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念西风独自凉之风陵渡

暖心阁 2021-10-11 10:18:06

谁念西风独自凉之四   风铃渡

谁念西风独自凉,

萧萧黄叶闭疏窗。

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

赌书消得泼茶香。

当时只道是寻常。

——纳兰性德《浣溪沙》

每个对风铃情有独钟的人,应都是满腹心事且无人诉衷肠且耽于回忆的玻璃心之人,每个玻璃心都是有趣的人,她们比常人高度敏感地感知着世界上的一切悲喜。

喜欢回忆并非是过去有多么温暖而是现在不尽如人意,在现实中屡屡受挫的我不得已频繁回首那些不堪的往事,寄托这种回忆灰烬里的余温能暖现在有些冰凉的感觉,这种偶尔为之的回忆像吸食冰毒的人一样,会产生心理身体上的严重依赖性,目前为止尚无确切有效的方法可以治愈此病。

每当独自静坐屋中,必让音乐在房间肆意流淌,必须如此才会翻开书页或者整理屋子做家务,至于歌曲作者何许人也所唱歌词里面是什么故事对我而言无关紧要,我想要的只是那种音乐的声响填满空洞的房子散发的那种空虚与寂寞的冰冷的味道,这样的习惯性动作已经维持许久,相信依旧会陪伴自己在余下的时光里。

念大学的有段时间,每天的午夜时分与凌晨时光,就会听河南音乐广播里面的音乐,十分上瘾且乐此不彼,让自己感到时分讶异的是,里面播放的每首歌曲都无意中戳中彼时的心情,甚至于觉得那个音乐编辑是我多年的知心红颜,几度产生前去邂逅的念头,可以想象每个你孤独寂寞无助的时候,总会有一首恰到好处的歌曲与你相伴,这种人生巧合的默契并非容易得到的,委实值得铭记于心。

收音机里流淌出来的旋律无可无不可的填充了空荡荡房子的空虚感,让自己感觉到些许陪伴的味道,尽管这种味道只可意会且无法言传,觉得自己的心事被一个未曾谋面的电台编辑所窥知,上次去郑州办事情,一个人从客车下来后,望着繁华依旧的省城,带上帽子,把自己裹得像粽子一样,行走在金水路上,刺骨洗髓的寒气,辉煌大气逼人的建筑让自己有种微不足道至极的渺小和极强的无所归属的感觉,静静的行走在曾经奔袭过无数次的街道,繁华依旧,自己却有种很诡异的感觉,逆着车流向民航大酒店方向走,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类似海子或者是老舍对自己所处生活环境绝望至极后结束自己生命的过客,从现实喧嚣的沙滩上安静的向海水深处走出,冰凉的海水浸泡着自己每寸肌肤和每秒感觉,直到自己感觉到濒临死亡的窒息感。走了很久,终于回到母校,昏暗路灯下,无处栖身,无人可以让自己十分有安全感的联系的欲望,给远在湖北孝感的网友挂电话谈及自己的窘状,竟然会在母校张仲景塑像前的石阶上泣不成声,无视从身边路过步履匆匆的学弟学妹们疑惑的眼神,只感觉自己所有的精力将被现实这个古怪至极的机器碾碎成空气化为子虚乌有。

每当停下繁琐的工作,总会厌烦现实中不尽如人意的琐屑与压抑,思绪见缝插针似的给自己一把剪刀,剪段过去的时光,放在掌纹里,带上放大镜,细细品味,品味曾经苦乐欢悲。

时而抿嘴而笑,时而痛苦流涕,所有的悲欢与你我无关,只与那段曾经的温暖的未灭的灰烬有关,只与那个曾经走进你的心里,狠狠捅上几刀,然后转身的女子有关,与其他人都无关,与秋天的落叶与菊香无关,与冬日里燃放的梅花无关,只与沉淀在心湖之底的花蕊有关,此等忧郁哀伤,意会不得,说不得,只能静静的独自哀伤,自己给自己画地为牢。

张小娴曾经说过: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是时间和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我用尽了自己可以想到所有的方式以剔除曾经那段不堪回首的伪感情,甚至想到用佛经来化去让自己柔弱的软肋,想到用最悲壮的方式放飞自己的身体,甚至想到将其碎尸而后扬灰的疯狂的念头,甚至我把自己逼到了现在落魄不已的田地,自己都无法勇敢承认现在的自己就是五年前那个对生活,对爱情心怀纯美憧憬的小男生。

时间从骨缝穿过,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那个曾经双眸清澈如秋鸿的女生,我也早不是那个懵懂如痴傻之徒的男生。

各自在交叉之后,寂然疏离而成陌路,甚至是敌对之人。

她或许即将成为他人妇,忙碌在谈婚论嫁的充实与期待之中,永不会有半刻忧虑或者歉意为我停留,即便是违心之语。即便是这个消息,也是我费尽周折辗转从她高中时代闺蜜之一得知,当听到她即将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瞬间,情绪乱如秋晚残云,顾不及向单位请假,匆忙之下陡然决定去小城之隅的度假村静心。

带上两瓶果粒橙,一袋达利园面包,一兜小橘子,和一个同事坐上三轮车,在机器轰鸣与冷风劲吹中向着记忆中曾经花开自己浓郁忧伤的临水亭子出发。

度假村里的满目的枝桠倔强地昂立着,刺向澄净的苍穹,心事和着朔风一起不知被吹响哪里?

看到一个中年人在湖面垂钓,好奇的问:“现在钓鱼,容易吗?

他深深的吸口烟,望着飘逝的烟圈说:”好钓,关键是没鱼,有鱼的话,很容易钓到。

望着静止不动的钓浮,望不到边际的湖面及湖面上成片的冰面,自己无语,似乎若有所悟,又似乎若有所失。

并肩和同事走在湖畔,她静静的听着我一人近乎呓语的絮叨,适时的插进几句话,简短而直刺我心。

掂着塑料袋子,坐在发黄的枯草上面,我像老妪样絮叨着曾经对她的爱恋与恨,把自己的头斜倚在她的肩头,清香的味道袭入鼻孔,就这样在冬日夕阳下,不知来自何方即将流向何方溪水的缓缓流淌中,把她的手掌放入自己双掌之中,想用力把她手心里的寒气驱走,想感觉下十指相扣是如何的美好与感伤。

时间就这样流淌着,不知下一秒是快乐还是悲伤,是死亡还是重生?

我只知道今天之后,我如果想活下去,必须把关于她的所有全部从记忆中剔除殆尽,不能残留意思半豪,否则,这种残留的温暖在蛰伏经年后依旧会像现在这样瞬间汹涌而至,让我所有精心构防的堤坝无力的坍塌,让自己再次沦陷在她曾给我编织的那场梦幻与江湖之中而无力退出。

不止一个人对我这样说:她不值得你这样。

我自己心里何止不清楚,但是依然让我扯心的是我依然有见她最后一面的欲望。

此欲不止,痛苦不息。

夜深人静,总会失眠,给许多人打电话,给心理学专业的师姐打电话,给未曾谋面的网友打,我缺总是想将所有的压力化成花费从自己的心湖缓缓流淌出去,直到水尽石出,直到风停铃止。

风铃渡

是个很好名字。惹起很多萦心之事。

坐车的途中,在电影里听到这个名字从女主角口中轻轻吐出。

男女主角四目交错间,心入其境的自己的浮绪竟然会雾散云消,转瞬千万心事崩涌如潮。

伤心抑或快乐,都在刺着彼此寻找奢华梦想的心,直到遇到那个能让你安眠的人,不论白昼还是夜。

电影里的日军将领言正义辞的调兵遣将,国军将领总是惶惶如丧家之犬的安排下步退却之所。

硝烟弥漫中,刘姐和士兵的爱情显得铁血柔情而动人。

不堪一击的国军失守,退却,再失守,继续退却…

始终没有将广袤的国土彻底沦陷,或许是中国五千年的底蕴使然,或许是因为四亿亿同袍共心抗日的结果,或许是因为边境线上有条奔疼的怒江存在的缘故。

因为自古有江的地方有人烟,有青山,有柴,有通幽曲径,有峰回路转。

有隐世高人,也有素兰馨香,有民族良知的底线在,更有自己坚守的东西存在,那就是你自己的心,整个民族的心在,有狂妄与卑微,有欲望与理智,有黑夜里永世不灭的灯,在闪烁,始终不灭,不灭。直到微弱的灯火将无涯的黑雾化尽

国军虽腐败,伤亡惨烈,有汗奸有汪精卫之流,却也有忠魂勇魄在。无数流落人间中正佩剑与步抢就是历史最客观的亲历者,谁也无法将其从华夏历史的丰碑上将其剔除,它是屈辱也是骄傲,因为它是最真实的存在,不容曲解。虽然佩戴中正佩剑的将领之中不乏汉奸之徒,更多是忠心抗日的志士,虽然手握中正步枪的国军之中不乏欺压良善之辈,更多的是谨守上峰之命的忠勇之兵。国军之败不在国力,不在人心,而在无法言说的运气。

四像茶一样,慢慢品尝。一个女人偎在比自己年龄小的士兵怀里,语声发颤,羞涩中浸泡着克制经年的渴望,是欲,也是情,是依靠,也是孤单。

瞬间,画面成为浓郁的黑色,几秒钟后,画面切回。

我却沉浸在那段消失的黑暗之中,很久走不出来。

每次从装潢精致高雅的蛋糕房路过,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看到紫色的风铃,总会想起郑州黄河路于经七路交叉口附近的买各种高级饰品的店——好玩的店,想起自己曾经在那里买过的两个淡紫色的风铃与寄托其中的简单的渴望与梦想。

最终没有送给她的风铃,一个被我在自己经济拮据至极的时候贱卖给学弟,另外一个风铃的去向,我已经记不得。

年少裘马轻狂时对未来怀有的幻觉在现实尖锐锋利无情的棱角触碰下,像秋风中落叶一样,次第破碎,留下些许肥皂香味。

这或许就是回忆的味道,总有一天,回忆全部跌落地面。所有的水份都被蒸发成空气而销声匿迹。

回忆的血肉总会被时间的老人耗尽,残剩的骨架刻在脑海中生不敢忘,铭记终身以醒己之向欲之邪念。

曾经不解老庄的“上善若水”,即使现在仍然不解所谓的“无欲而刚”,但是却渐渐明白,所谓的无欲而刚绝非是毫无任何非天理之欲,而是品尝过之后而厌恶,为了祛除心中对其的厌恶而刻意追求无欲之境以安自己不安之心。

无欲中的无不是子虚乌有之无而是从有到无的无,既是尽人皆知的只求曾经拥有,不求天长地久所讲的境界,所不同的只是说法不同而已。

标榜自己无欲则刚的人多少有些自命清高,说不求天长地久的人未免有些吃醋而酸的不好的情愫。

风铃

风是触摸不到岁月之风,铃是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心铃。

不是电影中未现的渡口,也不是时间任何河流出入口的渡口,即便自己也不知此渡是什么意思,只是过分对这三个字敏感,或者说是对自己每天都可以从窗外窥到的风铃敏感,或者说是对那段蛰伏经年的难言心事敏感,敏感到经不起任何与之稍微相关物事的触碰。

时间不觉间已经从指尖流淌过五个春秋,那些不断更替的风景与日新月异的小城人事及在心中无法抹去的情愫,依稀记得当时她最初离我而去的那段暗黑时光,痛哭失眠出走,我当时知道自己失望痛苦不已但未曾料到五年之后自己依然无法释怀,依然固执的强烈念着一个如此待我以深情以凉薄的女生,曾穷尽一切手段刻意淡忘她的一颦一笑,刻意逃避与她与那段情有关的任何的词汇,甚至一度不敢看到爱情这两个令我生畏的词汇,曾经这两个字让我为之憧憬经年,为之绝望数载。

现在想来,谈恋爱的双方最好的状态应该是最初相识时势均力敌,这样就不存在一方过度牺牲的问题,在门当户对这样理念大行其道的如今,这样的开始似乎是最幸福的开始,否则早晚有人会被对方有意无意地伤害而因此偏离正常人的生活轨道,从此信仰崩坍,无处可倚无人可信,偏执的认为她是你一生不可治愈的致命死穴,直到伤愈,直到某天你惊讶的发现,曾经的伤痕累累处开始渐渐凝成血块而成厚厚的血痂,而这个疗愈者可能是漫无边际的时间,或者另外一个你遇见的你喜欢的人,或者此生无二真正喜欢你的人,或者是仅仅是青年文摘中某一段文字,或者是擦肩而过陌生人一个温暖的眼神,或者是淡出你视线的似曾相识的一剪背影,或者是累年后某天深夜触景生情后滚滚而下的两行热泪,或者是你再也未能遇见那个你喜欢或者喜欢你的人儿永远走不出她的阴影而抱恨终生。接下来相处,两个人应该保持步调一致,否则必然会有人因为无法忍受两人之间的差异而痛苦不堪直到分道扬镳。

最好的感情是成就彼此成为更好的人,但是现实中很多情侣却是在不断消耗透支彼此最好的青春而不懂彼此呵护,直到双方精疲力竭便绝交生死不再往来,至于当初爱的浓烈甜蜜则逆转成分手时的互相指责甚至于伤害,曾经爱的有多深情分手时就变本加厉的有多狠毒。

即使是她刚离开的最伤心的那段时间,自己也从未想到五年之后自己依然会这样强烈的念着一个如此待我的女子,所能做的只是穷尽可能的去淡忘,去规避所有可能勾起心事的话题,但是这些努力现在看来无济于事。

现在想来,世界上最艰难的事情莫过于积虑地把一个穿心而过的女子从自己记忆里剔除,甚至可以说这是件常人无法轻易做到的事情。能看破此事并做到者,盖非寻常人,或者是得道高僧,或者聪慧如张小娴之才女。

其他的实在不知如何看破旧情余恨,能授此艺者,愿鞍马以侍,衔环结草。

写最后两段文字的时候,自己一边步行在喧嚣的街道,一边拿着不知名的杂牌山寨手机,慢慢的更新着空间的状态,好想有个人走在身旁,一起穿过这场尘世的冬季寒冷。

2012年原文首发于个人新浪博客:暖心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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