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造宋:东晋中央因想建立自己的藩镇而引发的二次清君侧(六)

明月扶摇 2023-07-31 10:10:58

经过地方藩镇青、兖二州刺史王恭和荆州刺史殷仲堪的连续清君侧,司马道子要有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但一个劲的向王恭和殷仲堪赔不是,还把自己的亲信王国宝和王绪当替罪羊杀了。会稽王司马道子本来就是个酒鬼,经此一事后倍感窝囊,直接自暴自弃两手一撒,啥也不管了,你们爱咋闹咋闹,老子只管醉生梦死,不陪你们玩了。

虽然司马道子开始摆烂了,但是他的世子司马元显却对地方藩镇的作乱十分愤慨,低头服软总不是一件让人愉悦的事,他向父亲司马道子进言,认为王恭与殷仲堪二人一定会成为大患,这次借王国宝的脑袋躲过了初一,还能躲过十五去?所以不可不在暗中加强戒备。司马道子本来就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庸人,又刚刚损失了最得力的二把手,一见司马元显说得好像很有道理,那么好吧,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公元397年4月,就在地方藩镇撤兵后的不久,司马道子就任命司马元显为征虏将军,朝廷的禁卫军和徐州的文武官员都配给了他。虽然此时明面上司马道子还是东晋朝政的主掌者,但是其经过上次打击后心思大部分就都花在喝酒享乐方面上了,一些大事反而是其世子司马元显说得算。

不过此时虽然司马道子已经有摆烂的趋势了,但是在增强自身保卫力量方面上,司马道子的行动力还是蛮高的,毕竟自身力量强了,现在的富贵生活延续的时间就会更久,于是他就听从了谯王司马尚之的建议。谯王司马尚之是晋元帝司马睿叔父司马承的曾孙,是司马道子除了司马元显以外最信任的人,当初负责逮捕王国宝和王绪等人就是司马尚之和他的兄弟司马休之,司马尚之与弟弟司马休之都是当时司马宗室中数得着的人物。司马尚之向司马道子建议说:“如今各地藩镇强大,而朝廷弱小,宰相权轻,相王应该挑选最亲近的人,在外边建立忠于自己的藩镇。”

司马道子深以为然,经过了他自以为是的精心谋划,他采取了一个重大措施,即任命王国宝的哥哥王愉为江州刺史,来防备荆州的殷仲堪,本来这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王愉身份敏感一点,是刚刚被下令自杀的王国宝的哥哥,但是司马道子还自作聪明地调整了东晋的行政区划,将豫州的四个郡划给江州,虽然这是为了加强江州的战争潜力,但是司马道子一党的人还是太想当然了,即便豫州刺史庾楷上次在王恭来犯的时候站在了道子党一边,但是这也不意味着你司马道子可以随便拿走我庾楷盘子里的食物呀!集体的利益是集体的利益,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庾楷要为集体利益奉献自我。

其结果便是豫州刺史庾楷暴怒,上书反驳司马道子这一做法,但是在司马道子看来,庾楷本也是道子党一派,所以司马道子没理会庾楷的请求,该割的还是得割,还放心大胆地削减他的地盘,以为庾楷只是在发恼骚,该大局为重的还是大局为重。事实证明,有大局观并甘愿奉献的人是特别稀有的,而豫州刺史庾楷显然不是这类人,再加之上次王恭来犯,司马道子为了自保把王国宝扔出去当替死鬼的做法,很让一些包括庾楷在内的道子党的人心寒,既然你司马道子这么不仗义,我庾楷何必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

于是,庾楷改换了门庭,投靠到了青、兖二州刺史王恭,到旁边的树上多试几次。到此为止,庾楷还不解恨,在公元398年7月,庾楷派儿子庾鸿为使,去见王恭,游说他说:“如今的司马尚之兄弟专权为祸超过了王国宝。现在就开始假借朝廷的权威削藩,先是豫州,今后指不定轮到谁呢!趁他们现在的阴谋还没有酝酿成熟,我们应该早做打算。”孝武帝一脉的力量主要集中在地方,如果今后削藩扩大化,受损的自然主要是本派的人,所以王恭对庾楷的看法深表赞同,立即派人去通知殷仲堪和桓玄二人,殷、桓二人也十分赞同,并公推王恭为盟主,约定一同发兵,进逼京城。

当时殷仲堪以斜绢写书并藏于箭干之中,借庾楷手交给王恭以避过江津要地巡逻兵卒的检查,这就导致在传递过程中绢布歪斜而令字迹难以辨认由谁所写,王恭不能断定是否确系殷仲堪手笔,而且去年殷仲堪失期,也没妨碍王恭轻松得手,于是王恭决定不管殷仲堪,先行起兵。王恭这去年才搞了一次清君侧,今年又想继续清,这是准备把清君侧当作家常便饭了呀!可是他不知道夜路走多了会遇到鬼,这次起兵将会把王恭推向死亡深渊。而导致王恭死亡的便是其手下大将、北府军此时的实际领袖刘牢之。

在听到王恭要再搞一次清君侧的消息后,北府名将刘牢之当即出面劝说王恭:”将军您是朝廷的国舅,会稽王是天子的叔父,本是一家人。而且会稽王秉政以来,并没有得罪将军,前不久还为了将军杀掉了他宠爱的王国宝,对将军您的尊敬礼上已经不少了。最近这次人事调动,虽然不能说十分恰当,可也算不上什么大错。而且他割的是庾楷的地,于将军您又有什么损失?岂可一而再地发动清君侧?“ 其实刘牢之这话说得是十分有道理的,上次王恭清君侧能轻易成功,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王国宝太作孽了十分不得人心,王恭起兵也算顺应各方期望,但这次出兵的理由实在太勉强了,根本称不上师出有名,如果王恭一方有压倒性的实力,这也没什么,但是东晋中央朝廷的实力并不弱。

可是王恭现在还沉浸在上次轻易成功的功绩当中,觉得清君侧是件十分容易的事,哪能听进去刘牢之的劝言,当然这也跟他瞧不起刘牢之有关,刘牢之这个人出身寒门,长得也不好看,一张紫红色的大脸像终日劳作的屯田户,王恭每次和刘牢之出去巡视,都觉得十分煞风景,如春月柳旁站了一棵歪脖子松,要知道王恭是当时公认的美男子,王恭的仕途能走到今天他的颜值是起到了十分重要的作用,而王恭本人用人也十分注重颜值,除了长得不好看,刘牢之对于当时主流的高雅艺术清谈也一窍不通,要知道当时影响东晋当官晋升的几个主流因素便是门第、相貌、清谈和学识,刘牢之在这些方面打分都非常低,要不是看在刘牢之打仗的确有那几分蛮力,大晋朝的官员怎么也不会多出这么一号人。王恭自诩大晋朝的栋梁之材,用得着这个老粗来指手画脚吗?我要是听了他的,岂不是很掉价?

再说司马道子听说庾楷倒戈,非常惊慌,忙派人寄信去劝他回心转意,其言辞哀婉,活像被负心郎抛弃的痴情女:“当初你我之间,恩同骨肉,曾一起在帐中喝过酒,一起结下互不背叛的誓言,彼此间何其亲密。而如今你舍弃故友,另结新援,难道忘记了王恭当初对你的欺压凌辱?纵然你肯屈身事他,一旦他大权在握,肯定把你当作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怎会对你亲近信任?只怕将来你连首级都难保,更不用说荣华富贵了。”

可是庾楷早就看清楚了司马道子软弱无能的本质,王国宝和王绪的下场在历历警示着庾楷,庾楷对司马道子的拉拢言辞拒绝,司马道子接到回信,知道事情已无法挽回,正式下令全国戒严。司马元显对父亲说:“这就是上次您姑息纵容的好结果了,如果这次再称了他们的心意,那么他们的目标绝不可能只到司马尚之兄弟为止,父亲的大祸就在眼前了。”司马道子已经被当前情况吓得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把全部军国事务交给自己儿子司马元显去处理,自己则一头扎进王府,拼命地饮酒消愁,做个缩头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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