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的浪漫主义,在整个西方艺术史上都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几乎所有的现代艺术的风格都是源于浪漫主义”,或许浪漫主义不能被狭隘的定义为某种风格流派的变迁,因为它从根本上改变了人们的思想观念和价值体系。
女巫们的安息日1789
浪漫主义艺术凭借鲜明强烈的个性,打破了古典主义几百年的统治。
浪漫主义艺术家的笔下,艺术不再是传统和权威的表现,而是情感和个性的律动。
何为浪漫主义?18世纪下半叶,资产阶级和封建贵族之间的矛盾日益尖锐,在法国酝酿了一场推翻封建贵族的风暴。
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的开场白“人生而自由,而枷锁无处不在”,被看成了浪漫主义的先声。
卢梭
浪漫主义来源于启蒙主义带来的个性解放,盛行于18世纪末到19世纪前期。
当时的人们对启蒙运动宣扬的理性王国越来越感到失望,开始反对权威、传统和古典模式,从而诞生了漫主义美术。
英国,浪漫主义画家,约翰·马丁作品
他们提倡注重艺术家的主观性和自我表现,以大胆、戏剧化的方式,无拘无束地抒发自己的个性和真情实感,他们通常从现实生活和文学作品中选取题材,描述某个特别的历史事件和英雄人物。
继承了巴洛克风格的动感,并结合自然写实的细节,通过想象和激情,反对新古典主义的拘谨和冷漠。
《穿衣的玛哈》
例如被称为“浪漫主义旗手”的德拉克洛瓦,在代表作《但丁之舟》中,充满动感和活力的画面,奔流的线条与鲜明的色彩,呈现出了与新古典主义艺术家大卫及其后继者安格尔截然不同的审美。
《但丁之舟》
而在籍里柯的《梅杜莎之筏》一经问世,更是在当时的艺术界引发一片哗然。
那个自下而上由被海水浸泡的尸体、抱着儿子遗体绝望的老水手、衰弱到无法动弹的病人、以及看到希望奋力向远处呼救的幸存者构成的“金字塔”构图,如此赤裸地向观众展示了绝望与煎熬,那令人窒息的悲剧氛围,直刺灵魂。
《梅杜莎之筏》
当然,浪漫主义的兴起也与英国的产业革命直接相关。
法国大革命后动荡的社会下,工业文明带来的贫富差距加剧着人们心理上的躁动不安,于是那个之前被诟病“充满了野蛮、迷信与恐怖”的黑暗中世纪便为浪漫主义者打开了非理想的想象闸门。
正如英国美学家博克所言,痛苦和恐惧会激发出人最深沉的情感。
浪漫主义在欧洲而作为一种国际性思潮的浪漫主义在不同地区,不同时间段和不同艺术作品中体现出不同的风貌。
首先是浪漫主义的发源之地——西班牙,其中最为著名的便是西班牙宫廷画家戈雅。
虽然为马德里宫廷服务,但却从未放弃过作为艺术家独立思考的特质,对于宗教权威、政治专制以及虚伪的道德说教,一直保持着深入的反省和批判。
戈雅
他的很多作品并非浪漫主义的奇思异想,而是现实的人物与事件。
《裸体的玛哈》和《穿衣的玛哈》便是在西班牙宗教裁判所强大势力下的反叛。
《1808年5月3日:枪杀起义者》里,那个张开双臂站在强烈光影对比中,无畏地面对法国行刑者的男子更是道尽了战争的残酷与黑暗。
《1808年5月3日:枪杀起义者》
另一位来自浪漫主义的高潮之地——法国的德拉克洛瓦,他被永远传颂的《自由领导人民》同样是浪漫主义的代表作品。
在被人格化后,有了具体形象的自由女神的召唤下,各个阶层的人民奋不顾身、不惧死亡,充满激情地向前冲锋。
将残酷的现实与古代的寓言相结合,成为了近代艺术史上第一幅大型纪实类政治宣传画作。
《自由领导人民》
到了德国、英国与美国,他们的浪漫主义融汇在了风景,毕竟自然界浸透着上帝的精神。
代表画家便是德国风景画家弗里德里希,对于他而言,风景就像圣殿,那些基于德国北部的真实风景,表达了一种神秘主义的宗教情感。
《山中十字架》便是他用最纯粹的风景画方式创作出的基督教祭坛画。
《山中十字架》
而随着19世纪中叶现实主义运动兴起,工业化进程加剧了城市环境恶化以及社会问题的增加。
艺术家们开始强调客观事实和社会批判,浪漫主义追求理想化和超验境界的倾向逐渐走向没落。
工业革命
只是浪漫主义独特的魅力和影响依旧深入人心。
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其实自古有之,可以说是共同贯穿了艺术史的创作手法。
埃及的狮身人面像、中国殷商时期的饕餮纹图案、李白与拜伦的诗篇,但丁和雨果的小说,令人目不暇接。只是,在18世纪末迎来了属于它的爆发。
商代,饕餮纹
即使后来浪漫主义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它那追求理想、创造奇幻型的艺术形象和强烈的主观抒情色彩也依旧在影响着后来者。
在现当代艺术中的影响到了现当代主义艺术时期,我们也能看到同样的浪漫主义观念,即城市是一个匿名和充满焦虑的地方。
人们在被当下社会所压抑后,利用汹涌的情感所进行的反叛。
并且浪漫主义者们对待自然的微妙态度,也对后来的印象派及后印象派产生了影响。
例如法国画家科罗,浪漫主义画家与印象派先驱之一。
以风景画而闻名,尤其是描绘法国田园风光和意大利风景的作品。
他善于捕捉光影变化、表现自然氛围,给人一种温暖、柔和、安静的感觉。
科罗作品
在印象主义运动兴起后,科罗的作品受到更广泛的认可和赞誉,他被认为是连接浪漫主义与印象主义的桥梁。
他的绘画风格直接影响了后来许多印象派画家,如莫奈和毕沙罗等,他们进一步发展了科罗的观念,将光影效果和色彩运用推向了新的高度。
莫奈作品
在印象主义和后印象主义中,表达情感已经成为重要因素。
到了19世纪末期,艺术家越来越脱离再现性艺术语言,不再注重描绘视觉可见的世界,而是用主观性的艺术语言表达自由想象的世界。
色彩,线条和形式逐渐从视觉图像中分离出来,成为抒发情感的符号。
在这样的风潮之下,诞生了集合各种想象,通常是梦境、幻想世界和神秘异域情调的象征主义;
亨利·卢梭
通过学习印象派技法,以梵高,高更为楷模,从非洲雕塑中获得灵感,运用强烈的色彩和大胆的笔触来表达感情的野兽主义;
《红色的和谐》,马蒂斯
还有强调艺术家的个性和主观情感的表现,反对客观再现的表现主义。
《街道》,凯什·希纳
经历了这些应运时代而生的艺术流派,架上艺术在面对资本主义时代机械文对于人性的压制和个性的反感下,开始一步步走向抽象。
二战之后,西方艺术的中心从巴黎转到了纽约。
自1940年代起,许多欧洲艺术家为躲避战乱纷纷移民到美国,促进了美国艺术的发展。
抽象表现主义就是第一个发源于美国的艺术运动,结合了抽象和表现主义的共同特征。
以代表画家波洛克为例,他们的作品反映了美国民族通过进取,不断开拓宏观世界和内在意识的精神,表现了战后美国昂扬的精神状态。
波洛克
并且因为受到荣格原型心理学的影响,抽象表现主义着重表达的是人类的共同情感。
到了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德国新表现主义诞生。
顾名思义,它是以20世纪初的表现主义为楷模。
主张在在过去的文化传统中寻求创作的灵感和源泉,有意恢复被纳粹压制的德国表现主义传统,同时吸收了美国抽象表现主义的风格。
巴塞利兹,德国新表现主义画家
结语浪漫主义的重要,在于它不仅是一次艺术思潮的流变,更是一场改变了西方世界社会和思想的变革。
即使现在浪漫主义辉煌不在,但它已经融入了现当代艺术的创作之中。
纵观浪漫主义的沉浮,在不同的阶段,我们似乎都能感受到艺术作品中相似的情调。
因为它们含有相同的发展变动之中的“传统”。
浪漫主义艺术中的激情与渴望,在经历了一次次艺术思潮的涤荡过后,寻找到新的抓手。
热情又不乏冷静地在现实与理想,此岸与彼岸间的矛盾中,保持着平衡,继续前进。
参考:
《心灵的风景 : 从德国浪漫主义 到 当代艺术》
《艺术流派|浪漫主义:打响西方艺术史变革的第一枪》
《西方艺术:一部视觉的历史》 邵亦杨著
欧洲人在精神世界中,挣扎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