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里,大腹便便的老板在我身后,不管我呜咽的哭泣声,从陈列柜里挑出一瓶红酒……
1
我是偏远小山村来的,能考上大学十分不容易。
可我不知道,考上大学只是第一步。
能不能上得起大学,还是另一回事。
家里砸锅卖铁只能负担起我第一个学期的学费生活费,之后的所有费用,都要靠我自己解决。
我只能没日没夜去做兼职。
一学期学费要交五千块,还有各种学杂费,一次交钱就要八千块。
而我上一个小时班只有十块钱。
一天除去周末,最多只能上五个小时,这样我已经很多课业完不成了。
算下来,不吃不喝,我得工作四五个月才能交一个学期的费用。
上一个学期,工作一个学期,才能挣够一个学期的钱。
我劳累非常,巨大的压力让我总是躲起来偷偷哭泣。
舍友白甜是个小公主,每天光鲜亮丽,吃的穿的都跟我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从来独来独往,不怎么跟校内人接触。
我没想到她能注意到我,并且想要帮我。
我局促地站在她面前,她亲切拉着我的手,对我上下打量,我觉得有些莫名。
但她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愿意跟我讲话的人。
我只好站在原地,任她把我身上每一寸肌肤看尽。
“蕊蕊,你身材真好,就是皮肤粗糙了些。小脸也漂亮,好好打扮打扮,肯定能迷倒一片人。”
白甜不吝啬对我的赞美,说的话也十分中肯。
我有些难为情地垂了垂头,没办法,我的生存环境太艰难了,根本没办法呵护自己。
白甜知道我的情况,大方表示她可以请我去做spa,做按摩,还可以给我买各种化妆品护肤品打扮自己。
我受宠若惊,本能拒绝,可她说,她不缺钱,缺个好朋友。
而我缺钱也缺好朋友,于是欣然同意了。
做spa前,白甜先带我去了洗浴中心,她说要带我好好蒸个桑拿,放松放松。
我什么都不懂,全听她的。
全程跟在她后面,乖乖巧巧的,她说什么,我听什么。
就是洗完澡躺下等人来搓澡时,我有些磨蹭。
但看白甜毫不犹豫去了隔壁帘内,我也就不犹豫了。
我和白甜在同一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帘子格挡。
按照要求躺在按摩床上后,很快就有人掀帘进来。
我因敷着面膜,盖着黄瓜片,没动也没跟人讲话。
当时我不知道,其实这个时候敷面膜盖黄瓜片的要求,本身是很奇怪的。
但为了不露怯,我还是照做了。
很快,就有一只手摸上我的腿。
我吓得一弹,却被人紧紧拽住。
然后,一张粗澡巾覆盖上来。
我松口气。
都怪我没见识。
差点把人误会了。
我心里自责,想咬唇,却想起脸上的面膜,更加不敢动分毫。
任那人,一双手在我身体上游走。
我脸在遮挡下羞得通红。
搓澡师都是男人吗?
那双有力的大手,只能是男人的吧?
可我不敢出口问。
还是怕自己太没见识。
直到,那个男人分开了我的双腿。
2
我下意识闭拢。
可听到一声轻笑。
满含嘲讽意味。
我就不敢了。
我承认我自卑。
不想让人看不起。
但我强撑着,就像是在较劲。
仿佛在说:“看吧,我才不是土包子,这种服务,我也能享受。”
我没出声音啊!
不对,是旁边帘子后白甜的声音!
她也到了这一步骤吗?
白甜被打了?
想到一会儿我也要翻过身,等待一个男人从后面抚摸我,我竟然,兴奋地颤栗起来。
兴奋?
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不,不可以的。
我不想搓澡了。
就在男人要进行下一步的时候,我吓得瞬间坐起来,翻下按摩床就跑了出去。
然后,又迅速返回。
里面一个高大俊猛的男人偏着头,微笑看我。
手里,还挑着我的小吊带。
“小朋友,得穿衣服哦。”
“我,我先,我……”我嗫懦着,不知该如何开口,要先把那些不知该怎么称呼的东西清理掉。
“可真是个清纯的小姑娘,太干净了。”
男人裸着上身,长腿大步,身上肌肉贲张又有力量。
宿舍里有个花痴女,我听他说过每块肌肉叫什么。
胸肌,腹肌,甚至,还有人鱼线。
“给,给我衣服,我不做了,我要出去~”
我的话出口尾音都变了调子!
我瞪大眼睛:“我,我们也要这样吗?”
男人凑近我,一下咬住我的耳垂舔弄,一股麻酥的电流打便我的全身。
“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
我才不想!
陌生又难以忽视的感觉让我害怕。
“快出来,这不是搓澡,我不要这样做!”
下一秒,我就噤了声。
我突然,心脏怦怦跳了几下。
这个人,好像还不错。
3
我又重新淋浴了下,穿好衣服,在外面等待白甜结束。
她出来时,满面春光,气色好许多。
白甜见到我的目光,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你这人,我好心花那么多钱请你来洗澡,你怎么不好好享受呢。我给你找的那个技师是这里最好的,我自己都退而求其次,让给了你。”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我也拿我的老年机搜索过,正经的洗浴中心才不是这样的。
我本想和白甜翻脸,但看她面对我的样子好像十分坦荡,而且,是真的在大方跟我分享。
最重要的事,我刚才问过价格,一次要一万块钱呢!
一万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要不是真心和我交朋友,谁会一下为我花这么多钱。
我抿抿唇,不由对自己刚才的猜忌有些懊恼。
于是接下来,白甜对我的邀请,我没有拒绝。
却也没想到,这是我掉入深渊的开始。
白甜渐渐带我去了很多地方,有正规的,也有隐藏项目的。
但是我跟白甜说,我思想保守,不想在婚前和人做那种事。
白甜只是看着我笑了笑,也没强求我。
接下来,我和白甜又享受了好几天奢靡生活,耽搁做兼职不说,还有点,让我没办法适应原来贫苦的生活了。
于是在白甜跟我说她家里有些事,暂时不能带我一起玩的时候,我心里涌出浓浓的落差感。
好几天见不到白甜,看到卡里惨兮兮的余额,我只好继续去做各种兼职。
但每次做兼职,我都提不起力气。
甚至好几次都等不到下班就提前走人。
虽然临时工都按小时结算,但我次数多了,也引起老板不满,丢了好几份兼职。
眼看学费就要攒不齐,我不由发起愁来。
给白甜发了几次消息后,她终于回复了我。
说她三天后就会回学校,到时候再带我一起玩。
焦熬度过三天后,我本想先跟白甜说下学费的事,如果我真来不及挣够钱,她到时能不能支援我。
毕竟几千块钱对她来说不算什么,我跟她关系那么好,她肯定会帮我。
就在我要开口的时候,白甜跟我说她家里出了问题,她也要赚钱了。
我遗憾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同时,白甜跟我说,几千块钱,快的话一晚上就能挣到,哪里需要这么担心。
我来大城市已经一个月,又跟着白甜见识过许多地方,知道这种挣快钱的工作,一听就不是好工作。
可,我真的不想再不止不休地端盘子打扫卫生,攒那些廉价又耗时的微薄薪资了。
我伸出双手看了看,那双好不容易变得娇嫩的手,也不想重新变得粗糙生茧。
白甜见我没有很快回答,又说:“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在洗浴中心,给你服务的那个人?今天他也在。”
我几乎是立即对着白甜点了点头:“我也去!”
换上白甜给我的衣服,我套了个校服外套,就出了门。
4
刚到包厢,我就见到了那个大马金刀坐着的男人。
心口扑腾腾跳起来
说实话,正是该努力盛开的年纪,被人撩拨之后,每个夜里,我都能梦见那个强健的男人。
这次见了他,我忍不住让身上本就不多的布料,更加惹人一点。
我悄悄扭了下身子,白甜在身后捅捅我:“没想到吧,人家是大老板许彬,那家洗浴中心就是他的,那天只是一时兴起玩角色扮演呢。去,今天陪好他,一万块钱到手不说,他一高兴,还能给你不少小费。”
我怕被看穿心中所想,慌乱点点头。
然后捏了捏手中的包包,硬着头皮走到男人身边。
能赚钱,还能跟梦里一直出现的男人做实质的事。
这样的好事,我没想到也能轮到我头上。
我挨着许彬坐下后,白甜十分自然地落在另一个男人身上,撅着小嘴,就先和那人纠缠地吻起来。
那男人一身肥肉,头发都秃了。
一看就是大老板。
果然,一吻结束,大老板餍足地眯着眼睛,拿出一沓钱,塞到白甜胸前深深的乳沟中。
这种钱,果真好挣!
见我视线一直落在别处,身边的男人轻嗤了声:“怎么,羡慕?要是羡慕的话,你表现一下,我给你更多。”
“表情不错,你以后可以叫我彬哥。”男人眯着眼,等我知情识趣地主动。
说实话,我之所以第一次见客人就没这么扭捏,很大一部分是许彬的原因。
而且我最终决定来也是因为他。
他高大又帅气,那次在洗浴中心里他没动我,也让我直觉他和很多男人不一样。
如今在这个包厢里也证实了,他跟一旁这个油腻的强哥差别有多大。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强哥的视线一直在我身上游荡。
5
可这个强哥却不是这样想的,他主动提出要换我伺候他。
我惊慌地看向许彬,向他不断摇头,我才不要和这样的老男人,哪怕是为了钱。
可谁知,许彬毫不在意地说:“行啊,没问题,但你得讲规矩,那个合同,再给我两个点的利。”
强哥咬咬牙:“行,没问题,先说好,你看我折腾,可别后悔啊。”
“随你怎么样,我见得多了,”许彬不屑地嗤了声。
他记得我,可他根本没把我当回事。
在他眼里,我和这里每一个陪人的女孩没人任何区别!
意识到这一点,我浑身血液倒流。
这种羞辱,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这种难堪甚至超越了贫穷给我的!
我使出全身力气,朝身后人猛扇过去。
可这种地方,怎么能是我这种卑微低贱的人能撒野的。
这里根本没人在乎我。
我很快被反打回来。
脑子“嗡”的一声,我被扇倒在沙发上。
“臭婊子,你什么意思,彬哥能我不能是吧?”
“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
强哥骑上来,照着我的脸就一顿猛抽。
我不断向许彬求救,可是他冷眼旁观,甚至还悠哉点了一支烟。
疼痛不能让我麻木。
反而让我内心更加清醒。
在这些人眼里,我根本没有人权。
这种没有尊严的钱,我绝不会挣!
眼看我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替我说话的竟然是白甜。
“强哥,干嘛动这么大气呀,今天出来不是寻开心的吗?”白甜娇着声音,一边拉强哥,一边向我使眼色,“来,强哥,别跟她计较了,小姑娘没见识,也不懂事,肯定是被吓到,以为您和彬哥要一起来呢。”
强哥停下来:“是吗?”
白甜不断给我使眼色,我只好点点头。
强哥这才哼了声,露出些笑模样:“这我倒是没试过。行啊,要不今天就试试,得罪了我,总得赔罪不是?”
两个人一起,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又抬头问许彬:“彬哥,您说呢?”
许彬解了裤子:“那你轻点,我怕她把我咬了。”
我苦笑几声:“我不干。”
“由得了你说不?”强哥一听又要打我,“你出去打听打听,得罪了我和彬哥,哪个地方还敢要你?你这还没被破,就干不了这行了。”
“谁稀罕。”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
我家里还有个弟弟,爸妈重男轻女经常打骂我。
有一次还把我肋骨打折了。
这不过是破层皮,算得了什么。
我当初拼命想上大学,成为我们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就是想要趁早摆脱那个窒息的家。
要不是我学习好给他们挣脸,我今天根本没机会到这里。
说不定没被打死,也早不知道被卖给哪个老光棍,折腾过多少回了。
我眼中带着冷然:“你们最好让我在整个城市活不下去,光是在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活不了,你们也太没本事了。”
说完,我就拉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这次,没人拦我。