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爱我,但我命悬一线时他救的是他的白月光。
病床之上我终于得知我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我慢慢退场时,他却抓住我的手求我别走。
1
陌生短信发来照片时我正在挑婚纱。
看清照片后,我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照片上的萧桉正拉着女人的手细细端详,面上一片柔和。
[我是陈禾。]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我方寸大乱。
我喘着粗气死死捏住婚纱的裙摆。
陈禾发来餐厅地址,我跌跌撞撞上了车。
脑海里是陈禾的模样。
她从国外回来了,在我就要和萧桉结婚前。
而我的丈夫在她回来的第一天,爽了我的约。
爽了和我一起拍婚纱照的约。
出门前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今天会很忙,说今天不能陪我。
但此刻他却正坐在陈禾身边小心翼翼的替她擦去嘴角的汤汁。
像是对待什么珍宝。
心猛然抽疼,眼角有泪划过。
我想起他陪我吃饭时从来都坐的端正,从来都不会说一句话。
有时候我话多了,他也会不耐烦的走掉。
我从来不敢在他面前有半分任性。
而陈禾不会,她的任性是被萧桉允许的。
萧桉就要看见我时。
我下意识转身离开逃回了家。
陈禾讥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扎的心生疼。
家里一片喜色,桌上还放着我正在拟的宾客名单。
窗口贴着我亲自剪的喜字。
为了这场婚礼,我亲自准备了三个月。
小腹突然钻心的疼,我想大概是我没吃饭。
门外传来开门声,是萧桉回来了。
他突然靠近贴在我的耳边。
[惊喜。]
低下头,他手上是我从前提过好几次的订婚戒指。
我提了三个月,却偏偏在今天他猝不及防的拿给我。
压下心头的情绪,我安静看着他。
[怎么突然想起买戒指了。]
他有些愣,半晌没再说话。
我推开他,忍住就要喷薄而出的眼泪。
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
和他在一起三年,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我都能知道他的想法。
从前每一次因为工作忽略我时,他总会买各种东西送给我。
而我每次都会笑着接过,告诉他没事。
戒指只不过是今天的补偿罢了。
他想用这戒指来买心安。
[不喜欢?]
我第一次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摇摇头回了房。
他没有再追上来,哪怕是知道我情绪不好。
突然有些好笑,三年里一直是我追在他身后。
他却从来没有注意过我的情绪。
陈禾突然又发来信息。
[他今晚不会回去了。]
客厅里他手机铃声响起,我克制不住的跑到门口静静听着。
[在那儿?]
他的语气有些冷,是发怒的前奏。
推开门,他拿起衣服正准备出门。
看见我时动作一顿,眉头紧皱。
[这么晚还要出去吗?]
声音是我自己都能听出来的哽咽。
他沉默良久,直到电话再一次响起才急匆匆留下句抱歉,转身出了门。
窗户的囍字被风吹了下来,轻飘飘落在了地上。
我无助的跪坐在地,心口酸涩泛滥。
明明就差一步,我就可以和他结婚了。
明明是她先不要他的。
是我陪着他东山再起,是我陪着他熬过一个又一个漆黑的夜。
是我爱了他三年。
可为什么偏偏也是我被抛弃。
下腹疼感更加剧烈,最近不知为什么,总是会疼。
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了,黏黏腻腻落在身上。
难受又难看。
2
刚遇见萧桉时,他在咖啡厅坐了一夜。
我又一次上前催促他点咖啡时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是他人生中最暗的时候。
当时他创业失败,而陈禾则是在这个时候选择出国深造。
一时间他被打击的站不起身。
而我在咖啡厅兼职的时候总会见到他。
他总会坐很久,许多次我都发现他在偷偷看我。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终于按捺不住。
[你喜欢我?]
也许是我太过直白,他耳朵一红,轻轻嗯了声。
从那以后我开始跟在他身边。
我会每天陪着他跑各种不同的地方拉投资。
也会在他喝的不省人事时默默照顾他。
他熬的每一个夜我都陪着他。
他早起的每一个早晨我都会为他准备早餐。
就这样过了三年。
后来我知道了陈禾的存在。
萧桉的朋友说她也和我一样是跳芭蕾舞的。
还说萧桉很爱她。
爱到所有人都认为他不会再接受任何人。
她离开那天,萧桉哭了很久。
我静静听着,可他却突然不说了,只是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我不解,却也没再问。
萧桉果真像陈禾说的那样,一夜未归。
我没有像从前一样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只是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一晚。
天色渐亮,我终于等到了他回家。
身旁有人坐下,我哑着嗓子开了口。
[陈禾回来了。]
他不提,那就我来提。
他只低低嗯了声,接着默默抱我入怀。
可他身上的味道不像从前一样好闻了。
心又开始隐隐作痛,我还是没忍住落下了泪。
[萧桉,要不然取消婚礼吧。]
他的力道突然加重,语气也越发冰冷。
[我会娶你,别胡思乱想。]
像是溺水的人找到了最后一根浮木。
我还是义无反顾的信了。
他吻上来时有些迷离,手又扶上了我眼角的泪痔。
他最喜欢的是我眼角的泪痔。
从前三年,他曾无数次抚摸它。
睁开眼,萧桉已经醒了许久了。
他像往常一样过来摸了摸我的脑袋。
[快起床,要去看场地了。]
一头雾水时,我忽的想起今天是去看结婚场地的日子。
有些惊喜,这是第一次他主动和我提起结婚的事。
等换好婚纱站在场地上时,我才终于有了点真实感。
萧桉西装笔延的站在前方,神色温柔看我。
司仪拿着戒指慢慢宣读着结婚誓词。
我看见萧桉一步一步朝我走来。
就如同我无数次梦到过的那样。
一切都是美好的,可陈禾却又打来电话。
[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萧桉焦急万分的模样让我有些愣。
下意识的扯住了他的衣角,我红着眼看他。
电话还没有挂,陈禾抽泣的声音传出。
他低下头不敢看我。
[对不起宁想,陈禾现在需要我。]
说完他没有再回头,只留下了穿着婚纱的我。
手上的棒花传出香味,工作人员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哽咽响起。
[你说,我需要他吗?]
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下,一滴一滴在地上绽放。
3
手上的戒指在黑夜里发出光亮。
我站起身却一脚踢到了地上的酒瓶。
玻璃碎了一地,我蹲下身去捡。
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是萧桉打来的。
[宁想,她人生地不熟的,肚子不太舒服。]
他还没说完,陈禾的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出。
[啊桉,我想喝红糖水。]
心猛的缩紧,我难过的有些喘不上气。
电话猝不及防被挂断。
玻璃已经嵌进手掌,血慢慢流出。
小腹处隐隐传来坠感,我疼的说不出话。
不知过去了多久,门口传来声响。
有脚步声急匆匆的赶来,萧桉拉过我的手皱眉看着。
他没有问,我也没有开口。
消毒水淋进血肉。
萧桉神色认真,手上的动作也小心翼翼的。
[萧桉,你爱我吗?]
这是我第一次问他。
这也是我第一次如此直白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别让我失望,萧桉。
[爱。]
半晌他擦干净我眼角的泪,抱我上了床。
[我和她没有关系了,只是她刚回国,爸妈让我照顾她。]
这算是解释,也算是给彼此的台阶。
他和陈禾青梅竹马,照顾她这个理由我没办法拒绝。
第二天他主动拉着我又过了一次流程。
这一次陈禾没有再打来电话。
他也依然笑的温柔。
可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变了。
手上戒指的光有些刺眼,排练结束后,我把它装进了口袋。
萧桉看见了,他的眸里闪过我看不懂情绪。
下午他破天荒的在家陪我。
拉着我一遍遍的确认结婚的一切琐事。
不厌其烦的问我喜欢这个还是喜欢那个。
像是变了个人。
像是想握紧什么东西。
我淡淡应和着,却也慢慢的有些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呢,我马上就要嫁给他了。
我靠在他身上,听他清冷的声音和震耳欲聋的心跳。
门外有人在疯狂拍打着门,声音大而吵。
我皱了皱眉,萧桉已经飞快起身。
陈禾靠在萧桉身上时眼神迷离。
她柔柔弱弱的搂住萧桉的腰,笑的灿烂问他。
[啊桉,你今天怎么不接我电话啊。]
心口一阵刺痛,我有些站不住脚。
紧接着她像只猫一样攀上了他的肩,吻上了他的唇。
萧桉的身形一顿,他颤抖着回抱住她。
可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推开了她。
他回头时,我昨晚已经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迹。
他快步走来,眼里是焦急。
陈禾一脸难以置信看着他,看像我时却突然又笑了。
[原来是这样,萧桉,代替品永远是代替品。]
正拉着我手的萧桉猛的停下了动作。
我不解的看他。
[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只是轻柔的替我重新处理了伤口。
入夜,他一反常态的疯狂。
手又一次抚上了我眼角的泪痔。
我听见了他低低的叹息声。
[我一直都爱你,爱的从来都是你。]
4
一觉睡醒,床边已经空无一人。
手机里芭蕾舞剧团发来的信息。
是我等了一年的主跳名额。
我瞬间脑袋清明,这是我争取了一年的名额。
这也我是一直以来的梦想。
等我来到剧团,跳完舞下台时。
陈禾穿着舞服正要上台,面上洋洋得意看着我。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可看见不远处的萧桉时我明白了一切。
他前不久刚给这剧团注了资。
我走上前时萧桉并没有注意,他只是如痴如醉的看着台上的陈禾。
又是这样的眼神。
鼻子一酸,我终究还是没再打扰他。
陈禾跳的并不好,国外三年学成这样很显然她并没有认真。
可最后主办方选了她。
谁都知道有内暮,可谁都没办法反抗。
萧桉挽着陈禾的手在看见我的一瞬间迅速落下。
我有些好笑看着他。
他终究成了我最讨厌的资本家。
如果陈禾今天是用实力赢了我,那我无话可说。
可很显然不是,这里任何一个人跳的都比她好。
但她依然成功了,用萧桉的地位,用萧桉的钱。
[这是你今天的工作?]
我破天荒的讥讽出声,旁人都瞪大了眼看着我。
陈禾躲在萧桉身后,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宁想,别闹。]
别闹?我差点落了泪。
委屈的情绪泛滥。
我为了今天,每一个动作都练习了几千万遍。
但现在却突然因为陈禾功亏一篑。
而萧桉,我的未婚夫,正护在别的女人面前为她撑腰。
我上前一步,却没想萧桉更加紧张的护住陈禾。
看我的眼神冰冷陌生。
似乎我是什么发疯了的洪水猛兽。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萧桉。]
我才是你现在的女朋友,萧桉。
而陈禾才是抛下你三年的人。
他的目光有些松动,张嘴想说些什么。
但我却已经没有听的兴趣了。
离开时萧桉抓住了我的手。
一旁的陈禾哭的梨花带雨靠近他。
手上的力道慢慢松懈,我有些好笑的逃离他的钳制。
人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
萧桉的心也很小,小到我用三年时间都没能挤进去。
回到家,我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连夜搬了出去。
萧桉打来时电话我却并不想接。
直到扔垃圾下楼时,被他抓进车里。
[你在闹什么?]
他语气不耐烦,眼里隐隐有着怒气。
我更加烦躁,撇过头不去看他。
[我们分手吧。]
手上的力度加大,我被他搂着喘不过气。
[我现在只当她是妹妹,我会和你结婚。]
我红着眼想问他知不知道我付出了多少。
却终究没问出口。
三年他都从未试图了解过我。
又怎么会想知道我付出的努力。
我还是没跟他回去。
我们的关系陷入一种僵持状态,那天他给了台阶,我并没有下。
自那以后他也不再出现,只是我在剧团排练时总会看见他接陈禾回家的身影。
剧团的其他人都在羡慕陈禾有这么一个好男友。
我垂下头,想起他从没有来接过我回家。
落差太大,我终究还是红了眼。
不知道怎么了,这段时间小腹总是会时不时的疼。
疼起来时总要命,连带着我练舞都有了影响。
一场演出迫在眉睫,舞团的所有人都在加紧排练。
陈禾却连连请假。
这样的结果导致的就是她不小心踩到幕布。
幕布落下后又突然起了大火。
这场火来的诡异又吓人。
所有人都在逃命,我被烟雾迷了眼,下楼梯时又重重摔落在地。
腿上的疼痛愈发明显,我已经站不起身。
萧桉的身影冲了进来,他急忙向我跑来时。
陈禾的哭声此起彼伏,她跪坐在地上,一张脸娇艳欲滴。
[啊桉,救我。]
我只是静静的看着萧桉,等着他最后的决定。
最后我看见他抱起陈禾消失在了火海。
视线渐渐模糊。
爱萧桉的宁想在这一场火灾中被永远留下了。
我是被消防员救下来的。
醒时周围站了一圈人。
我的腿已经打上石膏动弹不得。
听其他人说,后来萧桉冲进去过,但那时我已经被消防员救下。
所有人都出去后,我听见自己的低低抽泣气声。
哭吧宁想,都哭出来就好了。
门突然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戴着墨镜的陈禾,她因为被及时救下,所以只是受了些惊吓。
她在我面前不像在萧桉面前的那般娇小柔软。
[想说什么?]
我静静看她,她的眼被墨镜遮盖。
我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