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2月的中美“气球事件”中,美空军出动了U-2“蛟龙夫人”(Dragon Lady)高空侦察机进行查看拍照。再次引起人们对U-2的关注。
而事实上,在美国CIA的策划下,U-2高空侦察机在冷战时期,曾与台湾当局合作,对中国大陆进行了长期的侦察拍照和情报搜集工作。这就是有名的“快刀计划”。
回顾历史,1962年至1974年间,美国中央情报局(CIA)和台湾国民党当局合作,联合实施了对大陆进行高空侦查的“快刀计划”。美方的英文代号是TACKLE。
U-2是美国洛克希德公司所生产的高空侦察机,外号“蛟龙夫人”(Dragon Lady)。其为单座飞机,机身是以F-104星式战斗机为蓝本,配上一对类似滑翔机的超修长机翼,机翼宽度达30米长,具备在70,000英尺(21336米)高空飞行的能力。飞行高度是普通商业飞机的两倍。
研制U-2侦察机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战斗机的纠缠,躲开地面导弹的攻击。它巡航速度每小时775公里,由于机体本身纤细,操作过快或过慢,飞行角度过大都可能会解体,最重要的是U-2只有前后各一轮落地,比起一般飞机可以3轮落地方式,降落难度更高,被号称航空史上最难操纵的飞机之一。
另外,U-2侦察机可以加油2950加仑,通常可飞行12-13个小时。但U-2侦察机没有自动驾驶,在高空的安定性极差,为了减轻机身重量,加长飞行时数,早期还没有设计座椅弹射跳伞设备,飞行员在接近宇宙的边界,摄氏-35度的大气低冷压力下,必须穿上有如航天员般的压力衣,飞行员出任务回来总是汗流浃背。如果不穿,体内血液将急速膨胀,导致血管爆裂当场毙命。侦察任务一趟长达8、9小时,只能用一套导尿皮管排尿,至于要上“大号”,则没有有效解决方式。最重要的是每一趟出勤,压力之大,过程分秒紧张,必须飞行经验丰富,性格情绪稳定者来担任。因此,能获选为U-2飞行员都被认为是精英中的精英。
从1956年投入服役起,U-2初期用在对苏联领空侦查,曾长驱直入到基辅、莫斯科等地。
最早期苏联还不相信,能有飞上两万米高空的飞机。直到1959年底,苏联防空军装备S-75(北约代号,萨姆SA-2)新型防空导弹后,美军即在来年吃了大亏。
1960年5月1日,美国中情局的一架U-2侦察机深入至苏联叶卡捷琳堡执行高空侦查任务时,被SA-2防空飞弹击落,飞行员弗朗西斯·鲍尔斯(Francis Gary Powers)跳伞被俘受审。最初美方掩饰说,他是在执行气候调查任务,由于缺氧昏迷后,意外飞到苏联领空。
但由于侦察机机体、相机与底片都保持完整,美方的说法不攻自破,被苏联连连打脸,戳破谎言。也让美国长年隐瞒的高空侦察计划彻底破功,被迫承认在进行侦察。在双方情报机构私下运作下,1962年在德国以交换俘虏的方式,让鲍尔斯返回美国。而这正是电影《间谍桥》里(Bridge of Spies)的剧情。
1962年,U-2侦察机捕捉到了苏联在古巴部署导弹的画面,引发了古巴导弹危机。
鲍尔斯事件发生后,美国不想重蹈覆辙,引发重大外交事件,便不再派侦察机进入苏联领空,转而将中国大陆地区列为首要的侦察对象。
因此,美方由CIA出面与国民党当局从1958年12月开始合作执行“快刀计划”。即由美国方面出侦察机,台湾方面出飞行员及秘密基地,得到的情报双方共享。而台湾方面的负责人正是当时正在靠拢权力中心的蒋经国。
1959年,第一批赴美受训的台湾飞行员共6位。在持续数月的训练中,实际完训的只有5位,分别是杨世驹、王太佑、华锡钧、郗耀华和陈怀生。
据说,全世界有近千人飞过U-2高空侦察机,除了美国作为原制造地之外,唯一接受过飞行训练的只有中国台湾地区和英国飞行员,但是英国飞行员从未有胆识和勇气真正执行过任务。
蒋介石和黑猫中队队员
1960年8月26日,美总统艾森豪威尔和美国务院正式批准CIA高级官员毕塞尔(Richard M. Bissell)的建议,外借U-2侦察机给台湾。
1961年2月,基于保密需要,双方决定借用台空军第6大队第35侦查中队番号,对外以“空军气象侦查研究组”作为掩护,在台空军桃园基地秘密成立了U2侦查分队,称为“黑猫中队”。
据U-2专家包柯克(Chris Pocock)在2018年的《疾风魅影:黑猫中队》纪录片中说,秘密侦查分队之所以称为“黑猫中队”,是由于黑猫在夜晚出没,而U-2通常也是在黑暗中起飞,而它的摄影机犹如猫的双眼,加上它来无影、去无踪,难以捉摸,因此成了这只队伍的代称。
1962年1月12日,“黑猫中队”首次飞往大陆进行高空侦察任务,地点是甘肃双城子(酒泉)的导弹试射基地。但因导航仪器和地图有问题,结果失败而返,第二次(2月23日)任务是飞到兰州原子弹基地上空摄影侦查,并顺利完成。
据台湾防务部门的纪录,在1962年1月—1974年5月间,黑猫中队共派出28名飞行员,对大陆执行了220次侦察任务,飞行范围涵盖大陆的各个省份,侦查到我军第二次核弹试爆,以及遍及大陆各省的工业、军事、交通等目标部署和发展。
其中,1968年3月起,因国际情势演变影响,U2侦察机停止深入大陆内部侦照,改为沿大陆海岸线外进行侦查。12年,侦察范围超过1000万平方公里。
在这一过程中,黑猫中队也付出了折损5架U2侦查机和多名飞行员的惨痛代价。
1962年9月9日,台湾的1架U-2侦察机飞进大陆,在江西南昌市郊,被设伏在该地区的地空导弹第2营击落。这是解放军首次击落U-2侦察机。
据披露,当时,我军的一些导弹专家,精确计算出U-2从探测地面雷达信号到做出规避动作,中间大概有20秒反应时间。我地空导弹部队,就是利用这转瞬即逝的20秒钟,完成从打开雷达到发射导弹的10多步动作,在U-2躲避之前将其击落。
此后,解放军分别又在1963年、1964年、1965年、1967年击落台军的U-2侦察机。
由这5架被击落的U-2侦察机残骸拼出的整机现在陈列在北京军事博物馆,躺在当年击落它们的解放军导弹旁边。
而台湾飞行员叶常棣与张立义两人则被击落俘虏。
其中叶常棣1963年11月在江西九江上空被击落俘虏,张立义则是1965年1月在内蒙古被击落俘虏。1982年11月,大陆同意两人可以返台探亲,但当时台当局却不同意他们返台。两人在香港滞留半年后,于1983年5月由中情局安排赴美定居,并给予20万美元生活费及安排临时工度日。直到1990年,两人才得以返台定居。
2015年张立义受邀回北京参加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庆,并到军事博物馆参观当年被击落的U-2。接受大陆媒体采访时,他说“不忘历史,包容仇恨,期待两岸和平统一”。
叶常棣(左)与张立义(右)
根据美方解密的档案文件显示,令人感到寒心的是,当年美国不肯把最好的设备装在黑猫中队的U-2上。美国飞行员驾驶的U-2都装有System XII和XIII系统,前者能预先警告驾驶员U-2已被地面的“扇歌雷达”(Fan Song radar)盯上,后者则可告知飞行员地对空SA-2导弹已经发射,并具有欺敌、使导弹偏离方向的功能,以保护U-2不被击中。可是美国防部一直不肯把这种设备装在黑猫中队的U-2上,理由是一旦这些高性能的配备落入解放军之手,他们就能研发出破解之道,使System XII和XIII系统失去作用。
到了1968年,大陆福建沿海遍布雷达,U-2从桃园一出发,就可获知,SA-2导弹和米格21对U-2构成极大的威胁,美国因此在4月下令U-2停飞大陆上空,只准在离大陆沿海20浬的地带进行侦察。这种远离大陆高空的U-2侦察任务持续到1974年全面结束。1975年7月U-2撤返美国,同年11月黑猫中队解散,随之走入历史。
U-2 近年曾参与伊拉克及阿富汗战事。虽然服役已60多年,但考虑全球鹰无人机(Global Hawk)技术上仍未能全面取代她,美国政府决定拨款延长U-2侦察机服役年限。目前除部份机型属于航天总署(NASA)使用外,还有一部份的机队驻扎于韩国乌山空军基地,用于监控朝鲜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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