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今日,明月前身,穿越者之书《二十四品》严密的体系性和神奇的现代性

书画艺术之窗 2023-03-17 10:39:26

《二十四品》虽然被流行地称作《诗品》或《二十四诗品》,且历史上也曾长期以诗法秘本的形式加以流传,有的版本还会在每品之下标注合于此品风格的诗人。但《二十四品》并非只是一本关于诗歌评论的作品,因为其不同于之前历史上众多的诗格、诗式、诗话、诗评等作品形式,书中既没有讲诗歌创作的具体方法,也从未直接对具体的诗人或诗歌作品给予评论。

其实不少前人在解读《二十四品》时便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清代无名氏在《皋兰课业诗品解序》中说:“古今诗话诗评丛杂踏驳,裒而集之则不胜载,摘取数条,则又漏略。惟司空图二十四章,发明宗旨,该备无遗,分别条纲,纤毫不爽,诚词林之玉尺,艺苑之金针;虽文章关键,尽在其中,而岂独诗之云乎!”

其对《二十四品》“发明宗旨,该备无遗”的评价十分贴切,并认为不止是诗词,《二十四品》对于写文章也有着指导作用,但仍将二十四品的应用局限于文学范围内。

相比而言,成书于元明之间的《诗家一指》在评论《二十四品》时则说的更为直接,其言“二十四品,所以摄大道,如载图经,于诗未必尽侣,似亦不必有侣。”可以说明确指出了《二十四品》的创作本身便不是着眼于诗词之法,而是要阐明某种世间运行的“大道”,此实为灼见,正以其无有所侣,故能无所不侣。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二十四品》所阐明的种种原理、法则、标准乃至各种窍门不止适用于诗词或文学,同样也适用于书法、绘画、音乐、舞蹈等各个艺术领域。我们也会发现,以前诸家之解读《二十四品》,只有跳出诗词的形式局限,从更高的哲理层面去探究者才会有比较大的收获。

《二十四品》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则可以借其中的洗炼一品之意来加以解释。人们对于任何事物的把握都要通过一定的抽象和概括来进行,一方面,这种抽象和概括越是偏向具体,层面越低,则其适用性范围也就越小。另一方面,如果这种抽象和概括的层面过高,那同样会因空疏而失去实用性和操作性。一切经典性的理论著作无不是站在一定的阐释对象的角度对于二者的恰当兼顾,这样的一个过程便可以称之为洗炼。《二十四品》的研究对象是艺术和美学,在《二十四品》中我们既可以看到对于艺术和美学的哲理性概括,又随处可以看到其对艺术创作中具体应用的指导,可以说抽象与具体,理论与实际获得了完美的统一。

但《二十四品》的惊人之处还不止于此,首先它建立起了关于艺术的一套完整的美学标准和评价体系,其次则是这个体系的严密性,二十四品表面看起来各品之间似乎结构松散,其实却是环环相扣,不但每一品与相邻各品之间联系密切,实际上每一品与其余各品之间都存在着各种各样的关联,而这种种关联又是用极为艺术性的看似浅显的诗句构成的。

最后,《二十四品》的神奇还体现在它的现代性上,二十四品广博涵盖了艺术方方面面的问题,其中许多都是西方美学近代以来才开始涉及到的,仅以德国古典美学体系为例,康德的无目的的合目的性,席勒的游戏冲动论,费希特的无限论,黑格尔的过程论等等都可以在二十四品中找到对应的内容,而且相较而言,二十四品的论述总是显得更加圆融无碍。可以说如明月亘古高悬,如流水时时鲜活。

《二十四品》所采用的文学形式之四言诗与赞文

《二十四品》所采用的文学形式之佛教偈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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