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时期(221-420)的书法技巧,虽云:用笔千古不易。但魏晋古法与后期的写法有区别还是有定论的,不过感觉描述的都太含糊,什么“唐前之书纵,唐后之书敛”之类。
观察晋人的字帖,处理转折与收锋呼应有两种做法,一是绞转,一是提按(顿笔)。
绞法因为算是强制性的扭转,转折处颇见神俊的精神,尤其是用方笔,更现硬朗姿态,所以不但晋人法帖中常见,更多的表现于善用方笔的魏碑中。
从这一点上看,虽然晋人法帖与墓志造像字形上大相径庭,但笔法相通,并称“魏晋笔法”,也就不难理解了。另外,书写的时候,笔毫向一侧自然弯曲,写到一画收尾,其势几尽,此时把笔锋做180度翻转,借其原先弯曲的反势,力量倍增,调锋十分彻底,容易做到每一笔画都气势洞达,仿佛精力无穷,生机勃勃。
提按是将收之际,把笔锋向右上方提起,利用毛笔的自然弹性,让笔锋自然回直一点(不可能完全回直,即便是弹性最强的狼毫)然后向右下方压下去,最后向左下方衔接下一画,这样虽然字形上是180度的转了,但笔锋实际上是拆成了两次90度的转折,是利用笔毫中段把毫尖“挫”过来了,所以仍然是用笔毫原先的那一面来书写,弯曲的笔锋也就无从彻底进行调整,所以难以做到完美的精神状态。不过这样写因为有分解动作,比较方便,容易操作,能做到字形上的整齐漂亮。
老实讲,无论魏碑也好,晋帖也好,这两种笔法是交替使用的,也正因此,魏晋笔法使人感觉不拘一格,变化多端(这两大转笔的方法又可以细化出许多小的分类)。
到了唐朝,特别是中后期,绞转的笔法渐渐消失不见,而提按则成了处理转折呼应的主流用法。分析其原因,一是当与那时追求华丽精整的书法风格有关,比如干禄、写经等方面的需要。二是提按比较容易学,稍加训练,即可写的象模象样,以至于到了元之赵松雪、明之董其昌,虽然力崇魏晋,但笔法依旧沿袭唐后,虽然字形颇似二王,但终不脱妩媚与寒俭,考察其存世碑帖,可以从这里得到些蛛丝马迹。
以赵、董之学问、天分,理解到魏晋的这些东西并不是难事,但为什么还是没有突破呢?
想必一是唐后书法,笼罩中国书风数百年,颜真卿继王羲之为百代宗师的地位牢不可破(虽然中间有米芾等批评者,但毕竟声音微弱),所谓佛学有云:共业所至,在劫难逃,岂此之谓耶?
二是晋人法帖存世太少,而且翻刻失真,很难考察其用笔的妙处,同时魏碑湮没已久,仅有的几种也无人重视。松雪晚年的《胆巴碑》似乎有觉醒的意识,可惜似乎晚了点,不久他自己也挂了。
真正回归于魏晋,应当还是王觉斯、傅青主那一代的人,不过那是唐后的书法已经发展到彻底没有出路的时候,几位有才华有觉醒意识的书法家被逼无奈的绝地反击,不过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成功了,至于后来清朝中期,魏碑大量的出土,与晋人法帖相互佐证,魏晋笔法之双翼已全,书法的复兴就势不可挡了。
董其昌写78岁大字《白羽扇赋卷》欣赏——老辣中余韵无穷
《白羽扇赋卷》,绫本,轴,纵:136.5厘米,横:60.2公分,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董其昌这件作品写于七十八岁高龄,仍然不失一贯的秀逸畅快的节奏,令人觉得余韵无穷。
所谓的笔法多半也是后人,特别是今人中那些所谓的专家和从事书法培训的人搞的过度解读。
这个字不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