我告诉你,宁峰不会放过你的,你最好识相点!”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将她的头打偏在一旁,我擦了擦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第一,我现在是邵宁峰的女朋友,你不过是个小三。第二,你私闯我家,我正当防卫,有什么问题吗?”
说完,我扫视了一圈,所有人都都整齐划一地回答我:“小姐,没有问题!”
我重新坐回沙发里,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着方宁高高肿起的脸又不敢吱声的样子,心里畅快多了。
2
我是被娇养长大的,我们米家就算是不如邵家,但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
只不过我没出息,对邵宁峰一见钟情。
当时年纪轻,以为女追男,隔层纱,邵宁峰也确实在见到我第一面,满脸惊喜,没有任何拒绝。
我就这样跟在他身边,他也待我如普通男女朋友一般,只是绝口不提婚姻,直到去年,才松口让我见了他父母。
邵宁峰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正在给他看公司的项目。
我是专业出身,邵宁峰公司的重要项目,他都会让我帮他先把一道关。
如今想来,我已经白打工好几年了。
他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正熬红双眼帮他赶进度。
他看都没看桌上的材料一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米柔,我不希望有下次。”
我疼得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地瞪着他:“放开我!”
他一把将我甩到椅子上,漆黑的双眸紧紧盯着我。
明明前几天还温柔如水看着我的人,如今的神情全是淡漠疏离。
“米柔,宁宁她没有家世,但是我会护着他,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她。”
“我和她已经错过很多年了,如今能够再在一起,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的。”
“你安分一点,我会让你坐上邵太太的位置,否则,你别怪我不客气。”
好一个深情总裁,他怎么不问,是谁先来我这里大放厥词的。
是谁先来嘲讽我是个替身的。
他不管,他见不得他心尖上的人流一滴泪。
邵宁峰离开前,又看了眼我放在桌上的领带,那是我前两天上街为他挑选的。
他冷淡地说:“扔了吧,以后别给我买东西,我不想宁宁误会。”
以前是他说,他也想要自己的女人为他挑衣作羹,他觉得这样有烟火气。
他身上的哪件衣服不是我为他挑选的,春夏秋冬,不一样的款式,不一样的风格,不一样的面料,每件衣服都是我费尽心血为他购买,既让他穿地舒适,又让他能够出入各种场合。
如今方宁回来了,他说他怕误会。
我看了一眼他身上的外套,奢华却有些不合身。
我懂了,他并不需要那些得体的衣服,他只需要他喜欢的。
衣服是这样,人也是。
只是,我不是他喜欢的。
心突然像是被一只手抓住,疼得有些窒息。
我看着邵宁峰离开的背影,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他一起走了,越来越远。
我眨眨眼睛,眼泪顺着脸颊流下。
女佣进来劝我:“小姐,还是早点休息吧,别熬夜了,伤身体。”
我有些愤恨地看着桌上的材料,狠狠将做好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去死吧,自己去看吧,万恶的资本家!
邵宁峰言出必行。
他带着方宁出入圈内各种酒会,方宁不懂规矩闹了不少笑话,邵宁峰护着她,冷着脸不允许任何人嘲笑。
邵家祖传的祖母绿的宝石,他说要给我做成结婚戒指,却出现在了方宁的脖子上。
切,我才不在乎。
我装的。
我第一次发现,我好像从未了解过邵宁峰,他越来越陌生。
爸爸知道我受了委屈后,连夜来要将我带回家,要去邵家找他们问个清楚。
我拦住了他,我想自己造的孽应该由自己解决。
家里给我送了一堆珠宝首饰,个个都比邵宁峰祖传的那颗大。
我将这些珠宝首饰戴在我家萨摩耶毛毛的头上,拍着九宫图发朋友圈,配文:“冷白皮就是可以all in~是不是比某人戴着高贵多了(偷笑)。”
一旁的毛毛扑进我的怀里撒娇,直到我受不了轻轻拍拍她肥硕的小屁股才肯罢休,伸着舌头对着我傻乐。
我的心都化了,将它搂在怀里,毛毛见我搂着她,用湿漉漉的鼻子又过来蹭我,我连忙躲开,一人一狗笑地前俯后仰。
珠宝首饰掉了一地,女佣夸张地拍着大腿:“哎呀,小姐们,怎么这么乱。”
我一把抓住毛毛,捏着她的小耳朵,笑着说:“别闹了,否则罚你减肥。”
听到减肥,毛毛立马耷拉下来,垮起一张小狗脸,哼哼唧唧。
女佣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个鬼机灵,和人一样,知道谁对她好,就对谁撒娇。”
我也跟着笑,看着满地的珠宝,看着硕大的祖母绿宝石,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邵宁峰不知道我对他好吗?
人心这么难捂热吗?
泪水打湿了毛毛的后背,她也不再调皮,安静地趴在我身边,将头搭在我的腿上,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我。
3
女佣见我不吭声了,也安静下来,滴答滴答,原本热闹的房间只剩闹钟在一分一秒地移动。
叮铃铃,突然一阵急切的电话声划破寂静。
我随手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礼貌的声音:“米小姐,您好,您之前在我们店里订的礼服即将送到您的家里,请注重查收。”
“哦,好的,谢谢。”
我机械地挂掉电话,一分钟后,脑海铃声大作,我连忙拨通电话:“你们礼服送到哪个地址?”
“米小姐,就是您留在店里的地址。”
“别……现在停止派送是不是来不及了!”
我两眼一黑,之前为了让邵宁峰家里有我的影子,我特地将所有的新衣服地址都换成他的住所。
现在,我却有点不想和他扯上关系。
我开着车一路狂飙到邵宁峰家里,还是晚了一步,衣服已经送了进去。
我推门进去的时候,方宁正在往自己身上比划着,一旁的邵宁峰坐在沙发上,满眼称赞。
看见我进来,两个人都愣了一下,方宁最先反应过来开口:“姐姐来了,正好帮我看看这件衣服适不适合我。”
我冷着脸看她:“这是我的衣服,之前留错地址,误送到这里来了。”
话音刚落,方宁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起来。
“姐姐,你之前的东西现在不都是我的,何必在乎一件衣服。”
说完,兴冲冲地坐到邵宁峰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道:“这件衣服好漂亮,明天你不是就有一个酒会,这件刚刚好,我要,我要嘛!”
邵宁峰捏了捏她的鼻子,宠爱地说:“都好,听你的。”
我已经被她抢走太多东西了。
不过那些都是邵宁峰给的,我管不着。
但是这件衣服是我爸爸为我下个月生日定做的礼服,这是我的。
我顾不上和她废话,冲过去就将衣服抱在怀里。
方宁也尖叫一下,和我抢夺起来,争抢之间,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我被她扇倒在地,嘴里有些血腥。
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目眩,朦胧中,我看到她得意的笑容。
我一咬牙,狠狠地对着她冲去,将她撞向沙发。
我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邵宁峰正坐在我的床头。
看到我睁开眼,他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看我。
“宁宁说,她只喜欢这件衣服,你看在我面子上,就送给她吧,这样我就原谅你。”
“她和你不一样,拥有那么多东西,她从小吃苦受罪,你何必和她抢。”
“你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她,你也没有机会接近我。”
我胸口一阵剧烈疼痛,如果没有她,也不会有现在的我。
宛宛类卿,这究竟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我的泪水一下子喷涌而出。
“这是我的,是不是所有我喜欢的东西都要让给方宁啊。”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你要是真的爱她,你找什么替身啊。”
“我在你这是替身,在我爸爸那里不是,那是我爸爸给我的东西,你没资格在这指手画脚。”
我发疯一样将床头柜上所有的东西砸向他,让他滚出去。
邵宁峰一把钳制住我,将我死死抱在怀里。
他面若寒霜地看着我:“一件衣服而已,你要是想要,我给你买!你下个月才生日,宁宁明天就要去酒会,你等一等就好了,又不是缺你的。”
等一等,我等了五年,换来了什么。
邵宁峰,为什么在你的眼里我永远都要等,我到底在等什么?
我已经失去了我的尊严,我的爱情,现在连最后的亲情也要我退让吗?
一阵天旋地转,我大脑一片空白,突然感觉好疲惫。
我倒在了邵宁峰的怀里,意识消失之前,我仿佛还听到他的呼唤:“米柔,米柔......”
惊慌失措,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有多爱我。
我醒过来的时候,邵宁峰已经走了。
护士说,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
“米小姐,你的病.....”
小护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面色沉重地看着我:“您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别再有思过度了。”
我咬紧嘴唇,有些迷茫,这几天发的一切就像做梦一般不真实。
真真实实,虚虚假假,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缓缓开口。
“所以还有多久?”
她满脸可惜地看着我:“多则一年,少则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