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秋月，今年57岁。我和老伴陈志强结婚三十多年，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陈雨婷。

从小到大，我们对女儿可谓是有求必应，含辛茹苦地把她养大，望女成凤。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和人开玩笑。

五年前，我的宝贝女儿为了所谓的“爱情”，远嫁到千里之外的城市，从此我们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天，我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老伴志强突然闯了进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冒着冷汗。

“秋月，我……我觉得胸口疼，喘不上气来……”他艰难地说道。

我顿时慌了神，连忙扶着他坐下，一边拨打急救电话，一边安慰他：“别怕，别怕，马上就会好的。”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医生初步诊断是心肌梗塞，必须立即住院治疗。看着老伴被推进急救室，我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我颤抖着手拨通了女儿的电话。

“雨婷，你爸突发心肌梗塞，现在在医院抢救。你……你能回来看看吗？”我哽咽着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了女儿略显慌乱的声音：“妈，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订机票。”

我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而，半小时后，女儿又打来电话。

“妈，我……我可能暂时回不去。”她的声音充满歉疚，“航班都满了，而且……而且小凯说现在不方便……”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小凯”就是我那个女婿，从结婚那天起，他就没给我们好脸色看过。

“雨婷，这可是你爸爸啊！他生病了，你难道不应该马上回来吗？”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妈，我知道，我真的很想回去。但是小凯说……”

我打断了她的话：“小凯说什么？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吗？你爸爸生病了，难道还要征求你老公的同意吗？”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女儿叹了口气：“妈，我真的很抱歉。我会每天打电话问候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说。”

挂断电话后，我呆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不敢相信，我的女儿，我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竟然在这种时候不肯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以医院为家。老伴的病情时好时坏，我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而女儿，除了每天打来的例行电话外，就再也没有其他表示了。

一周后，女儿给我转了6000块钱。看到手机上的转账提醒，我忍不住苦笑。这就是她的孝心吗？6000块钱就想打发我们这对老人家？

“妈，钱收到了吗？”电话里，女儿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失望和愤怒：“收到了。”

“那就好。妈，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我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心里一阵酸楚：“医生说需要做手术，可能还要住院一段时间。”

“哦……”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女儿犹豫地说道，“妈，要不我们视频通话吧，我想看看爸爸。”

我冷笑一声：“不用了，你爸现在睡着了。再说了，隔着手机屏幕，你也看不出什么。”

“妈，你别生气。我真的很想回去，但是……”

我打断了她的话：“但是什么？但是你老公不让你回来？还是你觉得打个电话转笔钱就尽到责任了？”

“妈，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雨婷，你知道吗？你爸爸每天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电话那头传来了女儿的啜泣声：“妈，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病床上沉睡的老伴，心里五味杂陈。我们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供她读书，给她最好的一切。可是现在，在我们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选择了躲避。

日子一天天过去，老伴的病情总算稳定了下来。但是每次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都在等，等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能回来看看我们。

终于在住院一个月后，老伴可以出院了。就在我们准备离开医院的那天，女儿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爸！妈！”她哭着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们。

我僵硬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一个月的等待，一个月的失望，让我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冷冷地问道。

女儿松开我们，低下头说：“对不起，妈。我……我之前真的走不开。”

“走不开？”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你爸爸生病住院一个月，你连一次都没回来看过，现在说走不开？”

“妈，我……”

我打断了她的话：“你知道这一个月我们是怎么过的吗？你爸爸每天都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你倒好，就打打电话，转点钱，就觉得尽到孝心了？”

女儿低着头，泪水不停地往下掉：“妈，我真的很抱歉。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小凯他……”

“又是小凯！”我气得浑身发抖，“你结婚之后，什么事都要听你老公的。我们这对老人家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

老伴拉了拉我的衣袖，轻声说：“好了，秋月，孩子不容易，别说了。”

我看着老伴苍白的脸色，心里更是难过。转头对女儿说：“你爸爸现在可以出院了，你来得正好，帮忙收拾一下东西吧。”

女儿点点头，默默地开始收拾病房里的物品。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心里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回到家后，女儿主动承担了照顾老伴的工作。她细心地照料父亲，时不时地问候几句，仿佛要弥补这一个月的亏欠。但是我心里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跨不过去。

晚上，趁老伴睡着了，我把女儿叫到了客厅。

“雨婷，我有话要跟你说。”我严肃地看着她。

女儿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有些忐忑地坐在我对面。

“你知道吗？这次你爸爸生病，我们真的很失望。”我慢慢地说道，“不是因为你没有及时回来，而是因为你的态度。”

“妈，我……”

我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你嫁人之后，就把我们这对老人家忘在脑后了。五年来你只回来过两次，每次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我们去看你，你老公又不高兴。现在你爸爸生病了，你竟然还要征求你老公的同意才能回来。”

女儿低着头，不停地擦着眼泪。

“我和你爸爸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供你读书，给你最好的一切。可是现在，你却连最基本的孝心都做不到。”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知道吗？看着你爸爸失望的眼神，我的心都碎了。”

“妈，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女儿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不是说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雨婷，我今天把话说明白。从今以后，我和你爸爸的养老问题，你不用操心了。”

女儿惊讶地看着我：“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有退休金，还有两套房子。这些本来是想留给你的，现在看来，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苦笑着说，“毕竟，我们总不能指望一个远在千里之外，连父母生病都不愿意回来看看的女儿来养老吧？”

“妈！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女儿哭着说，“我知道我做得不对，但是我真的很爱你们啊！”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爱不是嘴上说说的，而是要用行动来证明。这次的事情，让我们看清楚了很多。远嫁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来了。”

女儿扑到我怀里，哭得像个孩子：“妈，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我保证！”

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里却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知道，这个承诺可能又是一个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但是没关系，我和老伴已经想明白了。我们的晚年，只能靠自己。

第二天一早，女儿就匆匆离开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的心里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们和女儿之间可能会越来越远。但这也许就是生活的常态吧。

我转身回到屋里，看着正在吃早餐的老伴，心里暗暗发誓：无论如何，我都会好好照顾他，我们要互相扶持，一起度过余生。

坐在老伴身边，我轻声说：“志强，我们以后的日子，就靠我们自己了。”

老伴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泪光：“秋月，我们还有彼此，这就够了。”

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是啊，我们还有彼此，这就足够了。至于那个远嫁的女儿，就让她去过她自己的生活吧。我们不再期待，不再失望，只愿她能平安喜乐。

窗外阳光明媚，新的一天开始了。我和老伴相视一笑，开始了我们平凡而温馨的生活。也许这就是人生吧，有得有失，有聚有散。重要的是，我们还能携手同行，共度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