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材/孙海峰(整理:白叔)
“海峰,我是你大伯,前几天在镇里碰到你大舅了,他说你现在发达了,拥有两家公司,手底下二百多号人,能不能把我家你弟弟安排进去呀,不当副总,当个部门经理也行。”
我就知道大伯突然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儿,碍于他是长辈,我不好意思当场挂断电话,于是,我按了免提键,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回想当年母亲重病,躺在医院里,我去大伯家里借钱,结果吃了闭门羹。
当时,大伯非但不借钱给我,还把我好一顿数落“你是不是把我们家当成提款机了,遇到难处就来找我,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那时候我都给大伯跪下来了,希望他借钱给我,不过很遗憾,他是冷血动物,见死不救。从大伯家里出来时,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自此以后与大伯断绝一切往来。
1997年刚入冬,母亲已经连续咳嗽两三个月,我劝她去医院做个检查,她死活不去,说自己就是哮喘病,天儿凉了就容易犯,等春暖花开时就好了。
我知道,母亲之所以不愿意去医院做检查,她是心疼钱,自打我父亲去世以后,她就没消停过一天,每早出晚归去田间地头干活,别人家都是两口子一起干,而我家就母亲自己一个人干。
我当时想辍学回家务农,母亲把我狠狠收拾了一顿“你忘了你第一天上学时,你爸是怎么嘱咐你的吗?农民的儿子想要改变贫穷的命运,读书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意识到自己错了,赶紧双膝不离地凑到母亲跟前,哭着向她道歉“妈,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提不念书了,你放心,我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辜负你和我爸的期望。”
就这样,我在学习方面,不敢有一丝丝的松懈,每天放学回到家里,赶紧躲在小房间里复习功课,直到母亲做好晚饭我才出来吃几口,然后再接着去学习。
上高中时,我虽然是从农村考上来的,但和城里的学生相比,一点也不落后,考试名次比较靠前。
1997年,我紧锣密鼓的备战高考时,母亲突然有一天咳吐血了,送到医院,医生说母亲得了肺痨病,现在情况比较严重,要抓紧做手术。
在得知要交五千块钱的押金时,我立马变成了无头苍蝇,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因为家里只有一千五百块的现金。
这时候我想到大伯家是做粮食收购的,家里肯定有现金,晚上,我赶紧去大伯家里一趟。
大伯知道我的来意以后,瞬间变了脸色,坐在那里一直抽着烟。
“大伯,你放心,等我大学毕业后挣了钱,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大学毕业挣了钱,你现在连大学都没上去呢,上哪去挣钱,之前你父亲得病时向我家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呢!”大伯语调突然变高了,看架势,他不打算借我钱。
我想到母亲还躺在医院里,为了能让大伯借给我钱,我赶紧给他跪下来“大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借给我钱吧,我妈急需手术,我现在已经没了爸,不想再没了妈。”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泪眼汪汪,要不是故意将头微微上扬一下,眼泪肯定夺眶而出。
“没有,你是不是把我们家当成提款机了,遇到难处就来找我,我是欠你的,还是该你的,走,我们家不欢迎你。”大伯走过来,伸出大手拎着我的肩膀,把我推出门外。
“大伯,你就行行好,行吗?”我用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大伯家的外屋门。
“我说过了,不借就是不借,你再不走,我就打报警电话了。”大伯在屋里扯着嗓子对站在门外的我喊。
说真的,那一刻我真的很伤心,他可是我父亲的同胞哥哥,如今我父亲不在了,他竟然眼睁睁见死不救,真是一个冷血的动物。
从大伯家走出来以后,我回头望了望,在心里暗暗发誓,从此以后,我将与他断绝一切往来。
我低着头回到家里时,大舅已经在屋里等候多时了。
“海峰,这里是三千块钱,你拿去给你妈治病,如果钱不够,我再想其他办法。”大舅从兜里掏出一沓钱,塞进我手里。
大舅家和我家经济条件差不多,甚至都不如我家,大舅妈就是一个药罐子,常年吃药,病怏怏的,什么活都干不了,家里的重担全部落在大舅身上。
“大舅……”我接过大舅递过来给我的钱,泪如泉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孩子,别哭,办法总比困难多,我们慢慢来。”大舅和我相拥在一起,用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隔天早上,我带着大舅送来了三千块钱,火急火燎赶去医院,准备让医生给母亲做手术,但是很可惜,还没来得及给母亲做手术,她就从六楼跳了下来。
我赶到医院,看在母亲躺在血泊当中,那一刻,我的精神状态彻底崩溃了,她是不想连累我,所以选择自己结束了生命。
我抱着母亲的尸体蹲在医院门口哇哇大哭,当时,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为什么老天专门折磨我们这些穷苦百姓,是不是觉得我们太好欺负了。
两天后,在大舅的帮助下,我为母亲安排了简单的葬礼,之后重返学校。
这次我用功读书,最主要想挣更多的钱,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被人瞧不起的滋味太难熬了。
我所读的大学不是什么名校,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大学,大学毕业后,我本来有机会进入体内上班,但是我没有去,而是去南方打拼。
凭借自己不服输的劲头,最终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成立了两家公司,年收入百万以上。
如今我发达了,曾经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反过来都想巴结我,特别是我的大伯,他竟然想让我安排他的儿子来公司上班,这种痴人说梦的要求不知道他怎么敢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